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人活著總該為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麽
第一章男人活著總該為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麽!
碧水潺潺,青山起伏,古鬆林立山水之間;一望無垠的藍天,浮動著如雪般柔美的綿雲,勾勒出一幅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觀,宛若人間仙境。不管是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能夠找到這樣一處地方,絕對是福地洞天。
位於東北黑龍江與內蒙古之間的大興安嶺,是整個華夏最為廣博的原始大森林,風景秀美,舉世聞名。
大山深處,李家村頭,一個二十出頭的瘦弱青年,坐在村頭那棵老槐樹之下,形單隻影,夕陽西下,不時有幾個人匆匆忙忙的從地裏趕回來忙著回家做飯。
村口滑坡處,一個衣著簡樸麵容粗獷的壯碩青年,拖著一頭足有三百斤重的大野豬從大山深處緩緩的走出來,顯得極為的吃力,粗壯的手臂之上,青筋暴起,但是臉上卻充滿了喜滋滋的笑意,不時揩去臉上的汗水。
“哎呦,牛娃又打了這麽大一頭野豬回來,真是厲害啊。”挎著籃子從地裏回來的三嬸,一臉笑意的說道,眼中帶著一絲豔羨。再將目光落在那個老槐樹下的瘦弱青年,嘴角不禁帶著一絲譏誚之色,眼中滿是嫉妒。哼哼著小曲,一步一晃的走去。如同沒看見瘦弱青年一般。
瘦弱青年也是對於三嬸熟視無睹,不以為然。
“琊子哥,還沒回家吃晚飯呢。”
牛娃一臉汗水的拖著那頭早就死的不能再死的野豬,憨笑著看向老槐樹下之下的瘦弱青年,眼中有著任何人都沒有的崇拜與羨慕。岈子哥,那是跟自己有著過命交情的兄弟,自己當年人小鬼大不懂事誤入深山,如果不是岈子哥,恐怕早就被那隻黑熊瞎子給叼了去,若不是那一次被黑熊瞎子在胸口踩了一腳,岈子哥也不會時至今日,也動不了真氣,隻要稍微超出尋常人的體力勞作,就有可能導致窒息。
這些,他雖然不懂,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但是他打心眼裏知道,在整個李家村,對他牛娃真心實意好的,隻有岈子哥。琊子哥也是整個李家村最有出息的一個人,一個唯一一個考上了大學的農村娃子。
在這個中學都沒能普及的大山村裏,一個考上了大學的年輕人,對於他們而言無異於天大的喜訊,哪怕對於整個村子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但是有人歡喜有人妒,三嬸家的孩子隻上了縣城裏的初中,看著考上了大學的琅琊,她又怎麽可能不嫉妒呢?
陳琅琊,一個大山村裏的外鄉人,被爺爺隻身一人帶入了這原始大森林之中的村落。聽爺爺說,當年來到這裏的時候,自己尚在繈褓之中,而他老人家,也一貧如洗,如果不是隔壁李寡婦一口奶一口稀飯的喂大,自己這條小命,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陳琅琊一直以李寡婦為自己的母親,那份從小到大的養育之恩,勝似親情。
爺爺從小就跟他說過一個道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所以,當年即便是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也沒讓黑熊瞎子叼走了李牛娃。況且兩個人一直都是親如兄弟,形同手足。
對於李寡婦,也就是對自己有著養育之恩的二娘,陳琅琊一直這麽叫,牛娃就是她的**,當然,琅琊也是。
陳琅琊從樹根底下站起來,向牛娃走去,碩大的野豬,羨煞了不少來往的人,在這個村子裏,除了牛娃,恐怕沒人能夠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從大山裏弄出這麽個好玩意。這一點即便是陳琅琊也是對這個憨厚的兄弟極為佩服。牛娃雖然人愚笨了一點,但卻不傻,那是心性耿直的體現。
從小到大,村子裏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寧可欺負老實巴交的陳琅琊,也不要欺負牛娃,因為牛娃就是陳琅琊的底線。
誰敢欺負他,勢必會遭到陳琅琊不要命的報複。整
個村子裏,小時候,沒有不欺負牛娃的人,不過從陳琅琊十三歲那年,拿著菜刀追著那群不知好歹的同齡人足足跑出兩個村子之後,沒有人再敢欺負這對兄弟。
陳琅琊身材瘦弱,一米七五的身高,著實顯得有些單薄,清瘦,但卻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體格。清秀的麵容,笑容燦爛,一雙眼睛並不大,但是卻充滿了睿智;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病態,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但是卻沒有人懷疑,這個年輕人能夠瞬間放倒整個村子裏最強壯的牛娃。不過代價是下一秒他可能就會窒息而倒!
