第六十二章 女扮男裝

洛璃晚說的不錯,洛家並不在意她。可他沒想到,這樣嬌弱不願與人爭執的女子,會寧願選擇棄家私逃……

他不用想,都能猜到這些年,她在洛府所受的委屈,可卻成長的如此之好,叫他欣羨。

上官澈輕輕歎氣,庚貼下壓得字條,他看的清楚——大凶,亦是大吉。

罷了,是走是留,回京後再做部署吧。

小清兒送了熱水來給璃晚擦臉,洗去病容的她此刻看上去遠比方才臉色好得多,嬌嫩的肌膚仿若初生的嬰兒,細膩白嫩裏帶著自然的暈紅,隻是原本大大咧咧的主子,此刻以手托腮,不知在想著什麽。

小清兒沒想到原本好好的婚事,最後落成這個樣子,平白叫小姐受了委屈。

正在她想說些什麽,寬慰璃晚的時候,床上的人兒已經開了口,聲音淡淡:“早些睡吧,明一早起來還要去各家房裏轉一轉。”

小清兒也曉得,今兒小姐托病不出,可拜見各房家長的禮節還是要盡到的,於是便也不再多說什麽,服侍了璃晚早早睡下。

在洛家老宅的日子,匆匆而忙碌,等到過了春節,初四一早,老太君才帶著這一大家子人回去京城洛府。

自打那一日,上官澈與璃晚說完話,二人便再沒見過,等璃晚跟著家人回去的時候,才聽聞,上官澈年前便回了王府。

心裏微微有些發空,似是覺得有些什麽,一並遠去了,而她的生活依舊在繼續,由不得她悲春傷秋。

璃晚回了洛府便“一病不起”,知道祁山王會來洛府問詢八字一事,便打定主意,怎麽也不出去見人了。

祁山王似有自己的打算,來了洛府兩次,俱都沒叫璃晚過去說話。

日子就這麽平靜如流水的過——起碼,表麵如此。

事實上,璃晚在回來洛府的第二天,便做男裝打扮,去了染香閣。

她必須要知道,她的生母,那位已經亡故的漣夫人,是否還有姊妹在,是否與她長得極像,是否……她還沒有死。

“你母親的事,我並不知曉,”雪夫人病已痊愈,隻是不知憂心些什麽,眉宇間是驅散不開的煩擾,璃晚纏著她問漣夫人的事兒,逼急了沒辦法,她也隻得與她這樣說,“可你父親的死,確實與此事有關。”

璃晚不自覺的握緊雙拳,想著的,是那一日上官澈與她說的話。

“當時,人人都道你母親病故,當時我遠在江南,得信回京後,你母親已入土為安。至於你父,自然是悲傷欲絕,可念在洛家兒女俱都年幼,苦力支撐。誰想,沒幾年,大家都漸漸淡忘了當年的悲痛,卻突然傳出洛景瑜思念月容而病故身亡的消息……”

“父親思念母親,日思夜想成疾,也不是不可能。”璃晚隻覺言語幹澀。

雪夫人淡淡望向窗外:“具體怎樣,我並不知道,我打聽的結果是,洛景瑜氣急攻心,吐血身亡——可是這消息,卻不知被誰刻意封鎖了,當年洛丞相身邊的小廝仆從俱都失去了蹤影,連為其診斷的禦醫都在去往皇宮回稟的路上被人‘劫殺’,這些事情都太巧了些。”

“所以雪姨您才說,父親的死,與這有關?”

雪夫人輕然而笑:“自然不隻是這些,後來幾年,有人傳溫宿的那位正得寵的貴妃,與月容姐姐生的好生的相像,我這才覺得大有可疑,幾番小心查證,可卻感覺,似乎有人不希望這位貴妃出現於人前一樣,刻意為之。見過貴妃的人少,卻不代表沒有,我花費重金從溫宿皇宮的嬤嬤那裏打聽,還將你母親曾經的畫冊拿與她瞧,這才發現,不管是二人的喜好,還是樣貌,都是像極了的。”

“那果真是我母親?”

“不,我不知道。因為,那個嬤嬤後來也是死了,聽聞,暴斃而亡。但凡

與此事扯上關係的,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內裏如何,我又從何知曉呢?我隻是想知道,若真是你母親,為何這麽多年了,從無隻言片語傳來給我……或許世上真有長得很像的人吧。”

璃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雪夫人神情落寞,無限哀傷,使得璃晚也不忍再去打聽。

這一方家事還沒解決清楚,璃晚本想著時辰尚早,去天香樓看看生意怎麽樣,誰知道剛從後院兒進去,那看門的小廝立時攔住了她。

“姑娘,前頭祁山王妃來了,說是您過來了,就去梅園說說話。”

璃晚心一驚:“祁山王妃?她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那小廝眨眨眼,想著這位洛姑娘性子也好,平常常來往後院,對人也客氣,她手底下的那幾個小丫頭,見了他也熱絡的說過幾句話,便低聲道:“姑娘您忘了?咱酒樓的掌櫃,與祁山王爺也算是本家了啊!”

璃晚心緒千轉,這些又豈會忘,隻是沒想到那位王妃會找她找到這裏罷了。

“謝謝小哥兒了,我這就過去。”璃晚強笑著說。

等到了梅園,李掌櫃正在裏頭與王妃說著什麽,大老遠就見了璃晚來,可卻並不若以前一樣熱絡的上前攀談,隻是靜靜立於王妃身側,連眼神都不辯一絲情緒。

今日的王妃一身常服裝扮,可並不掩起貴氣逼人,身上的綢緞也俱都是上好的料子,雲紋繁複無雙,飾以金玉,發絲如層雲,墨染萬千。

“洛三姑娘,你可是叫本妃好等。”嫵媚的雙眸一挑,帶著凜凜寒光掃向洛璃晚。

“勞王妃久等,實在抱歉。”璃晚上前屈膝行禮,“隻是不知王妃今日尋晚兒是有何事?且不知……王妃怎曉得晚兒在這兒?”

話音落,璃晚雙目無波的掃了眼靜立的李掌櫃,可後者似乎沒瞧見她泛著怒氣不平的目光,毫無情緒的依舊冷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