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０４２章 人固有一死（下）
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這幹什麽事情，都得講求一個順其自然，不是你的，強搶到手，結果也未必能保得住。
臥牛嶺上人不少，都是青壯年。現在的戰鬥力水平不高，對聶離來講影響不大。沒有人是天生的士兵，士兵都是後天訓練出來，經過戰場考驗才存在的。就如葛大力等人，他們是大漢帝國大敗胡人之後才入伍，所以在遭遇催大略等人的凶殘時潰不成軍。而後，在金城的那一夜，葛大力等人才完成了從新兵蛋子到老兵的轉變，這才成了聶離身邊的可用之人。
“自當如此，還請離少明示！”
平寶沒想到聶離會是這樣的態度，作為掌握他們生死的人，這般的態度，雖然有些強勢，卻還是相當的平易近人。
聶離笑笑：“我要臥牛嶺上的人，真心為我所用。但凡是可能心懷叵測的，我希望你們幫我清理幹淨。不管是趕走，還是除掉，我不問過程，隻看結果！”
上位者，俱是如此。行事看重的隻是結果如何，至於過程有多麽的見不得光，多麽的血腥，都不是他們考慮的。
聶離並不打算做那種不擇手段的上位人，但是，這是他亂世生存的根本，必須保證忠誠度。否則，一旦背後被人捅刀子，他後悔都沒地兒悔去。
“五哥，你覺得呢？”
平寶沒有即刻給聶離答複，而是看向五當家謝钜。
謝钜歎口氣，道：“既然離少如此看得起咱們兄弟，我們若是在推三阻四，未免就太自以為是啦。”言畢，謝钜看向聶離，淡然道：“離少，你的要求，我們可以做到。隻是，如此一來，臥牛嶺上的人，可能會減少一半。”
“你指的是可以作戰的人？”
“所有的！”
謝钜掌控臥牛嶺的情報，對山寨內的情況是最熟悉的。即便是曾經的大當家馬騰，對臥牛嶺的了解，也沒有謝钜清楚。隻是，謝钜並不能完全相信馬騰，所以，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馬騰。同樣，當匏巴使用卑劣手段控製了謝钜後，更是從
謝钜這裏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情報。
這就是聶離之前擔心的問題。
聶離要的是一個完整的臥牛嶺，其中自然包括臥牛嶺上的人對他的忠心和盡心盡責的辦事。若是脅迫了平寶和謝钜，弄到跟匏巴一樣，隻是得到這些人表麵的效忠，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說過，我要的是結果。”
聶離最終，給了謝钜如此回答。
謝钜和平寶麵向聶離，同時半跪在地，宣誓效忠。
“陳大，劉二，孫大彪……”
謝钜站在那些山賊的麵前，開始了點名，凡是被他點到名字的人都在葛大力等人的監視下，走出隊列，站到一邊。
足足一百多人，難為謝钜竟然有這麽好的記性。
“你們走吧！”
謝钜沒有嗜殺的習慣，況且，他本來就是一個膽小的人。讓他殺人，很難，除非，到了必殺不可的情況。而眼下，聶離給出的要求很簡單，也很明確。聶離要一個穩定的可以掌控的臥牛嶺，而這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是真正的賊，殺人越貨，欺軟怕硬，**擄掠，屬於真正將自己墮落成了賊的那種。另外還有些人，謝钜沒有點出來，這部分人，乃是匏巴的真正的心腹。
“五當家的，為什麽趕我們走？”
被點名出來的王大憨很是不平。他的人，跟他的名字並不相符。王大憨非但不憨，反而是非常的奸狡之人。王大憨上臥牛嶺，乃是因為看中了隔壁村的小媳婦，強行不軌，被人發現，居然惡向膽邊生，將那小媳婦兒一家人都殺死了。後被官府通緝，本是要逃到胡人的地界，卻機緣巧合到了臥牛嶺。
“殺了吧！”
平寶負責處理山寨的劫掠所得，消息也是相當靈通的那種。幾次下山，都見到過王大憨的通緝令。對王大憨這種人，平寶是極痛恨的。
萬惡淫為首，王大憨其人，絕對該殺。若是他不蹦出來，平寶還真不會說什麽，因為他需要跟謝钜保持意見的一致。而現在，王大憨蹦了出來，那就是
自己找死，是天要收他。
葛大力等人早接到聶離的招呼，暫時聽從平寶和謝钜的調遣。
此刻，平寶說“殺”，葛大力根本不含糊，踏步上前，揮刀就斬。
若是按照葛大力的想法，這些山賊，統統宰了最好。
王大憨哪想到不過是蹦出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居然就落到這下場。可惜，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若是什麽事情都能想到，那就不是凡人，而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仙。
馬刀斬下，腦袋落地，一腔熱血噴灑。
“你們誰還有什麽要說的？”
平寶看著其餘的被點出名字的山賊，隨著他的目光一個個落在這些人的身上，這些人全都低下了頭。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王大憨被砍了腦袋，不少人都是明白原委的。王大憨平日裏可沒少吹噓自己做過的豐功偉績，他被砍頭，聰明點兒的，一下就想明白了。
“都沒有說的，那就走吧，以後，做個好人吧！”
平寶擺擺手，讓這些人離開。
然而，讓平寶和謝钜萬萬想不到的是，在這些人轉身離開的時候，聶離卻抬手下達了命令：“殺了，一個不留！”
如果沒有王大憨的出現，這些人，聶離是真的準備放他們走。但是，王大憨的出現，讓聶離明白一點，被謝钜點出來的這些人，死有餘辜。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卻是聶離不放心這些人。
這些人可是熟悉臥牛山的情況的，臥牛山上的人，他們都認識。若是，將來臥牛山跟趙元朗對立，這些人便是隨時可能給他們惹麻煩的不穩定因素。
二十五騎跑動起來，馬刀舞動，一具具屍體躺倒在雪地上，鮮血染紅積雪。任那從天飄落的鵝毛大雪，也在這陣陣拋灑的熱血中黯然變色。
“為什麽？你答應過，我們來處置的？”
謝钜衝到聶離的跟前，憤怒地看著聶離。他感覺自己被欺騙了，被聶離利用了。那一百多人，都是因為他，才會死掉的。他，是凶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