如果不是爺爺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夠動氣,他也一定會跟著牛娃去大山裏狩獵的。
村裏的老人們都說,琅琊這孩子,是窮人的命,長了一副富人的身子,下不得地,動不得粗,更是進不了林子。整天隻能看看書,跟陳老爺子練練那些村裏人看上去花拳繡腿如同女人一般的詠春拳。
“等你呢,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二娘有點著急了。”
陳琅琊笑著說道。上前幫著牛娃搭把手。
“琊子哥,別介,你身體不好,還是我來吧。”
牛娃趕忙說道,如果琊子哥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是母親不罵他,他都會心裏難安。
“沒事,我就搭把手,還是你來拉,嗬嗬。”陳琅琊笑著擺手。
看著陳琅琊堅持的目光,牛娃隻得作罷。
“你千萬小心點,琊子哥。”
兩個人頗為吃力的將野豬從村口拉回到了家裏,好在路途不遠,一百來米的樣子,饒是如此,陳琅琊的臉上依舊掛著不少汗水。
“牛娃,咋能讓你琊子哥動手呢?你咋這麽不知道深淺呢。快點,琊子,去屋裏洗洗,今晚你跟老陳叔都過來吃,咱家燉的豬肉燉粉條。”
就在此時,門口一臉淳樸的中年婦女,瞪著牛娃說道,繼而將目光轉向琅琊,則是變得溫和了許多。中年婦女自然是李寡婦,李寡婦名叫李豔,是村裏十足的女強人,那些年牛娃小的時候,田裏的活可都是她一個人全包的,既當男人又當女人,幹勁十足,就連一些老爺們都是自愧不如。
步入中年,李豔臉上的皺紋也是越來越深,容顏漸老,操勞過度,二十年,整個家裏的重擔,全都壓在這樣一個女人的肩膀上,陳琅琊也是看在眼中,心裏泛酸,每一次看到二娘,他都有種落淚的衝動,自己完全是由這個毫無一絲血緣關係的女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從小到大,即便是有好吃的,也是他先吃,不知道的人,或許都會認為,陳琅琊才是她的親身兒子。
“你就知道向著琊子哥。”牛娃故作生氣的說道。但是臉上卻是笑容不斷,一家人其樂融融,他就比什麽都開心。
“臭小子,你琊子哥不是身子骨虛弱嗎?再多嘴看老娘不抽你。”李豔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二娘,你別怪牛娃,是我非要幫他的。我的身體自己清楚。嗬嗬、”
晚飯過後,坐在老東北的草席炕上,李豔拉著陳琅琊的手,眼角濕潤,半天說不出話來,牛娃也是沉默著坐在一邊,不言不語,隻是怔怔的看著那個從小到大對自己都比親兄弟還親的琊子哥。
“琊子啊,這一轉眼,你就又要走了。”李豔低沉著,喃喃說道,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
“哭啥,二娘,咱也不是頭一回離家了?再說琊子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上初中跟高中的時候,不也是離家很久嗎?”
