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和雅被邀

這世上又有哪個做孩子的會記恨自己的父母,這份血液的羈絆沒有所謂的是非,是怎麽都割不斷的。

“雅雅能這麽懂事,為娘也算是安心了。”楊氏點頭,輕歎了一口氣,愁慮之色卻未減半分,“如若上官玉書真心想與你建交往來,那倒是可以考慮的。即便你跟著你父親經商,女人最終還是要找個好歸宿才行的。”

又是好歸宿……赫連和雅聽著頭疼,在前世她作為莫鐵心時就聽這些老生常談聽得耳朵都起澗了。就在她不要命地闖拚商場時,三姑六婆們總在耳邊念叨著一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東西。難道一個人多久過不下去嗎?即便是要有個異性的伴侶什麽的,為何一定要跟他結婚,將各自強行綁在一起……她想不明白,怎麽都想不明白。

楊氏徑自說著“嫁人經”,說著說著發現沒有回音了才看向赫連和雅,見她麵無表情的樣子,還以為自己的女兒又舊病複發了。一瞬間她仿佛心跳都停拍了!女兒好不容易變聰明,可千萬別又變傻了!“雅雅,雅雅?你怎麽了?”

“啊?娘親。”赫連和雅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笑笑,“我隻是突然想起了爹爹還在宮中沒有回來……”

“你是擔心你爹爹啊。哎,你放心吧,他沒事的。”楊氏聽著甚覺寬慰。

“哦,既然女兒不去了,就請娘親幫我將這帖子還了回去吧。雅雅身為女兒家,不好出麵……”赫連和雅將請帖輕輕地遞了過去。

楊氏接住後點頭,“好,這事兒該娘去幫你回了。你剛剛和景王解除婚約,暫時還在風口浪尖上,所以……”自從和景王退婚,她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每日裏她總會因為憂心和雅將來嫁不到好人家而吃不下睡不著。人不自覺第瘦了一圈,和雅看著心疼,卻又沒有辦法。

“娘,別總唉聲歎氣的,那樣容易老……女兒將來一定不會讓娘失望的,娘您就別擔心了。娘您要是老了,雅雅會傷心死的。”赫連和雅

起身走到楊氏身後,撒嬌似的抱住了她。有多久沒有這樣跟一個人撒過嬌了呢?她不記得了。

在21世紀的莫鐵心,一直得到媽媽的嗬護。作為家庭主婦的媽媽對她和弟弟妹妹照顧的無微不至,甚至有過度的寵溺。後來,經曆了世態炎涼的她,也明白了在殘酷的現實世界裏不是那麽的美好的。她也開始給自己帶上了麵具,用虛偽冷酷殘酷將自己保護起來。

曾經她以為自己就要這樣冷漠地度過一生,沒想到卻在死後來到了這樣一個世界,楊氏待她的好,讓她不奢求功名利祿,錦衣玉食。但往日發生過的一切,也告誡著她不可貪圖安逸。這個世界是為強者而設的,弱者隻會唄強者踩在腳下,任其宰割。

現在在這個世界,占據著這個位置的人是她現在的母親楊氏。雖然她不會像楊氏想象的那樣找個“歸宿”……

送走楊氏時,已是日落西山的當口,赫連俊雄也已從宮中回來。

赫連和雅在她的房裏烤著火,研究著這異世界的醫書與她所學中醫學的差別。

香菱自被楊氏教訓後,說話都不敢大聲了,也不敢再跟和雅說什麽外頭的八卦。和雅見她這樣怪可憐的,不能談八卦對於香菱來說恐怕就像煙鬼不吸煙一眼,從醫書中抬頭同情看她一眼,道,“香菱,娘已經走了那麽久了,你還這樣做什麽?”

香菱手絞著手帕,低頭喃喃回答,“小姐——您不知道——夫人從來是說到做到的,香菱怕——”

“怕什麽,你是我的丫鬟,我不讓娘趕你不就好了。”赫連和雅溫溫笑道,“隻要你不再那樣貿貿然不知輕重就好,相府雖說不大,但也不小,上下百把個人,就有百多張口。你若不謹言慎行,被有心的人知道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這麽說你明白母親為何要訓斥你了嗎?”

香菱聽著又自己想了想忍不住就打了個激靈,她一臉的悔恨,手緊緊絞著手帕,帶著滿心愧疚對和雅說,“太可怕了!

香菱差點就害了小姐,要是讓二房和三房知道了還不想著法子來找麻煩!”

“知道便好,如今我的地位已不同往日,她們早將我當作眼中釘肉中刺,也為此,我的一言一行都不能留人把柄。”赫連和雅看她一眼,語氣雖是不在意的眼睛的溫度卻已冷了好幾分。這院子裏的人人各有心思,她早已看透。隻要他們不輕舉妄動,她也不會對她們如何。過膩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生活,她現在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好日子就行。

夜幕落下,冬荷晚宴不去了赫連和雅就例行每日要做的事情——抄藥方。她沒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唯有將那些藥方抄寫後再自己研究融會貫通,實際上她現在做的就是個統籌的活兒,再說淺白點就是做讀書筆記。

就在香菱端來另一盞增加光亮的油燈時,外麵傳來了丫鬟的呼聲,“小姐睡了嗎?”

赫連和雅示意香菱出去問問,便由平靜如常地拿起筆開始抄寫。不想沒過多久,香菱就走了進來,聽她腳步很急,可從她臉上的笑意看來應不是壞事。

“小姐,老爺傳話說準許你去冬荷晚宴,還說讓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親自送你過去。”若是在今天白天,香菱聽到這消息一定是連蹦帶跳地跑來通知赫連和雅,但之前經過教訓後,她極力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對她這點,赫連和雅很滿意。果然是聰明的丫頭,教一遍就懂了。赫連俊雄準許她去冬荷晚宴不過是為了多讓一些世家公子認識她,親自去送也是標識他對她的肯定和寵愛,

她不知道是否該像對楊氏那樣,也全心全意待這位父親。隻是他的女兒並非她一樣,她的妻子也並非她母親一人,那樣如何都不能讓她很快就做出表態來。男子三妻四妾她本就是不喜的,何況還縱容那些妾室喧賓奪主。她癡傻了十幾年,他都未曾關心過,說是因為母親沒有為他生育兒子,但真正的恐怕是他本就涼薄。這個父親,也是個自私的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