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醉花蔭
如是想著又推開廂房的門,那桃夭被貼了定身咒還被定在當場,見長歌來了,冷然笑道“你怎麽不一刀殺了本仙姑!你能殺我一次還怕殺我第二次嗎!裝什麽清心寡欲!你們這些除魔衛道的修仙者沒一個好東西!”
“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等你回歸自己的肉身,我自然不會放過你!”
桃夭這才變了臉色,她再次開口以尖銳的聲音掩飾自己驚慌失措的本質“我的肉身?我的肉身就是你娘啊好女兒!”
長歌真恨不得上前打她一巴掌,但打在她的靈魂上痛的卻是娘的身體,她忍!她可以忍!
“子陽仙君已經去找你的肉身了,你以為你的那點戲法能逃過他的眼睛?”
長歌話音一落,女人臉色就一片煞白,千年來久居靈台方寸山山下,她不可能沒聽過蕭子陽的大名,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厲害,可誰曾料想到,這個很少走下暮陽峰的大羅金仙,有一天會屈尊降貴蒞臨凡人居住的市井?!
“不,怎麽可能會是蕭子陽!你騙我!最多是個才出師的毛頭小子!是不是東方羽?!蕭子陽怎麽可能到這種地方來,而且,而且你不是被青華逐出山門了嗎,蕭子陽憑什麽幫你!”說到憑什麽幫她,這是長歌最引以為傲的事“你為禍人間人人得而誅之!子陽仙君長年以來斬妖除魔自然不會漏了你,至於為什麽幫本女仙,因為他喜歡我。”
她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純粹是為了炫耀,而她所說的喜歡明顯和桃夭所想的喜歡不一樣。
桃夭一怔,哈哈哈笑了起來“那個,那個冰疙瘩也會動情?哈哈哈!枉你自稱一代女仙,竟然如此愚不可及!那樣的人,隻能顧影自憐喜歡他自己!誰能配得上他!”
“不準笑!”長歌刷拉將劍指了過去,一身英氣在燭光之中令人不敢逼視。
桃夭似乎還要說什麽,突然之間咬了下唇,眼神飄忽似乎在感受什麽,沒一會就大驚失色“來的真是蕭子陽?”
“你現在害怕
已經晚了!”
“誰說我怕了!”一聲尖銳的厲嘯徹整個宅邸“反正他找不到我的肉身!而且我已經不妖不鬼!還有什麽好怕的!”
話音一落,麵前的婦人頓時委頓在地,雙眼緊閉好似死了一般,長歌飛快上前接住倒地的人,而那從婦人身體之中出來的黑影卻‘倏’的一下飛出房間。
長歌急忙伸手探向母親的鼻息,還好,母親安好,輕輕將人放在地上她也飛身追了出去。
現在,她可沒什麽好顧忌好害怕的了,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那一縷黑色的影子行動迅速瞬間消失在視線之內,長歌暗叫一聲糟糕,因為她看到桃夭並沒有回自己的陰宅,而是越出牆頭去了府邸之外的地方。
那還了得,若是撞上什麽人,那人豈不要遭殃。
“仙君!”她叫了兩聲,蕭子陽卻沒有一點反應,不得不急中生智取了自己墟鼎中的那麵銅鏡,口中飛快念出一遍咒印,那麵銅鏡之上先是一片漆黑,很快又明亮的刺眼。
現在她所看到的這個燈火通明的地方再礙眼不過,卻是一座青樓,而隨著影像的清晰,很快鎖定了一個長相脫俗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正被一位恩客抱在懷中灌酒,周圍不乏起哄的。
這麽快就附身到別人身上了?看來仙君還沒找到她的肉身,她跑走就是希望仙君能放她一馬吧?
長歌心中暗叫一聲可惡,她對京城的煙花柳巷本不熟悉,況且也不知道這是哪間花樓,焦灼間,腰上係著的集妖瓶好似和她心有靈犀一樣閃著微弱的光芒,她忙將葫蘆瓶打開。
進喜白色的魂魄晃晃蕩蕩的從瓶子裏出來,手上還提著他那盞招牌紅燈籠“女仙切勿著急,進喜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太好了,我怎麽忘了你也是隻鬼呢。”
鬼找鬼應該容易很多,進喜不敢再有耽擱,飄飄忽忽的穿過牆壁,長歌亦飛身躍出去追上他的腳步。
進喜知道長歌現在已然功力不俗
,索性也不走曲折的街道,在房屋院牆之間橫衝直撞,身體穿過那一堵堵牆,隻尋最近的路向前走。
這可苦了長歌,為了跟上進喜,她隻能在屋頂上躍來躍去,在京城是不敢禦劍飛行的,不然被哪個人看到了肯定明天又是新的話題。
月下女飛賊總比天外飛仙容易讓京城百姓接受,隻是現在已是子時,街上除了打更巡夜的已然無人,也難怪桃夭盡往那銷金窟裏鑽,那種地方越夜才越迷人。
不一會進喜便在一間秦樓楚館前停下,這家青樓門庭若市,往來皆是達官顯貴,若是顧司空在此肯定也不難發現,這裏有一半的恩客皆是他的朝中同僚。
“醉花蔭?”長歌覺得這家青樓的名字有些熟悉,好在她最近幾年記憶力提高不少,很快想到那隻青丘的千年狐狸精也開過一家名為醉花蔭的青樓,隻是這裏的醉花蔭和那裏的醉花蔭顯然不一樣。
長歌如是想著便往裏麵衝,撲麵而來脂粉香甜。
“哎呦,今兒吹的什麽風啊,來了一位女主顧。”沾著粉香的手帕甩在她的臉上。
長歌一把將手帕拂開“我是來找人的,你們不必招待!”
“哎呦,到我們這兒來的女主顧都是來找人的,不知您的官人貴姓啊,小女子也好幫你一起找找?”
一邊說著還一邊阻止長歌往裏麵衝,長歌急不可耐的把長劍一橫,故作凶煞的瞪她一眼“再不讓我進去就殺了你!”
“還有沒有王法啊,光天化日就要殺人啊,這裏是天子腳下,哪裏來的山野村姑!”
長歌懶的和她爭吵,硬是往裏衝,好在她力氣大,身體也靈活,躲過了迎上來的姑娘們,便滿大堂的找那被桃夭附身的人。
從外麵看不出醉花蔭的格局,進了裏麵才發現這裏真大,金碧輝煌雕梁畫棟,到處都是鶯歌燕語軟玉溫香,而那些前來征歌逐色的達官顯貴更是放浪形骸不知所以。
‘當啷’一聲,一隻酒壺掉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