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豪雄落難

連續四天以來,沒有絲毫異狀發生,估計那名刺客看到寒鐵衛防衛森嚴,不敢冒然進犯,同時,他也根本不相信淩雄會複原得如此之快,說不定正在暗中策劃,重新尋找著機會。隻是,複原的淩雄加上強大的絕名,也許不會再給他任何行刺的機會了。

幾天來,趁著有限的閑暇時間,絕名大致弄明白了淩雄之所以求他相助的前因後果——一切,皆因為權力的爭奪。

原來,淩雄之所以能夠在短短十年之間成事如此之快,其中一半的功勞都要記在他的軍師宇智博身上。

當年,在淩雄尚是流寇之時,是宇智博力勸他將眼光放得長遠,要誌在天下,趁世間戰亂之時有一番做為。淩雄采納了他的建議,將一支散亂的流寇整飭成了一支正規的軍隊,並且,克下了東南十城做為發展壯大的基地,為了籠攏人心,還打出了義軍的旗號,引得周遭百姓紛紛來投,更使淩雄實力不斷壯大。

淩雄為了感激他,封他為軍師,總帥二十萬兵馬,給了他最大的權限。一時間宇智博位高權重,可當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由於這麽多年來宇智博為淩雄的霸業立下汗馬功勞,並且絲毫不挾功自傲,這也讓淩雄對他十分信任,從來不疑有他。可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象,宇智博當初就懷有極大的野心,隻是壓抑得很深,從未暴露出來,一直以來都是在利用淩雄的勢力來打天下罷了。現在大勢已成,他再無所顧忌,終於露出了可怖的嘴臉,兩個月前在首府裕城趁淩雄不備,暗中偷襲,欲置淩雄於死命。

幸好淩雄功力深厚,再有愛女鳴玉拚死相助,兩人浴血殺出重圍。由於這些年來宇智博一直在暗中培植勢力,整個裕城連同周圍的兩城都已經成了他的勢力範圍,裕城勢不可能再待下去,於是兩人這麽多天以來連夜輾轉逃亡,來到了齊城,暗中籌劃,以圖東山再起。可是,兩人絕對不敢暴露身形,以宇智博的驚人智慧與武功,一旦兩人暴露出隱藏地點,誰都擋不住他驚天一擊,他必會不擇一切手段幹掉淩雄,四天前的刺殺便是最好的一個明證。

如果當時沒有絕名及一眾寒鐵高手在場,淩雄怕是難逃大劫了。

絕名也曾問起,為什麽淩雄不聯絡其餘七城的將領起兵討伐宇智博。

淩雄亦是苦笑,原來他也曾想嚐試這個辦法,可是,現在宇智博手臂通天,雖然其餘七城不在他的絕對控製之內,但每一城都有他的探子和臥底,密切偵查著他的下落,並且監視著每城將領的一舉一動。一旦哪城將領稍有異動,便會招至他的雷霆攻擊,到時候非但不能起事,淩雄反而要把自己好不容易自救出來的老命再度搭進去,並且,還會殃及池魚,連帶著也把舊部下送進地獄裏。即使他淩雄能夠大難不死,再次逃出生天,可這樣一來,知道內情的將領再沒誰敢真正的收容他並跟隨他聯擊宇智博。就算有人義膽

忠心收容了淩雄,可這也是逼著宇智博提前興兵造反。

不僅宇智博不願這樣做,淩雄也不希望這種情形的發生。因為宇智博心機深沉,圖謀長遠,隻想極盡秘密地找到淩雄將他殺死,然後將他的屍體運回裕城並找個托詞說淩雄不幸練功出了岔子,突然橫死,然後名正言順地登上統帥東南十城的宗主寶座,他不希望內戰爆發帶來巨大的內耗,這樣對自己征戰天下極為不利。

而淩雄也是同樣想法,不想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基業毀在自己的手裏,不到萬般無奈不想興兵討伐宇智博,可以預見,興兵而起這樣的結果將十分慘烈,即使自己勝利了,也是近乎兩敗俱傷的慘勝而已,最後鬧得十幾年的心血化為烏有。他隻想借助某股強大的外力來秘密鏟除宇智博,以最小的代價來平定內亂。

淩雄本是一代梟雄,隻不過事起突然,在全然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著了道兒罷了。他藏在暗處,依靠幾個最忠誠的手下四處搜集消息,痛定思痛、全盤分析之後,他感覺就目前形勢,也隻能借助外力來剿滅宇智博了。

可是,到哪裏尋找這股外力呢?

