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細說緣由
“嗯，我一定不會告訴他的！”秀兒堅決地保證道。
影九微微笑著，道：“你有沒有聽孔嬸說起過我的事？”
“沒有，我隻聽秦大哥說過一點，說你隻來過兩次，並且每一次都渾身是傷，一定是你以前住的地方的人對你不好……”秀兒憐憫地看著影九道。
“並不是這樣。”影九搖頭簡短地道，“我以前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會常常受傷，後來又一次受傷跌進了河裏，被秦鐵救了回來，才認識了他。”
“隻不過因為我的身份不好，所以後來才偷偷離開了，怕連累了秦鐵。”影九回想著往事，不覺流露出傷感，“後來我忍不住回來看看秦鐵，可誰知道見到村裏的人欺負他，而他那麽笨，也不會反抗，所以我就當眾說我和秦鐵私定終身，我以後會嫁給他。”
“啊！”秀兒驚訝地張大嘴，那樣的話對一個女子而言無疑是出格大膽的，並且牽扯到名節，若是不語秦鐵成親，說不定以後就會被人嫌棄的。
“對，我就是那樣說的。”影九微笑，想起那時的衝動之舉，“我和孔嬸都知道我說的是假的，可是你秦大哥險些當了真。我後來對他說，那隻是假的，他……很傷心。”
“那是肯定的，秦大哥那麽喜歡你……”秀兒感歎道。
影九深以為然地歎息，“對，我做錯了，所以孔嬸才對我不善，因為我傷害了秦鐵。因為我的身份，後來我又走了。”
秀兒撐著下巴，看著影九理解地道：“所以孔嬸就覺得你這次回來，也是說謊，最後肯定會走的？”
影九笑笑，聲音無比堅定地道：“我不會走了，就算死也會死這裏。”
“呸呸呸，說什麽呢。”秀兒皺眉啐道。
影九無奈地搖頭，“我隻是說說罷了，不過孔嬸不相信我的話，也是情有可原，但我終究是會留下來，等到我和秦鐵成親的那一天，或許她就想通了。”
秀兒嘿嘿一笑，“我看孔嬸不像她說的那樣
討厭你，說不定根本撐不到你們成親，她就會明白你的。”
“但願如此吧。”影九歎道，她既是決定在左家村度過餘生，就不想秦鐵為了她和孔嬸新生嫌隙，最好就是她和孔嬸能夠暗中和解，自始至終都不告訴秦鐵曾經發生的事。
經過秀兒的解釋，影九總算是了解了孔嬸大怒的原因，不過此時不宜過去自討沒趣，影九就送秀兒到門口，言明到明日再去觀禮，並會奉上大禮。
送走了秀兒，影九便一直坐在院中發呆，一直被她可以忽略的問題，終究是要拿出來考慮一番了。
她並未拿到今年的解藥。
幽影身體中的毒一旦發作，就不知道她還有幾天好活，影九捶了捶腿，竟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和秦鐵成親了，如今她隻有這一個心願未了，就算是死，她也想以秦夫人的身份死去，這也是她自私之處。
秦鐵未到午時便回轉了，手中拎著少少的獵物，影九扯扯嘴角，一看就知道，這個人上山根本無心打獵！
“九兒……”秦鐵討好地湊近影九身邊。
影九冷哼一聲，用手中的棍子阻止他靠近，“你不是說要好好打獵的麽？”
秦鐵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道：“這段時間山上的獵物少了許多，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影九想笑，沒想到一貫老實的人說起謊來竟然也是像模像樣！
“你坐下。”影九指著旁邊的凳子，秦鐵乖乖地坐下，“我問你，孔嬸的爹是什麽病死的？還有安辰的爹也死了嗎？”
秦鐵沉吟了一下，“你怎麽想起問這事？我隻是聽過一點，村裏的人都說安辰的爹是個負心漢，孔老爹也是被他氣死的。”
“怎麽回事？”影九覺得事情又複雜了起來。
“隻是聽說孔老爹活著的時候，孔家是很富裕的，隻是有一天孔老爹救了一個趕考的舉子，可是那個舉子竟然勾引孔嬸私定終身，孔老爹沒辦法，隻好讓他們成了親，並且給那舉子許多
盤纏，讓他進京趕考去了。”秦鐵回想著聽到的故事。
影九擰眉，“後來呢？”
“後來，那舉子就一去不回了。”秦鐵有些氣憤地說，“孔老爹突然得了急病，孔嬸將家中剩餘的銀錢全部用來給孔老爹治病，結果錢花光了，孔老爹也沒有治好。”
“那孔老爹就這樣死了？”影九問，就是這樣，所以孔嬸聽到她的話就突然惱怒了起來。
“嗯，可是孔嬸卻懷了孩子，之後，孔嬸就一個人帶著孩子過活，生活極為清苦，可是孔嬸天天熬夜做繡品，也要供安辰念私塾，村裏的人都說孔嬸太傻了，應該找個人改嫁，那時候安辰還小，孔嬸又生的美，定然有人願意娶她。可是她都拒絕了……”
影九聽得驚奇，沒想到孔嬸倒是個堅強的女人。
秦鐵惋惜地道：“後來安辰長大了，考上了秀才，孔嬸的日子才好過一些，可惜，年輕的時候太過操勞，她現在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四十歲的人……”
的確不像。
雖然容貌秀美，舉止端莊，可是孔嬸隱藏在青絲下的白發，和臉上的風霜都讓她看起來遠遠超過了實際年齡。
“從那以後，安辰的爹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嗎？”影九問。
“嗯，他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人再見過他，京城也沒有人遞消息回來……”秦鐵憤慨地道，似是對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感到義憤填膺。
影九倒是對孔嬸憑空生出幾分敬意，家破人亡，從一個千金小姐淪落為農家婦，還能獨自將兒子養大，供養他讀書，這樣的事情需要莫大的毅力才能辦到。
“那安辰的爹叫什麽名字？”影九抬頭問秦鐵，說不定她有聽說過。
“我也不知道，村裏的人大多也不清楚，好像是因為那人的名字難記，所以村中的人都是叫他安舉子，孔嬸應該記得，不過你可不要問她，免得孔嬸傷心。”秦鐵叮嚀道。
影九歎氣，這個人以為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傻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