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超級催眠術（三）
那麽，麵對這種情況，西北獨立軍還想進攻，就隻能自殺式的背水一戰了。如果我是西北獨立軍，那我會越快發動這場戰爭越好，因為，人民的力量已經被發動起來，一個全麵堅固的防禦工事即將建成，他們再不進攻，再等下去，成功的機率會更小，不會再有任何機會了。”
楊臣侃侃而談，條分縷析，分析得十分透徹。
“可是，他們發動這樣的自殺式進攻又有什麽用呢？如果被我擊退，甚至被我們逮捕，西北獨立軍的力量會遭受更大的無謂的損失，他們劃不來啊。”
譚瀠皺眉問道，在這個問題上她依舊有些不解。
“其實，我懷疑他們最開始根本就是將這次進攻當成了一次自殺式攻擊。”
楊臣歎了一聲說道。
“嗯？什麽意思？”
譚瀠越聽越糊塗了。
“他們的目的就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對你們進行警告，同時也更證明他們想救出阿卜杜熱的決心。這就等同於是一次人體炸彈的自殺式攻擊，區別在於，這一次攻擊的破壞力更大，手段更先進，結果也更慘烈。而且，最後的這一次攻擊，哪怕是他們冒著暴露IP地址的危險全部被俘，也要攻擊成功，所以，跟人肉炸彈其實也沒什麽區別了。”
楊臣說到這裏，再次歎息一聲。
“那個阿卜杜熱，身上倒底有什麽秘密？讓西北獨立軍這麽迫切地想要將他‘奪’回去？”
楊臣像是在自言自語，隻是，目光卻不經意落在了譚瀠的臉上。
“對天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阿卜杜熱倒底是怎麽回事，竟然惹得西北獨立軍狗急跳牆了。
當時隻是根據我們的人的情報，在邊城的一個山區將他抓獲。當時，他像是在那裏尋找著什麽，但他拒不承認，跟買合蘇打一樣死不開口，我們也實在拿他沒什麽辦法。要不然，你再幫我一次，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撬出什麽。”
譚瀠皺著眉頭說道，也是一臉迷惑。不過，說到最後，她卻笑了，半是哀求半是撒嬌地說道。
“哼哼，少來，上一次答應我的條件還沒辦呢，把上次的條件兌現了再說吧。”
楊臣氣哼哼地說道。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挾恩求報，一點也不像中國古代的俠者。虧你還是個練武的人。”
譚瀠有意刺激他道。
“俠不以武犯禁，如果大俠們都管用，恐怕你們這群國安特工也就沒什麽搞頭了。”
楊臣不上當，反唇相激。
“給句實話，幫是不幫？”
譚瀠怒了，豎著兩道好看的小眉毛說道。
“唉，我直覺地感到，這個阿卜杜熱是沒人能撬開他的嘴巴的，我也不例外。恐怕，他比那個買合蘇打還要難對付得多，不信，從這一次西北獨立軍因為他而大動幹戈的事情上就能看得出來。
譚瀠，對付這種心誌極其堅韌的人，我也沒辦法的，你也別強人所難了。”
楊臣無奈地說道。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買合蘇打這樣的人楊臣撬開他的嘴尚是如此費力，而人家具有如此重量的二號人物，想從他的嘴裏得到些什麽消息，那該有多難？！
“唉，你說的也是實情。算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
譚瀠也搖頭而歎。
“現在我們隻能這樣等待嗎？”
她轉過頭去問楊臣說道。
“你說呢？除了等待，難道還能做些別的什麽嗎？別著急，釣魚就得有耐心，如果沒有耐心，魚兒即使咬鉤了，也會因為你的心急而逃掉的。”
楊臣說道。
不過，兩個人的角色好像弄反了，現在楊臣倒像是個已經出道多年的資深特工，而譚瀠看上去看像是一個沒有經驗的嫩伢子。
或許，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糊塗的，況且，又是在楊臣這樣智深如海的人麵前，一切倒也情有可原了。
“還別說，你搞出來的這些事情，尤其是那一招李代桃僵的反間計，真是很具有效果呢。驚天動地的，現在民眾的怒火已經被點燃，這也幫了我們一個最大的忙，不但沉重地打擊了西北獨立軍的囂張氣焰，也借機轉移了民眾的視線與精力，讓他們從盯著政府的不作為導致慘案轉移到了對西北獨立軍的憎恨之中，不但無形中讓我們減輕了那巨大的壓力，同時，也讓我們的力量全麵增強，現在，光是那已經組織起來五千名民間黑客，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他們起到的震懾作用和實際作用，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想，楊臣，真是該感謝你呢。”
譚瀠有些崇拜地望著楊臣說道。
“嘿嘿，這個倒有些愧不敢當了。我這也是破釜沉舟的冒死一博，所幸，倒也不辱使命。”
聽了譚瀠的讚揚，楊臣身上就禁不住有些發飄，渾身的骨頭都酥了。
“如果按你說的，西北獨立軍威脅未果，馬上就要破釜沉舟地發動最後一擊了。前幾天你已經分析過他們肯定會放棄金融股市係統，轉而攻擊交通鐵路運輸線路，那你覺得，他們現在最有可能的攻擊的交通路線倒底是哪裏呢？”
