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扳指印章
提及扳指與印章,也不過是為了這一個願望,卻沒想,有了不同的結局。
洛璃晚咽下喉嚨裏的幹澀,嘲諷一笑:“果真,是當我是個傻子了嗎?”
翎羽輕歎:“時不予人,你也不要太難過。李老板那裏與雪夫人也熟識,這次他既然答應了下來,定會相幫。”
“是麽,他打算如何?”洛璃晚吸氣,轉過身去,看著外頭的夜空,璀璨,清透,毫無阻攔地好似能看透每一顆星盞。
“李老板派人前往溫宿通知那裏李將軍——隻是,溫宿現在的情況,本部與將軍已經許久未能聯係上,便是將軍府,也再無一個家眷,那裏的情況,不比夕照好多少,洛姑娘還要是不要寄托太大的希望了。”
李將軍,便是當年與長公主與七公主一道逃出皇宮,當年老國主唯一的尚在人世的皇嗣,後與長公主入溫宿皇庭。長公主以己之身,深陷皇族庭院,成親王妃,與沈清攜手,造就潑天財富;而皇子殿下,卻改名換姓,憑己之力,成溫宿一員大將。至漣夫人以貴妃身份踏足溫宿後宮時,姐妹兄弟三人,才算完成了當年的協定。
翎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未多洛璃晚這樣冷言冷語過,可是,許多事若現在不告訴她,難道還要等到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時候,叫她傷心欲絕嗎?
還是提前心裏有個準備吧。
她這樣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卻沒有得來預想中的洛璃晚的回應,哪怕是憤怒,哪怕是哭泣,都沒有。
洛璃晚隻靜靜背著身,看著外頭璀璨的銀河,輕聲道:“曾經我也沒想過,會有一天看到這樣清晰的夜空,沒想過,會有自由自在呼吸這樣清新的空氣。我從不認為有什麽事情是絕對,就好比如今。”
翎羽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這位洛姑娘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有時候,她總覺得自己找不到著力點,從來摸不透這位的心思。
“如果,我將手中的印信交托給其中一位,你覺得剩下幾位難道不會慌亂嗎?”
洛璃晚的聲音沉沉,
被清風送到翎羽耳中。
翎羽心頭一跳,旋即否道:“許是我話沒有說清楚……不論是三位長老,還是四個掌櫃,都沒有足以抗衡餘下六位的勢力,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了姑娘這樣一位,可以安心交托沈主子遺物,卻又不能奈何他們半分之人的所在。”
這話,是何樣的傷人,翎羽心裏也是一痛,一路護著洛璃晚走來,雖不甚親近,可也知曉這個女孩子的努力與堅強,如今,卻是自己要把對方所有的美好設想全部打破。若是可以,她真希望從未認識過她,這樣,或許也就沒有人能傷害到她了吧?!
然,洛璃晚又怎是輕易服輸之人?!
“依著你的意思,似乎是要說,沈叔叔交托給我的印信全無用途,已經失了他們原本的作用?”
“是,起碼目前是如此。不論是已經不在人世的,真正的少爺,還是姑娘你。即便這些東西到了李將軍手中,也全無用處,有用處的無非是持有者所立的位置,與背後的權勢。”
洛璃晚輕聲笑了,在她最不應該笑的時刻。
“若我無準備,還真要被他們誆了去。”
翎羽看過去,有些不懂,都這個時候了,洛璃晚還要糾纏於這些做什麽。在她看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無可挽回了。
“你還記得那石枕中的半片地圖嗎?”
翎羽乍然一聽,驀地,眼中殺機四起。
洛璃晚雖背對著她而站,卻也似有所覺,笑聲越發輕盈:“別想了,不論是石枕中的地圖,還是當日慕靖天手中的地圖,都已經被我藏了起來。小清兒都不知曉我放在了哪裏,即便你現在失手殺了我,也於事無補。”
“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麽?”翎羽已經從她的話中,察覺到了一絲危險,不明的危機感使得她殺慣了人的右手緊緊回收,那緊繃的弦隻一個鬆動便會抽刀而出。
“沒什麽,”洛璃晚卻是輕鬆,淡然道,“隻是想你去告訴他們,若是逼急了我,到時候大家一拍兩散,你們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而我最多是陪著一起死。”
“你知道,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居然在拿沈主子的遺物做威脅?”
“錯,那並非是沈叔叔的東西。兩張地圖合二為一,上頭分明標注的是柔然境內。所謂的柔然寶藏,並非為假,哼,這一點我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我現在隻曉得,對於這份藏寶圖,那七位,必定垂涎。”
翎羽確實不知,那寶藏還真的存在。在她的印象裏,似乎無人與她談論過那份地圖的存在。她隻以為,不過是大家糊外族之人的障眼法罷了。
如今,洛璃晚把真相撕破,隱隱有了威脅的籌碼,可……那七位會上鉤嗎?
翎羽站在原地,她還在猶豫。
若是她並沒有心護住洛璃晚,在聽了她的話之後,隻消把事情原委告知他處,不論結果如何,都與她翎羽扯不上任何幹係。
那七位,或者會大發雷霆,認定洛璃晚在瞎編(可能他們幾位也不知道寶藏一事,不是麽?),然後派來殺手,將洛璃晚滅口在此;或者,他們會妥協……可是,到時候大家也算是撕破臉,勾心鬥角擺到明麵上,對洛璃晚這樣年輕的姑娘,有什麽好處?
“你隻要把話帶到便可,寶藏一事,他們寧可信其有,不會信其無。不然,當初慕琉風在樊城時,便會被大家推舉為主。既然當時他們有所猶豫,而我沒有任何優勢出頭的情況下,那一定是石枕裏的東西,為他們所顧忌。嗬,我猜著,便是這地圖了。”
翎羽低頭,有些難堪。
“那七位也是人精裏的人精了,當初居然都沒能發現慕琉風是假的……”
洛璃晚頓了頓,輕嘲一笑:“可信度到底有多少,你也說不準吧?可我現在才明白,他們或許早就猜到了那人為假,卻還要做戲,來看我的反應。許是連他們都沒想到,我會放下那大宗的財富,而選擇移交之後便離開。掌握一個假的繼承人,總比控製我這樣一個與前朝舊主有關聯的女子有把握的多。這算盤,打的可真響亮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