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回家

窗外的豔陽,逐漸變成了夕陽,張揚的金色,變成了溫暖而柔和的暗紅。黑澤凱坐在窗邊,將資料地最後一頁翻過去,方才抬頭,看著床上還在熟睡中的女人。

完整的,從一開始就屬於他的女人。

黑澤凱還真沒有想到,這居然是她的第一次。如果真的是“特務”,必要的訓練中,應該早沒了貞潔可言,當然,也不排除,她本來是要保留這樣重要的東西,在特殊的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的。

這樣說起來,黑澤凱自己都不太明白,為什麽在那個時候,他會給她一個隻要呼喊自己的名字,就能夠獲得極樂的條件。按照他的性格,不問出他想要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黑澤凱站起來,走到床邊,低頭,就那麽在越來越昏暗的房間中看著蔣晴。

她的身體還沒有清理過,因為疲憊而昏睡著,腿間的床單上還染著點點落紅。她的身體柔軟而熱烈,她的反應也是青澀中帶著妖嬈,和他接觸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黑暗中,蔣晴覺得自己的思維,就好像老式的電腦一樣,吱吱呀呀地讀著磁盤,磨磨蹭蹭地,好不容易才掌控了自己的身體。還沒有睜開眼睛,她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酸軟難受,腿間還帶著令人尷尬的黏膩感。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立即就被嚇了一跳。

黑澤凱一點聲音都沒有地坐在她的床邊,也不開燈,讓她隻能看見他手邊的煙,明明滅滅的光點。

那樣的黑澤凱,仿佛是一尊沉默的雕塑,卻又帶著普通雕塑所沒有的,濃重的壓迫感,讓蔣晴的呼吸都難以順暢起來。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身體,才發覺自己的雙手,仍舊被銬在背後,挪動間,金屬的手銬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床邊的黑澤凱伸出手,摁亮了整個房間的燈。

刺目的燈光讓蔣晴閉上眼睛扭頭躲避。

“都醒了,還打算裝睡麽?”黑澤凱的聲音明明平淡不帶任何情緒,但蔣晴不知道為什麽,就能從裏麵挖掘出一絲威脅的感覺來。

她慌慌張張地睜開眼睛,看著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的確是怕了,她怕了這個男人。他能夠輕鬆地將她的一切都撕下,讓她血淋淋地卻麵對她最不願意看到的自己。

沒有人喜歡這樣不帶任何遮掩地去看自己最真實,最醜陋的一麵。

黑澤凱從床邊拿起一份資料,摔在她的枕頭邊。

蔣晴費勁兒

地轉身,用手肘撐起身體,探著頭就要去看那資料上麵的字。沒想到她剛撐起來半個身體,脖子上一緊,就把她給拽回了床上。

經過幾個小時的休息,加上之前蔣晴的掙紮,她的脖子上已經被勒出一道豔麗的,微微腫起的紅色項圈。當領帶再一次收緊的時候,又正巧是箍在她那道“項圈”上,頓時就將她給疼出了眼淚,仰麵倒在床上嘶嘶地抽著涼氣。

然後,她就聽見,坐在一旁的男人,悶悶地笑了起來。

蔣晴轉過頭,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連忍笑的表情都這麽的好看,簡直是得天獨厚到了極點。

黑澤凱笑完了,一眼瞧見蔣晴正在看他。他不是沒有被女人用這麽露骨的眼神看過,不過這樣看著自己,被發現了以後,還能繼續這麽看的,還真就這麽獨一份了。

他站起來,傾身壓過去。

“你要做什麽?”蔣晴緊張起來,卻發現他隻是伸手托了一下她的後腦,然後將那個領帶打就的活結從她的脖子上麵給取了下來。

失去了最大束縛的蔣晴心思立刻活絡起來,再怎麽美色當前,她也沒忘記,自己是被綁來這個地方,頓時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就開始到處亂轉著想要逃跑。

一雙溫暖幹燥的手掌撫摸上她的頸子,手指徘徊在那微腫的傷痕上:“你要是打算光著身子出去展覽,我也由你。”

蔣晴一怔,乖乖地躺平了身體,習慣性地訕笑著回答:“哪,哪能呢,我怎麽會有那個逃跑的力氣……”

勉強算個識時務的好姑娘,除了經常關心的重點不對以外。

黑澤凱讚許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在她的後腦輕輕拍了一巴掌,示意她去看自己枕頭邊上的資料。

蔣晴差不多都要忘記這男人將自己解開,是為了讓她看資料了,連忙再次撐起來去看。

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人,這薄薄的一張紙,居然就這樣涵蓋了她短短的一生。大到她念什麽學校,父母在哪裏工作,小到她什麽時候給暗戀的男孩子送巧克力,她的一切,就這樣濃縮在這張紙裏麵,仿佛她在他麵前,是透明的。

“……你調查我?”那資料並不算太薄,後麵還有好幾頁,不過不用看也大概能知道裏麵是什麽內容了。蔣晴抬起頭,無意識地甩了甩蕩開額前遮住了視線的頭發。

她就看見對麵的那人,目光略有些閃爍,瞳孔收了收。

總有那麽一種類型的女人,在初

夜以後,會養出來一撩長發的萬種風情。

黑澤凱以前覺得這話不太可信,現在倒是看見了實物。他深深地噴出一口煙,煙霧再次將他的麵容和表情籠罩起來,連聲音都開始叫人捉摸不定:“對。”

蔣晴一時語塞,她還沒有見過挖人隱私都能挖得這麽理直氣壯的男人。

煙霧慢慢地飄散開,再將他那張完美得一塌糊塗的臉顯露出來,蔣晴忽然恍悟,用她自己都沒有料到的靈巧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大聲說:“你都調查我了,你還不知道你抓錯人了嗎,我要回家。”

配合著她的話,蔣晴還很是奮力地掙紮了一下被銬在背後的雙手。

“放你回家,讓你把我告上法庭,還是直接報告給你的上級?”黑澤凱慵懶地縮回床邊的椅子裏,語調輕佻地說。

“怎麽會呢……”蔣晴下意識地笑了笑,做出一副真誠的討好樣子來,“我保證,回家就把今天的事情忘光光,其實什麽也沒有發生過,對不對?”

這個女人,明明她被自己上了,怎麽說出來,好像吃虧的人變成了自己一樣。黑澤凱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笑道:“你到是挺大度的。”

大度個鬼,要不這樣說,你能放我走嗎?蔣晴心裏將這個變態男給罵了個遍,但嘴上還是笑嘻嘻地說:“這個,其實也沒有什麽的,對吧……”

對你妹啊!蔣晴低頭藏起來自己悲憤的眼神,她雖然不是那麽傳統的女孩子,但是也絕對不會希望自己的辛苦保管了小二十年的東西,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因為一個她完全不能理解的理由,葬送在一個神經病的手裏。

她得是上輩子做了多大的孽,才落了今天這麽個結果的。

不想還好,真要想起來,蔣晴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她所認為的那樣堅強,她能夠那麽安安穩穩地和他麵對麵坐著,隻是她強迫自己冷靜,強迫自己鎮定而已,當那些悲傷和痛苦都湧上心頭的時候,她卻再也無法淡定下去了。

“哦,不重要,我還以為是你享受得太開心,食髓知味了。”黑澤凱的確沒想過將她斷胳膊斷腿或者直接斷氣,但是也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她。

因此,他的語言上,還繼續輕佻著,見她低著頭,便伸手過去,勾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

兩行淚水,安靜地從少女的臉頰滑下。

看見眼前的男人模糊的臉,蔣晴一扭頭將他的手指甩開,倔強地咬著嘴唇,低下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