陳琅琊忍住內心的苦澀,強憋著眼淚說道,對於一個不是生自己,卻養了自己二十年的母親,陳琅琊對李豔的感情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這是二娘給你做的鞋,還有這些衣服,到了大城市,得穿好點,
不能讓別人瞧不起。好好上大學。琊子。”
“我知道,二娘。”陳琅琊緊緊地攥著手中那雙二娘一針一線納出來的千層底布鞋,心裏說不出的溫暖與感動。
“走出去好,走出去好,見見世麵,總比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村子好。牛娃這輩子就這個命了,你不一樣,琊子,給二娘爭口氣,到大城市,混出個人樣來。讓那些嫉妒你的人,都好好瞧瞧,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
李豔擦了擦眼淚,說道。
“這裏有一千塊錢,拿著,琊子,這是二娘特意給你準備的。”
“不行!二娘,咱家條件也不好,我知道,況且這麽多年,你在我跟爺爺的身上已經不知道花費了多少。這錢我絕對不能要。村長給了我三千塊,說是村裏大隊部的錢,就是為了能有一個能考上大學的人準備的。況且這幾年上高中我也打工攢下了不少。”
陳琅琊堅持著說道。
“琊子哥,拿著吧,這是娘一天一天攢下來的,攢了得有五年了,就是專門給你準備的。你不拿,娘會傷心的。這一次,你聽我的,琊子哥。”
牛娃咧嘴笑道,憨厚,純然,如同長白山下流轉的甘泉,眼中帶著一股澄澈無比的目光,眼淚也緩緩的跟著流了出來。
陳琅琊沒有再繼續推辭,接過了二娘手中的錢。麵色沉重的點點頭,看向牛娃。
“娃子,男兒有淚不輕彈,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不哭。”
“我聽琊子哥的,不哭。”牛娃捂著臉說道。一個如此憨直的大塊頭,心中卻有著對琊子哥無盡的眷戀跟不舍。
“去吧,早點休息吧,琊子,明天還得早起坐六叔的拖拉機進城呢。”李豔掩麵說道。
“二娘,你放心,總有一天,等琊子榮歸故裏。”
“嗯,嗯,去吧。”李豔早已經淚流滿麵,陳琅琊不敢再回頭,手捧著衣服鞋子,向外走去。看著那道消瘦卻依舊筆挺的背影,李豔知道,琊子不是一個能在大山村裏窩一輩子的那種人,有種人,總歸是要混出點模樣的,就像琊子。
老槐樹下,陳琅琊的爺爺陳烽火嘴裏叼著一隻長長的老式的煙袋鍋,怡然自得的抽著老關東最喜歡的旱煙,閉目養神。
“爺爺。”陳琅琊輕輕的喚了一聲。坐在爺爺的身邊,目光堅定的望著遙遠的夜空。
“回來了。是不是舍不得走了?”老爺子輕聲問道。一頭花白的頭發束在腦後,很長,有點邋遢的感覺,好像很久都沒有梳洗過一樣,但是卻給人一種特殊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
陳琅琊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二十年前,我選擇來到這個偏遠孤僻的大山村,為的,就是能讓你過上一輩子平平安安的日子。不求風光榮耀,不求權勢財富,僅此而已。”
老人默默的歎息了一聲,緩緩道。昏黃的老眼之中,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哀痛。
“但是在我看來,一個男人活著,一輩子,總該為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麽,至少證明,沒白來這世間走此一遭。”
陳琅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緩緩站起身,望著滿天群星,月影如刀。
“活著,隻為了證明,曾經的存在!庸庸碌碌,了此一生,那不是我陳琅琊想要的生活。”
看著陳琅琊清瘦的背影,在月光下拉的老長,陳烽火熄掉了煙袋,在樹根上輕輕的磕了磕,喃喃道:
“平凡的,依舊平凡;不該平凡的,或許就注定這輩子的不凡;道,是你自己選擇的,琅琊啊琅琊,希望你不要走他的老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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