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婚已近
小清兒問過璃晚的意思，隻是現在的小姐，卻叫她無論如何都瞧不懂了。
其實，雪夫人早已經給了小姐新的身份，回去洛府已經沒有必要。可小姐卻說什麽……憑空離去，終是留下太多隱患。
奇怪了，若不憑空離去，小姐還打算咋樣離去的？
難不成還從哪裏弄個假的去洛家糊弄？她瞧著世子身邊的碧清扮相就挺好……就是不知道人家世子舍不舍得外借啊！
璃晚便在慕容雪大婚之前，搬回了洛府。
上官澈屢次三番幫了她，璃晚也不是那樣不懂禮數的人，在王府裏親自下廚，整治了一桌好菜款待上官澈，也算是聊表謝意與愧疚。
上官澈對璃晚竟然有這樣好廚藝倒是顯得挺吃驚，那手藝果真是比天香樓的幾個大師傅都要好上幾倍去，那一頓飯也算吃的賓主盡歡。
府裏老太君還以為璃晚一直是在王府裏照顧上官澈，對她又是妒又是怕，便也打發回了流螢築，與以前一樣，不許她四處走動，免得看著她那樣子心煩。
帝姬大婚，皇上病重，本不該大操大辦，可三皇子卻言，民間還有衝喜一說，於是這場大婚辦的比東宮迎妃還要鄭重其事。
皇城內外一片歡騰，若不是權貴妃阻擾，三皇子險些還要大赦天下，這可是皇帝才能下發的旨意。
如此，婚事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賞賜與賀儀如流水一般，紛紛湧進已經冷清了許多年的慕容將軍府。
大紅燈籠高高掛，從皇宮一直張燈結彩到城門口，火紅的顏色，遠遠望去，這喜慶是如此刺目。
璃晚安安靜靜地守在家中，細細繪著一幅畫。她本不擅長作畫，向來以習字為主，鮮少嚐試。如今手底下，竟是一幅畫像，簡單的寥寥數筆，勾勒出男子的輪廓。
到底，她是不能死心的，喜歡了那麽久了，怎能輕易放手了？
筆鋒濕潤，濃於紙麵，比之情深。慕容雪那溫潤雋永的身影，便落於紙上。
小清兒不知她最近在忙什麽，進屋來添水，嘀咕道：“小姐，慕容公子就要大婚了……小姐，心裏怎麽想的？”
璃晚眼眸一深，畫作已成，便停了筆。
“小姐？”
璃晚指尖摸索著紙張，忽而問道：“清兒，現在能否租到能走遠路的大船？”
“船？小姐要船做什麽？隻要有銀子，便是立時出發都有人樂意跟船的。”
璃晚點點頭，去後頭取了銀子給她：“去吧，明晚之前打點妥當，我要離開這裏。”
小清兒“啊”的一聲驚叫，看著手中銀子：“小姐，是不是五少爺又拿著您什麽把柄了，逼得您非要遠走他鄉不可？”
璃晚已經沒有了心情與她貧嘴，隻是輕聲道：“可還記得我曾說過，雪姨給了我一個新的身份。”
小清兒連忙點頭：“是原來的九門提督鶴閩大人的十七女……小姐？”
“是了，現在時候到了！我想要離開這裏，換另一個身份過日子。”
“可……可是，這跟小姐要船有什麽關係？換一個身份，也沒有必要離京啊！再說，咱們的全部家當都在這裏，離開了，拿什麽吃飯呢！還有還有，咱們離了京城，又要去哪裏啊？”小清兒已經染上了哭音。
璃晚輕笑，她手裏的銀兩已經足夠了：“聽說，一路往南而去，那裏風貌與咱們北邊再無相同，吃喝不同，穿戴不同……聽說，從那裏還能入海，海上風貌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咱們，便先去南邊，再遠渡海島，等過夠了那神仙一樣的日子，便再回來吧！”
“可是……小姐，咱們這邊的生意，還有雪夫人，還有芳兒姐姐與蘭兒……他們怎辦？”
“會有時間安排的。”
小清兒咬著唇，看璃晚目光堅定，便已心知勸不過她了，狠狠點點頭：“好，小姐，我現在就去辦！”
“嗯，記得是在北麵的碼頭……”
璃晚低頭看那幅畫，想起了很久很久，其實也並沒有多久以
前，慕容雪的一顰一笑，二人間的默契對望……還有，那些時日裏，心跳與呼吸，都是那樣緊密的相連。
她不禁開始出神，想了許多許多。
墨染青絲幾許，五官淡淡輕柔，一身白衣佇立，是那人手執著長劍，對她笑而凝望。邊上花樹常年不開，可卻被璃晚添了幾筆淺粉，落英繽紛，又如王府花宴的首次相遇，彎彎的唇角與眉眼，笑得輕柔而寧靜，栩栩如生，仿若慕容雪此時就站在她身邊。
無盡相思凝成一滴淚，最終墜在紙麵上，碎成無數晶瑩，滲透紙麵。
僅僅一幅畫罷了，卻凝入了她無盡情深，璃晚望著那畫，愣愣地出神。
墨跡已幹，璃晚卷好了畫軸出門。
大婚已近，從洛府到慕容府的路上已經處處披紅帶金好不喜慶。再度來到後門處，璃晚敲起了門，她知道，前門那裏許是已經有了仆從候著，可是，這有這裏，離著慕容雪才是最近。
看門的依舊是那老仆，見了璃晚來，並沒有驚訝，隻是與她輕聲道：“少爺還在書庫，姑娘自行去找他吧。”
璃晚點點頭，握著卷軸的手緊了緊，提步而入。
依稀的舊時光，當時的景物仍在，可卻換了一副模樣，樹木已經發了芽兒，遠處瞧去一片青驄。
道路依舊熟悉，隻不過換了一種心境。璃晚步入書庫，一眼便瞧見了他。
兩人視線凝於一處，都是一愣。
卻是慕容雪先錯開了目光，聲音帶著淡淡的疏離：“來了，有什麽事嗎？”
璃晚看出了他的生硬與疏離，心裏一緊，抑製住越發難挨的心痛，輕聲說道：“嗯，有事與你說。”
“去前廳說話吧，晚上這裏燈燭容易起火。”
璃晚愣了愣，好吧，便去前廳。隻是推開門，瞧見那入目滿眼的紅色，她的心猛地捏緊，已經疼得忘了呼吸。
喜服已經送到，正擺在桌上，喜字已經張貼，哦，對了，璃晚險些忘記，後天便是婚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