可恨他傷勢越來越重,到了後來連走路都極為困難,心情的灰暗、信心的渺茫可想而知了。正在這時,手下來報,聽聞有一個神秘的人物率領一眾高手先是擊潰了三大流寇,而後又收編了佟舊女的部隊,下一步極為可能向東南方向行進。

淩雄仔細思索之下大喜過望,斷定這個人必是怒滄軍的高層領袖,負責潛入敵後進行襲擾,打破目前兩軍對峙的僵局,並且,這個人十有八九便是傳說中的那個絕名。這股久違的外力終於不期而至,淩雄心中喜悅真是難是想像,立刻秘密潛入齊城,以期在這裏與絕名秘晤商談。

卻不料幾日前宇智博親自跟蹤而至,苦苦搜尋他。淩雄費盡了心機,使盡了礙眼法,暫時躲過了他。可情勢已經十分危急,眼看到了水盡山窮的地步。就在這千均一發的時刻,絕名終於來了。淩雄心喜之下,不顧危險現出身來尋找絕名。至於以後的驚馬馳於鬧市及鳴玉那差點要了絕名的一匕首,這都是淩雄的計劃,意圖試探絕名倒底是不是真正的“絕名”,一試之下,果然不假,而且實力之強超乎他的想像。

淩雄簡直驚喜欲狂,便欲邀請他於車上密談,將詳情告之,相信絕名在權衡利弊之下肯定會答應他所提出的誘人條件,從而幫助他重振聲威,奪回他失去的一切。

可是,剛剛進入正題,宇智博便扮做刺客模樣追蹤刺殺,如果不是絕名機警,那霸氣十足的一刀必可要了車中三人的老命,真是險之又險。

因這次刺殺,淩雄對宇智博又進行了再次評價。原來的宇智博武功雖高,但頂多與淩雄平分秋色而已,卻沒高到這個幾乎離了譜兒的境界,就連絕名座下的第一高手巴根都被他一掌震了開去,看來,宇智博這些年來一直是

深藏不露,蒙騙了淩雄。淩雄栽在這樣一個武功智慧都在自己之上的人手中,也不算冤枉了。

聽完之後,絕名亦是唏噓不已,暗道天下間的功名利祿真是害人不淺,這條繩索有萬條活扣,引誘著你自動入套。待入得套中,不用外力,你便會自動將扣子越結越緊,牢牢將自己縛住,並且樂此不疲。到了最後,卻是欲罷不能了,隻能加速將繩扣纏緊鎖死,直到自己窒息之時或可有所醒悟,隻是,那時已經晚了,再沒什麽能夠成為一顆被利欲熏染同化的心靈的救贖。

說完這些,淩雄也是長歎一聲,眼神裏有種莫名的哀傷。自己一生戎馬倥傯,是何等的豪氣幹雲,卻不料被身邊最親近的人算計陷害,落得現在如此下場,怎樣不慨然失落?不過,他也是個永不言敗的英雄人物,否則也不可能在狠辣的宇智博手下逃出生天。

“絕名,你隻要答應我,幫我殺掉宇智博,讓我重新得回屬於我的東西,我便出兵你幫你擊敗洞仙軍,並且,軍權全都交由你手,二十萬大軍都由你指揮。你看如何?”淩雄終於向絕名交了實底,攤出了最後的底牌,他知道絕名無論如何也不會抗拒這個誘人的條件。

絕名沉思一下,展顏一笑,“淩宗主,你的要求並不過份,開出的價碼也很豐厚,隻是,我如何才能相信你呢?既然話到這個份兒上,咱們也不妨都坦城一些,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說到此處,絕名頓了頓,仔細觀察的淩雄的反應,見淩雄凝神傾聽,並無異狀,略略放下心,接著說下去。

“俗話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說得難聽些,如果我幫你殺掉宇智博,而你也得回了你現在失去的一切,到那時,東南十城都重歸你的手中,而我絕名也被牢牢掌控在你勢力範圍之內,你淩宗主一向誌在天下,會不會食言而肥不肯借兵於我?我和我手下的安危如何得以保證?並且,即使你肯借兵,待平定洞仙兵亂之後,你踞守東南,會不會在怒滄軍剛剛將聖君陽劫趕回老家立足未穩之際起兵發難,再次使天下生靈塗炭?”

這次談判至關重要,關係到日後大局,絕名一咬牙,索性撕破臉皮直接說出心中的顧慮,逼著淩雄表態。他本是個寧讓身受苦不讓臉發燒的人,可是迫於形勢,他也隻能這樣做了。他麵對的是有資格爭奪天下的霸主淩雄,如果今天的談判疏漏了任何一個哪怕是最微小的細節,恐怕都會成為日後淩雄以此大做文章的把柄,所以萬萬疏忽不得。

淩雄聞言久久不語,臉上陰晴不定,如果放在昔日,誰要敢對他這樣講話,依著他暴烈的性子恐怕早就拂然大怒,將那人立斃掌下。

可是今天的情勢卻容不得他了,他倚仗絕名的地方太多,甚至可以說絕名是目前他可以倚仗的唯一力量,並且極有可能不會讓他失望,他無論如何也得讓這場談判繼續下去,否則,吃虧的是他,而不是絕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