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前夫,兩三隻

日落時分,前哨來報,說是有一隊商旅向著軍營方向前來。齊遠之派人通報顏真,顏真領著承影親自去迎接。

商隊進了軍營,奢貨貴氣的馬車叮鈴鈴響了幾下,仆人掀起綿簾,一抹豔麗妖嬈的紫色乍然映入眼簾。

顏真笑眯眯走上前。“殿下遠道而來,妾身已恭候多時。”

“哼。”一位俊美風流的公子走出馬車,居高臨下傲慢的睨視著她。“少跟我來這套。你要是真想見我,就不會派純鈞在路上堵我,害我延誤三日才到。”

“別生氣嘛,人家要是真心不想見你,就不會隻是派純鈞去啦。”顏真勾起柔媚的笑,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許久不見我,一見麵就衝人家發脾氣呀。”

公子冷哼一聲,將她摟進懷裏,正想與她親近一番,卻瞥見一個礙眼的人。“他就是齊遠之?”

齊遠之心裏那個不痛快,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小子到了他的軍營,居然不知禮數指名道姓叫他——他是個什麽東西?

顏真輕輕推開他,一本正經的為他引薦。“這位是齊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齊遠之。”

“哼。”公子輕蔑的將他從頭打量到腳,不以為然的移開目光,傲慢不可一世的冷哼。

“遠之,你別介意,他就這臭脾氣。”

聽她一副與他相熟的口吻,齊遠之心裏又在納悶,她這是又在唱哪一出?

轉臉,顏真換了一副嚴厲的麵孔。“夏傾城,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哄著你是給你麵子,別給我得寸近尺!”

夏傾城?!齊遠之愕然,這不是夏國國主的名字嗎?

美貌公子囂張的氣焰有所收斂,他抽出背後的折扇,翩翩然在身前展開,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行啊,人還沒嫁先護起短來,我這個前夫的份量還不如一個小叔子。”

“我隻數三下,進來或者走人,你自己選。”顏真豎起一根手指,兩根……不等她數到三,夏傾城便收了扇子,挾著怒氣走進營帳裏麵。

顏真悠悠一笑,給齊遠之遞了

一個眼色,轉身跟著進去。齊遠之雖有滿肚子疑惑,也隻好暫時擱置。

“這茶真難喝。”

“這種東西也能叫點心?”

“齊國招待貴客的檔次這麽低,隻怕國庫早就沒多少銀子了吧。”

自打夏傾城坐下就沒閑住的挑剔找碴,齊遠之慶幸自己先認識了顏真,領教過什麽叫難纏之後,夏傾城這般挑釁隻能算是孩童在使性子。

“顏真,你確定不再重新考慮?嫁去那麽一個蠻荒之國,也太委屈自己了。”

“我不覺得。”

夏傾城握著扇子在手掌一下一下的拍,似乎在醞釀著如何說服她。顏真不緊不慢的端起茶碗,被夏傾城批評的一錢不值的茶葉,她嚐起來卻覺得香氣四溢。

啪。

夏傾城握住扇頭,坐直身子,擺出君王的架子。“我這麽說吧,你要是和齊近安成親,我馬上出兵攻打齊國。”

顏真滿不在乎的笑道:“行啊,我正愁無聊沒處打發,你肯陪我玩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不是說笑。”

“我也不是。”

“……”

顏真慢條斯理的放下杯子,對麵的人已經恢複了閑懶,重新倚回椅子裏。

“本王日夜兼程趕了幾天的路,到了齊國的地頭,怎麽連好酒好菜的影子都不見,這算什麽待客之道?”夏傾城放棄了勸服,又開始找茬。

齊遠之忍他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他是夏國國主的份上,早就抄家夥狠狠教訓他了。養尊處優,刁鑽任性,國君尚且如此,臣民又該如何?難怪夏國會被稱為妖禍之國。

“遠之。”顏真輕輕喚他一聲,又遞給他一個暗示性的眼神。齊遠之按捺住脾氣,去外麵找人給夏國的大爺張羅酒菜。

“他倒是肯聽你的話。”等人走遠了,夏傾城說著風涼話調侃。“把一頭猛虎硬生生摸成一隻小貓,算你有本事。不過……”夏傾城勾起一抹詭笑,看著她說:“要不是這樣,也不能為你所用啊。”

“我一個

女人,想在這亂世之中安身立命實在太難了,依靠男人也是情非得已。”

“你確定隻是依靠,不是利用?”

“殿下未免把人家想的太複雜了,人家隻是想嫁個待我好的夫君,跟小叔子處好關係有什麽錯。”

齊遠之倚著營帳後麵的木樁,聽著裏麵兩個人的談話。夏傾城明顯話裏有話,而隻要是了解顏真這個人,就會知道,每當她說違心之言的時候都會換一副酸的要死的語氣。

夏傾城是故意,顏真也不誠心,那麽,她想要利用他這件事就是真的了?

入夜,夏傾城鑽進顏真的營帳,在裏麵轉了一圈,又開始挑毛病。“床這麽硬,讓我怎麽睡?”

“那是我的床。”

夏傾城轉身坐在床上,淺笑妖嬈。“不需要我陪你睡麽?”

顏真撥著油燈的燈芯,把火光調亮,轉而看著霸著床鋪的人。“趕了幾天的路,你不累麽?”

“見到你,再累也甘願。”

“你大老遠跑來見我,就是為了一解相思?”顏真側倚著桌沿,捏住身前的衣帶,輕輕扯開扣結。“那麽,就不要浪費這麽靜的夜晚……”

夏傾城靜凝的目光微微一漾。

“怎麽,嘴上說說就有本事,動真格的時候卻退縮了?”

“我不信你真的會脫。”

“一件衣衫罷了,你知道,我從來不在乎這些。”顏真走到他麵前,手搭上他的肩,緩緩向前傾身,半敞的衣襟若隱若現,充滿了誘惑。

夏傾城猛的一把推開她,離開床鋪,避到一側。顏真順勢坐在床上,笑盈盈的看著他。

“顏真,你還是不是女人!”

顏真揪揪衣衫,往裏看了一眼,確定道:“應該不會錯。”

夏傾城抬頭望上,呼吸有些許急促,不知是動了邪念還是被她氣的。他明明是個男人,卻每每與她較量敗下陣來……這女人**起來比他都流氓!

“現在可以說說,你不遠千裏而來,究竟有何目的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