很明顯，譚瀠已經對楊臣的崇拜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把他當成無所不能的神了。
“這個，你得問一個人，我現在不清楚。”
楊臣忽然間做了個古怪的表情，神秘地向譚瀠說道。
“問誰？”
譚瀠有些稀裏糊塗的。
“問上帝吧，他老人家知道的比我多。”
楊臣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該死的，你敢耍我！”
譚瀠氣得伸出小拳頭就是一陣亂打，楊臣抱頭躲閃不休。
好在這是一個單間，不虞有其他人看到，譚瀠可以放開了盡情的虐待楊臣。
正在這時，外麵響起了緊急的腳步聲，密集的敲門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有人急促地喊了聲“報告”。
“進來。”
譚瀠聽出了事態的嚴重性，停下了與楊臣的嬉鬧。
“組長，有情況。”
一個瘦弱的年輕人推門而入，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邊急匆匆地說道。
如果不是他眉宇間那股子悍氣，單從這麵相上看，這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特工。不過，做為國安局最優秀的黑客特工之一，這樣的一副身板，倒也是意料之中了。
“什麽情況？”
楊臣與譚瀠相互間對望了一眼，都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今天，布證，長指，等多家股市大盤後台服務器遭受猛烈攻擊，攻擊全部采用最暴烈的DDOS洪水攻擊，造成股市部分功能癱瘓，暫時封盤。”
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快速說道，語速之快，真讓楊臣為他擔心，他會不會在說話的過程中咬了舌頭。
看來，這也是個急性子的人。
不過，這個年輕人所報告的情況卻著實令楊臣和譚瀠兩個人大吃一驚，相互對望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疑惑的表情。
按照楊臣的攻擊，今晨和明晚之間，敵人會發動攻擊。果然，讓楊臣的預想應驗了。
可是，原本按照他們的分析，敵人是不可能先對股市與金融係統進行攻擊的，因為那將是一種得不償失的攻擊，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他們的攻擊不會產生多大的效果。可是，他們現在竟然還是要這麽幹，倒底是為了什麽？
“不要說術語，我不懂，我隻想問你，有多少人參與了這一次攻擊？什麽時候發動攻擊的？我們現在的情況怎麽樣？造成了什麽樣的損失？什麽時候能查到他們的IP地址。”
譚瀠一把抓住了那個年輕黑客的肩膀，纖長的十指由於緊張，爆發了巨大的力量，抓得那個黑客的肩骨格格做響。
“大約是在十分鍾前開始攻擊的，攻擊很猛烈，已經造成了三台大型服務器被迫關閉，損失超過上千萬元。不過，幸好我們的防火牆做得十分堅固，再加上準備充分，反應及時，除了突然遭受攻擊的那三台服務器以外，其他各家大盤後台狀態良好，並未引起人們的恐慌。
現在，外圍的五千名民間黑客已經與我們的內圍精英黑客全都追出去的，這一次務必要將他們緝拿歸案。
不過，目前尚不好判斷他們倒底有多少人發動攻擊，但從攻擊方向來看，最少有十幾個攻擊點，並且，雖然都是用洪水攻擊，但攻擊的手法與方式都不一樣，各有各的特色。”
那個年輕的黑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也是大喘了一口氣，神態頗不輕鬆。
看樣子，這一次攻擊也頗令他們有些意外，好在他們的準備十分充分，這一次攻擊並未能造成太大的損失，這也算是僥天之幸了。
“繼續追查，不要放過半點蛛絲螞跡，我一定要知道他們在哪裏。”
譚瀠發狠似的地揮舞了一下拳頭，恨聲說道。
“是。”
那個黑客應了一聲，出去了。
“怪事，真是怪事，他們怎麽可能搶先對股市發動攻擊呢？”
譚瀠坐了下來，拍著自己的額頭說道，轉頭望向了楊臣，而後者則在屋子裏開始踱起了步子，眉心深處，已經擰成了一個巨大的疙瘩。
“不應該啊，他們這種攻擊是毫無道理的。”
楊臣喃喃自語著，腦子裏在飛速地旋轉，思考著西北獨立軍為什麽會做出這種最愚蠢的攻擊。
“難道他們這一次攻擊是想轉移視線？”
譚瀠一句話，驚醒了正在沉思中的楊臣。
“嗯，你說的有道理。這一次攻擊極有可能是他們試圖轉移我們視線的一次攻擊，他們主攻的方向，絕對不會是股市，依舊還會放在我們原本預定的重點防護的鐵路交通運輸線上，他們這麽，不僅僅是轉移視線，同時也想轉移我們的力量，造成我們防護的空虛，借此機會，趁虛而入，發動攻擊。”
楊臣眼前一亮，急急地說道。
“可是，他們哪裏來的那些人手？剛才林羽也說了，他們的攻擊點很分散，多達十幾個點，可是，他們現在算上卡德亞也隻有十個人。如果，這一次事情真是他們搞出來的，那他們現在在萬千黑客的追蹤下況且自顧不暇，又哪有那麽多的人手去發
