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閉上眼睛
黑澤凱的背影仿佛也凝固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回頭，重新吻了吻她的額頭。
蔣晴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黑澤凱這麽嚴肅的表情了，她有些發愣。
“乖，等下把眼睛閉上，好不好？”他的語氣非常的輕緩，就仿佛是哄誘一個小女孩一般。
她點點頭。
然後黑澤凱站起來，跟著保鏢走出去了：“都去外麵等著。”
那保鏢顯然看見黑澤凱現在表情隨時都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戰戰兢兢地退出去，下意識地就解釋著：“黑澤少爺，老爺會讓幾個女傭來接蔣小姐的。”
沒有回應，他直接離開了。
留下蔣晴，一頭霧水地窩在被子裏麵，看著房間裏麵進來了一群人，然後又嘩啦啦地消失出去。
她有些心驚，隱約地感覺可能會出什麽事情。過了一會兒，等她將自己收拾妥當了，的確是有女傭來敲門，蔣晴打開門走了出去，不僅僅是女傭，那個本來應該跟在黑澤凱身邊的東也在。
東看著她，深深地吸口氣：“跟我來吧。”
蔣晴連忙跟了過去，她覺得自己現在很孤獨，突然一下仿佛這麽大的地方，她卻什麽人都不認識，什麽人都找不到。
東並沒有帶她離開，而是帶著她，從樓上下來，然後到了這棟小樓的地下室。
推開門的瞬間，蔣晴忽然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黑澤凱被兩個手執長鞭的保鏢圍在中間。房間裏麵的燈光是慘白的，照得所有的人臉上全部都是一陣一陣的青色氣息。
正對著黑澤凱的地方，放了一把椅子，而房間的天花板角落上，還有一個大大咧咧，一點不遮掩的攝像頭。
“怎，怎麽回事？”因為地下室終年不見陽光，所以一邁進去，蔣晴就無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東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到椅子上。然後他靠到她耳邊，輕輕地解釋給她聽。
黑澤老爺因為不滿意兒子對她太好，一直被女人給牽著走，所以決定讓黑澤凱過來接受一下教育，當然，還有更重要的，讓她過來好好看著。讓她看到受不了，讓她自己主動地去因為
心軟或者愛情，或者愧疚等等原因，去心甘情願地被這個家所謂的規矩給控製。
蔣晴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閃著紅燈的攝像頭，覺得胸口悶悶的，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看見她坐下來，那幾個行家法的保鏢就要去拽著黑澤凱讓他轉身去麵對牆壁。黑澤凱甩掉保鏢的手，看著她。
“閉上眼睛。”他的聲音很溫和，但是帶著不容質疑的味道。
蔣晴覺得眼皮仿佛被什麽東西給粘住了，眼前一片模糊，卻怎麽也閉不上。她應該看著，她必須看著不是嗎？
“乖女孩，閉上眼睛。”黑澤凱將聲音放得更加地柔和，說了第二遍。
蔣晴倔強地搖頭，眼淚順著她搖頭的方向飛濺出來。
黑澤凱輕輕地歎息一聲，用眼神給了東一個指示。站在蔣晴身後的東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將蔣晴的眼睛給捂住了。
蔣晴掙紮起來。
東在她耳邊說：“你如果不能自己閉著眼睛，那我給你擋著，回頭我也得受罰，你喜歡少爺，就乖乖聽少爺的話，好不好？”
蔣晴咽著淚水，沉默地點頭。
然後她眼睛上麵蒙著的手被鬆開。
黑澤凱已經轉過去了，他很從容地將上衣解下，丟給一邊隨時準備接應的女仆，然後深深地吸口氣，麵對牆壁跪了下來。
蔣晴的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隻能讓她的聽覺更加敏銳起來，長鞭破風的聲音劃過空氣，然後抽擊在他的身體上。
隻有鞭子的聲音，蔣晴卻渾身一震，小小地“啊”了一聲，驚叫起來。
最開始的一小段時間裏麵，隻有鞭子破風抽打的聲音，和蔣晴時不時聽見鞭子以後小小的驚叫。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開始覺得越來越坐立難安，想象將她推入了更深的恐懼之中。
“混蛋。”蔣晴終於哭著罵起來，“你為什麽不讓我看著，為什麽不讓我知道，混蛋，我要睜開眼睛，我真的要睜開眼睛。”
東一聽這話，下意識地手就要去擋蔣晴的視線。
“小晴。”黑澤凱突然出聲了。他的聲音仿佛根
本就沒有受到影響一般，輕緩，淡定，從容。
“嗯，我在這裏，我在這裏。”蔣晴哭著回答，她心裏的不安和恐慌越發地重了起來。
“閉著眼睛，睡一覺，醒過來，就好了。”他一直保持著非常平緩的語調，隻是斷句聽起來略有些短促和奇怪而已。
蔣晴的手指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服：“我不要，我睡不著，你讓我聽著這樣的聲音怎麽睡得著。”
黑澤凱沉默了一會兒：“你隻要聽我的聲音就可以了。”
“我不聽，我聽不見，聽不見……”蔣晴的語調裏麵帶著哽咽的啜泣，他如果真的痛呼起來，那到還能夠讓她安心一些，現在什麽話都不說，反而叫她萬分地彷徨起來。
“聽我的聲音。”黑澤凱輕輕地喘息了一下，頓了頓，“我給你講故事。”
蔣晴一怔，然後她就聽見他的聲音，伴隨著鞭子的聲音，慢慢地響起來：“從前，在城堡裏麵，有一個王後，她正在做手工，然後她的手被針紮破了，血滴到雪地上，於是，她就許願說……”
黑澤凱居然真的開始講故事，而是還是講童話故事。
蔣晴聽得渾身發抖，然後漸漸地，也就真的專心地開始聽他的聲音，聽他講那些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
從白雪公主，到灰姑娘，到睡美人。
蔣晴都很好奇，他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的童話故事？
她漸漸地，也不再流淚了，仿佛忽然一下想通了一般，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耳邊除了那及其富有節奏和規律的鞭子的聲音，就是黑澤凱仿佛流水一般，緩慢地，講故事的聲音。
東站在蔣晴的身後，聽到童話故事的時候略微抬了抬眉毛。
講故事這種招術，難道，他今天一整天，還真的就打算，一直在這裏給這個女人不停的講故事？
東還真的猜對了，黑澤凱從開始說話，就沒有停下，可惜，他腦子裏也就隻有那麽幾個有限的童話，講完了以後，隻能繞過來想了想，想起剛才自己正在看的小說，於是從童話故事跳躍到世界名著，又開始講傲慢與偏見，講基督山恩仇記，講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