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就此沉淪
那一晚，突如其來，毫無預兆的告白，讓蔣晴覺得自己仿佛是漂浮在了空中，腳上也是踩在雲朵裏麵一般，飄飄然的，幾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那個劇本，當天晚上，告白結束以後，黑澤凱很是認真地看著她，不是用命令的語氣，而是用她根本就不能想象的，帶著一點懇求的商量的語氣：“我不喜歡看著你和別的男人親熱，那個劇本，不要再演了，好不好？”
看著黑澤凱這種從未出現過的，可以稱得上是脆弱的表情，蔣晴覺得讓他流露出這樣的表情的自己，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好的好的，我以後都不再演了。”
她連忙表態，雖然心裏還有些小小的不情願，沒辦法，有的人，天生那臉，就是長來蠱惑人心的。
“既然你喜歡，一開始就告訴我嘛，我不會去的。”蔣晴還補充了一句。
黑澤凱頓了頓，語調很溫柔，充滿了包容和寵溺：“你已經排練了那麽久，一場都不演的話，豈不是可惜。”
他這話說得很自然，就和他平時給她夾菜，或者給她遞紙巾的時候，一樣的語氣，平和而溫潤。
蔣晴卻感覺心裏被什麽東西給狠狠地震了一下。
她從來沒有想過，想他這樣的男人，也會為了顧忌她的感受而委屈自己。這樣的行為，的確是他在委屈自己吧？
蔣晴咬了咬嘴唇，感覺自己腦子有些暈乎乎地轉不過來，本來方才心裏還隱約感覺他又霸道了，對於不再出演劇本的事情，還有著那麽一絲絲的細小的不情願，這個時候，早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一定不會再去演了。”蔣晴信誓旦旦地說著，又覺得自己似乎看起來不夠真誠，還非常用力地點了點頭。
就仿佛是一個孩子，得到了期許已久的糖果的許諾一般，黑澤凱笑了起來，那笑容看得蔣晴都呆掉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的笑容，也是可以用純粹和清澈來形容的。
黑澤凱伸手，將她摟進懷裏，抱著她，聲音低沉，略有些悶悶的，仿佛是自言自語般地呢喃：“不要離開我。”
蔣晴渾身一震，她終於沒有辦法
離開了。
不管再怎樣地對自己強調，這個男人很可能作惡多端，很可能翻臉不認人，很可能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她也沒有辦法離開了。
因為她忽然一下，莫名地，就在從來都仿佛是天神和帝王一般無所不能的他身上，看見了那微小的，但是卻令人無比心疼和心軟的脆弱。
“我不會離開你的。”蔣晴的聲音也很小，隻是說出這樣一句話，她的臉就難以抑製地燒了起來。
還好，黑澤凱仿佛是知道她的害羞一樣，隻是略微地用力將她摟得更緊，並沒有將捧起她的臉來親吻她，而是非常體貼地，讓害羞的她，可以安心地縮在他的懷裏。
她也因此可以安心地感覺，自己被他那帶著淡淡煙草氣息的味道所包圍起來。
這一刻，蔣晴忽然覺得自己放下了很多東西，同時，又得到了很多東西。
失去了什麽，或者得到了什麽，卻又都是無法衡量的。
環抱著蔣晴的黑澤凱卻並沒有低頭深情地注視這個被他剛剛傾吐過愛語的女子。他抬著頭，目光凝定地看著遙遠的，不知名的黑暗。朦朧的燈光和迷離的夜色，讓他臉上的表情顯得分外莫測。
但是無論如何，那張看起來平靜而從容的俊美的臉上，都找不到半天瘋狂和癡迷的情愫。
幸福而旖旎的繾綣時光，總是分外地短暫，或者說，也許很長，但是因為太過於美好，所以讓蔣晴感覺起來短暫。
黑澤凱的手機響起來，他鬆開她，拿出手機，接電話。
他接電話的時候也從來不避開她，就仿佛是為了表現出他對她的信任一樣。
蔣晴也知道，他接電話，一般就是他的下屬打來問他一些問題的處理方法，但是不管怎麽說，雖然他不避開她，但是他的電話內容，蔣晴其實也聽不懂。
而且，她最經常聽到的，就是他對著電話那頭說：“去問東。”
黑澤凱雖然在接電話，但是大部分的注意力還是放在蔣晴身上的，感覺到她看著自己的目光，他一邊聽著電話那頭的匯報，一邊將她環到自己身邊來，對著她微笑了一下。
那笑容，自然是一貫地寵溺和深情。
然後，蔣晴就請見他對著電話那頭用了使用頻率最高的句子：“去問東。”
等到黑澤凱掛掉電話，蔣晴忍不住靠到他身邊，仰頭閑聊的口氣詢問著：“你怎麽什麽事情都讓他們去問東啊，東就知道應該怎麽做麽？”
“因為他和我一起長大，是最了解我的人。”黑澤凱笑著回答她，兩人又重新貼著鬆鬆地抱在一起。
“啊，說起來就好像是情話一樣。”蔣晴都沒有發覺，她此刻的語調，充滿了戀愛中的小女人才會有的，特別的撒嬌的音節，“那我呢？”
“你是我最了解的人。”黑澤凱的聲音不高，還帶著笑意，他低頭，輕輕地在她的鼻尖上吻了一下。
這樣親昵的動作，讓蔣晴整個人又一次地大腦死機，甚至比他吻上她的嘴唇，更要讓她來的吃驚。她感覺，他那輕輕的一吻，不是落在了她的鼻尖上，而是非常精準地，落到了她的心尖上。
“那，你為什麽喜歡我？”蔣晴連忙地下頭，覺得自己心撲通撲通地跳的厲害，無意識地手指就勾出來他的領帶，繞在指尖把玩。
然後她有想起來，不記得什麽雜誌上麵看過，如果一個女人喜歡把玩一個男人的領帶，那麽她一定是愛上了那個男人。
因為她的潛意識裏，想要控製他。
蔣晴慌慌張張地將繞在手指間的領帶鬆掉。
但是對於這個問題，黑澤凱卻沉默了，他的沉默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他仿佛是被問到了一般。
蔣晴感覺這有些難耐地沉默，覺得自己是智商下降了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如果他想了半天，想不出答案，最後告訴她，他其實不愛她了怎麽辦？
“啊，我就隨便問問的。”蔣晴頓時覺得自己不想聽到答案了。
“我隻是覺得……”黑澤凱沉吟著，嗓音忽然壓低，然後手臂攬著她纖細地腰肢，往自己懷裏輕輕地一帶，兩人便以親密無間的姿勢緊緊地貼到了一起，“你很可愛。”
蔣晴覺得自己不僅僅是臉頰，連耳朵和脖子都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