動另一次大規模的攻擊呢？”
譚瀠禁不住站了起來，焦急地望著楊臣問道。
事態極其緊迫，異常危急，如果判斷上稍微出現一個失誤，恐怕就會貽誤整個戰局，失去最佳的戰機，並且，還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
這是一場智慧的較力與比拚，最後的勝者，是屬於最具智慧的一方。
“西北獨立軍致力於最後一次攻擊的成功性，哪怕是自殺式攻擊，他們也要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才算達目的，否則的話，就是不成功的。所以，這種得不償失起到多大效果的無謂攻擊，肯定是佯攻，目前的股市絕對不會是他們的主攻方向。他們這是在聲東攻西，為自己的真正主攻贏得機會而已。
隻要確定下來這一點，其他的，就都是幌子了。”
楊臣深鎖著眉頭，繼續說下去。
“確定了這一點，那十幾個攻擊點就好解釋了，肯定不是西北獨立軍的那幾個嫡係黑客，我估計，是那些在外圍被收買的黑客。”
“可是，那些黑客難道就不怕被抓坐牢嗎？”
譚瀠不解地問道。
“這個世界上的亡命徒多得是，別天真的認為民族與大義能將那些萬惡的鬼神不的家夥給感召過來。不過，據我估計，這不太可能是國內上一階段被收買的黑客幹的，極有可能是來自國內。
畢竟，就算不怕坐牢，可是，他們在得悉了有錢賺沒命花的黑夜主權與冷殺相繼被西北獨立軍幹掉的消息之後，恐怕他們就再也不怕為西北獨立軍賣命了，兔死狐悲，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分析，這些黑客，極有可能是從國外高薪請來的一些不知情的傻鳥，這些老外黑客不是十分了解情況，並且仗著有些本事，再加上瞧不起我國的黑客技術，冒冒失失地就被西北獨立軍收買利用了，結果，成功地當了西北獨立軍的擋箭牌。”
楊臣冷冷一笑，終於將西北獨立軍的意圖分析了出來。
“那他們什麽時候會發動進攻？會在哪裏發動進攻？如果我們擋不住他們的第一波進攻該怎麽辦？”
譚瀠急切地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前幾天我已經仔細做了一個列表，將他們最有可能攻擊的鐵路交通控製室列了出來，同時利用電腦進了一下比對分析。
西北獨立軍這一次是不惜血本了，我估計，如果他們要幹，肯定就要幹一票大的，要最大限度地造成人員的傷亡，這樣才能讓他們所製造的效果更加具有震攝作用，以達到他們的預期目的。
所以，經過比對，我懷疑他們攻擊的重點肯定在於一些人流相對集中的大型城市，並且，還應該是鐵路運輸的樞紐地段，最重要的是，還應該兼備是能源與化工易燃易爆中轉中心這一特性。
平常的脫軌撞擊，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夠震駭了，但對於這幫瘋狂的家夥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依照他們行事的手段，絕對是沒最血腥，隻有更血腥，他們即使想要製造一次自殺式的有去無回的事件，必定要超越這個事件的上限，達到他們賺夠本的目的，所以，最好利用火車車站的相撞製造一起、甚至是多起連鎖性的爆炸，這才是他們最想要的結果。”
楊臣喘了口氣，停頓了一下，這起突發事件，再加上這一連串沒有絲毫間斷的深入思考讓他著實感到有些累。
“那你分析比對的結果是什麽？”
譚瀠精神一振，知道楊臣要說的最關鍵的問題終於來了。
“通過比對我發現，有三個城市最符合西北獨立軍的攻擊要求。
一個是長京市。這個市地處西北處的交通主幹線上，人流密集，也是運往西北的化工原料中轉樞紐之一。
另一個是天水市。這個市對於西北獨立軍來說，不僅具有同樣優越的地理位置條件與人流條件，而且，還是重工業基地，有無數重工原料從這裏運出或是發往這裏，位置極佳。
最後一個就是江寧市了。這個城市是地處雲江之上，貫穿全國鐵大動脈的樞紐地區，人流量、地理位置當然無可挑剔，不過，與以上兩個城市比起來，易燃易爆的化工原料相對來說，中轉較少。”
楊臣一口氣報出了三個城市的名稱，卻聽得譚瀠頭大如鬥。
三選一，任務很艱巨啊。
“照你這麽說，長京市與天水市是首選了？”
譚瀠力圖將篩選的範圍縮小。
“如果按照慣常思維來看，應該是這樣。不過，我倒覺得，西北獨立軍攻擊江寧市的可能性最大。”
楊臣剛要說什麽，無意中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桌子上正在高速工作的筆記本電腦，登時大吃一驚，隨後，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他鎮定了下來。沉思了一下，豁地抬起頭來向譚瀠說道。
“為什麽？你剛才不是還說，西北獨立軍想要造成最大限度的殺傷嗎？可是江寧市卻不是易燃易爆物品的集中中轉樞紐啊。”
譚瀠有些搞不清楊臣倒底是怎麽想的了。
“剛才我也是像你想的一樣，也想從長京與天水市當中二選一，但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