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柔然佳人
說起這些，雪夫人也是摸不透——七公主雖聰穎，可卻世事不知，千裏迢迢穿越兩國，是如何做到的？
當年，別說祁山王，就是雪夫人都已經以為曾經的傾國女子真的香消玉殞了。
畢竟能如琮鳶帝姬與瓏佳帝姬那般的女子，也沒有幾個，古時的公主，除了聯姻作用，怕也沒人會對她們寄予厚望吧？
對於漣夫人的當初，這還是雪夫人第一次講起，璃晚漸漸頭腦中對於那個隻聞傳言的女子，第一次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母親她……也不容易。”洛璃晚到底一歎，對於那個女子，她又能強求什麽，控訴什麽呢？
“沈清是長公主的夫婿，還好，長公主終究是找對了可以托付終身的良婿，國主地下有知，也會欣慰的。”雪夫人沉湎在對往事的追憶中。
“聽翎羽的意思，怕是長公主與沈叔叔的兒子……也沒能保住。”璃晚抿抿唇，終究把這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了雪夫人。
迎來的是雪夫人如此堅強的女子兩行的淚：“怎麽我們柔然的女子，總要這樣命苦？好容易長公主留下一些骨血，卻……那該死的溫宿皇上，真是要我們柔然飽受滅頂之災嗎？”
“雪姨不要如此傷心，大概是人的命數吧。雪姨可記得，當初與母親一道，隨著長公主逃出來的，還有位皇子？”
“記得，怎會不記得！”雪夫人雙眼明亮，一臉希翼地盯著洛璃晚。
“是，他還活著，而且，現在的身份是溫宿的大將軍，李將軍的名號，雪姨可曾聽聞過？那便是他們所說的，我的舅舅，當初明月與明瑞，也是他派人護送回來的。隻是當時還不知此事能不能告訴雪姨知曉，是以，不敢對雪姨明說。”
雪夫人捂著嘴，最終是哭出了聲，等了這麽多年，聽到了當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終於，還是有一脈希望在。
璃晚也是心歎，當時雪姨與明
月兩個關係那樣好，可明月那個小人精卻也沒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雪夫人知曉，真不知道，怎樣的環境，才養就了明月那孩子的玲瓏七竅心。
想起明月，璃晚看著手中的花片兒，是明月最喜歡喝的花茶。
良久的沉默，直到雪夫人哭了許久，才抬起頭來與璃晚說道：“既然沈清能把這重擔交與你，你無論如何都要承接下去。雪姨知曉，對於那段往事，你毫無記憶，也不能把你攪合進這斷血腥的曆史中。可雪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晚兒聽著，便是為了你自己，也要把這擔子接下，好好做。”
“雪姨？”璃晚疑惑。
“當年，長公主不隻是帶著傳國玉璽離開的柔然，巫族的一些秘辛，還有咱們皇族的寶藏都是真的——翎羽隻是個侍衛，不可能知道那麽多，而幾位掌櫃多不是柔然人，而且這麽多年了，許多當年不過與我一般是個小孩子。這事兒除了公主知曉，怕是沈公子都所知道的不多。這是你的機會，有了那筆財富，便是你不想幫他們奪回國都，也能靠著自己，在這天下有個一席之地，你終歸是個女子，這世道對女子何其不公？雪姨隻希望你好好活，好好的替你母親還有雪姨，驕傲的活著。”
璃晚噙著淚：“雪姨，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
雪夫人將她攏在懷中，笑著感歎：“傻孩子，雪姨這麽多年，隻把你當作親生的女兒來疼惜，現在卻也不得不放你獨自去闖蕩，你一定要爭氣，知道嗎？”
“嗯，晚兒定然不會辜負雪姨的期望。”
雪夫人這才放下心來：“他們有護衛，有銀子，有權勢，你想要的所有，都能通過他們來獲得。若覺得這樣得來容易，你何其不屑，便順手幫他們綢繆，雪姨相信，有了這些東西，奪回柔然指日可待。不過我想著，真正握著這些權與財的人，卻不會與眾人一般設想，想要奪回柔然的皇權，所以，晚兒也無需擔憂，且
走一步看一步。”
璃晚剛想說，雪姨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叫我奪人家柔然的皇權？結果，雪夫人的下一句話，便將她打回了原形，也是，事有變化，她現在想那麽許多做什麽？
“雪姨，如今……他這副樣子，要出海，是不是很不容易？”
“出海容易的很，我自我的手段，隻是，他身子不好，麗都的太熱，又太潮濕，我怕他吃不消。而且，那裏的大夫，也不知怎樣，就怕到時候去了，反而奪了他的命。”雪夫人望著仁顯王離去時的那扇門，有些鬱鬱，“可，我們不能再在夕照停留多久了，那樣對他，對我們都不好。”
璃晚身手握住她的雙手：“雪姨，你要加油哦。這點點事情根本難不住你的對不對？大夫麽，若是麗都沒有，就綁也能綁一個去，是不是？氣候若不好……反正離著麗都十萬八千裏，到時候看中了哪處小島，就地落腳不也可以？嘻嘻。”
璃晚難得地俏皮，與雪夫人玩笑著，卻也說的是實情。隻要在三國勢力都牽涉不到的地方，哪裏不行？大夫與藥品，以麗都現在的水平，大抵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樣一說，雪夫人也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些，就如她自己勸說洛璃晚的話一樣，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想那麽多，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二人絮絮叨叨，很快夜已經深了，就寢的時間早就過了，婢仆前來催了幾次，終究說動兩個談興正濃的人回去歇息。
隻不過洛璃晚睡不著，便也沒有即刻梳洗就寢，自己撇下這裏服侍自己的丫頭，走去了院子裏，獨自看著郎朗空中懸掛的那一抹明月。
“你就是阿雪的那個侄女？漣夫人的長女吧？”
璃晚一驚，連忙回身看去，卻是黑暗裏站起一人，璃晚就著不甚明亮的月色，這才看清，竟是病重的仁顯王。
一時間，璃晚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畢竟對方乃是一代九五至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