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02章: 地獄魔門開

聽聞噩耗,林家人全呆立在那裏,一時間緩不過神來,而葉家兩兄弟卻是心中激動。葉秋庭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是不住口地說著:“這怎麽可能?”

“走!”葉青楓卻最先緩過神來,拉著葉秋庭的手向外就跑。葉秋庭這才反應過來,和弟弟一起飛奔到外麵,反過來拉著弟弟跳上了一匹馬,打馬向著家中飛奔而去。一路上兩兄弟心急如焚,隻恨馬不能生雙翅飛起來。

長街飛奔,不久回到葉家府前。隻見一隊隊官兵已經將府宅圍住,見兩人打馬而來,立時上前攔住。

“站住!”有兵長大喝著拔出刀來。

“我是葉家人!”葉秋庭大吼一聲,飛身跳下馬來,穩穩落在地上,便要向內闖。

“大膽!”官兵立時大喝,紛紛拔刀相向。

“大哥,不可衝動!”葉青楓雖然心中激動焦急,但卻強自壓抑,跳下馬來一把拉住了葉秋庭的胳膊。

葉秋庭透過敞開的府門,眼見到府院內官兵來往,正將家裏的東西一件件搬出來堆放在院中,不由紅了眼,幾乎要壓製不住火氣向內硬闖。

“怎麽回事?”

這時,一位將軍自門中緩步而出,目光掃過兩兄弟後,眼神一動。

“稟將軍,這兩人自稱是葉家要,要擅闖葉府!”兵長立時上前稟報。

“我認得你們。”將軍一指葉秋庭和葉青楓,“你們是葉陽的兒子,長子葉秋庭,次子葉青楓。”

“不錯!”葉秋庭眼睛發紅,若不是葉青楓拉著,立時就要衝上去。“你們想幹什麽?”

“葉秋庭。”將軍微微皺眉,“你父葉陽受了皇命鎮守北鬥城,但卻剛愎自用,不聽監國軍大人良言,導致城池失守,元應蠻軍衝入城中,劫掠財物、擄掠百姓為奴而去,而葉陽卻隻顧自己安然,隻身逃離。舉國震驚,聖上震怒,下旨削去了葉陽官位。但鑒於之前葉陽也算對國有過功勞,而且北疆大帥已將葉陽捉拿正法,所以聖上下旨,此事不牽連家人,隻將葉家人貶為庶人,查抄葉家家產充公,但免去葉家人 流放之刑。你們謝恩吧。”

“不可能!”葉秋庭怒吼著,“我爹一身為人清正廉明,絕不是剛愎自用的人,更不可能不顧百姓安危獨自逃離,這裏有冤情,有冤情!”

“住口!”將軍大喝一聲,“葉秋庭,聖上已經開恩,但你葉家人若再胡鬧,這一點恩德恐怕也要收回了!”

“大哥!”葉青楓拉住了葉秋庭,雖然心中一樣悲痛憤怒,但還是強行壓抑,向前一拱手。

“這位將軍,請問查抄我家,可有聖旨?”他抬頭問題。

“聖上口頭旨意,懷武王親自簽發查抄令。”那將軍將一卷黃帛取出,丟給葉青楓。

葉青楓打開,隻見上方書寫了查抄葉家,將一切家產充公的文書,落著軍機處和掌管著軍機處的懷武王婁無憂的印。

葉青楓抬頭看著那將軍,目光中隱隱閃動著怒火,但強忍不發,隻是沉聲問:“這位將軍,我們可否將家中私物取出?”

“不可!”將軍一擺手,“聖上的旨意是家產盡數充公。”

“我母親的靈位尚在宅中。”葉青楓強忍著上前,微微一禮。“我隻求取出母親靈位。”

“這……”將軍微微皺眉。

“難道連我娘牌位……”葉秋庭此時已經淚流滿麵,全身顫抖,見那將軍仍在猶豫,不由瞪圓了眼,又要發作,卻被葉青楓一把拉住,再向那將軍一禮:“請將軍行個方便。”

“好吧。”將軍點了點頭,一指葉青楓。“隻你進去,取了牌位立刻出來!”說著,指派了兩名士兵跟著葉青楓,將他送入府中。

葉秋庭卻隻能憤怒而痛苦地握著拳,立在家門之外,麵對一眾持刀官兵,雖然有一身強大術法,卻什麽事也做不了,痛苦得以拳

捶地,那青石地麵,竟被錘得裂痕橫生。

那將軍看得心中一動,同時也隱隱生出惻隱之心,緩步上前,低聲說:“葉秋庭,此事已然發生,不可更改。但聖上未流放你們兄弟,還是給了你們出路。我看你這般武力,應是已是超武級修士吧?不如投入軍中,一來可以養活自己,二來可以立下軍功,重新振興你葉家,洗刷你父的恥辱……”

“我父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我們冤枉!”葉秋庭抬頭看著那將軍,眼中噴火。

“我言盡於此。”將軍一皺眉,搖了搖頭,轉身進府去了。

葉青楓被兩名士兵看守著,一路來到了府內。眼看著這自己自小生長的家園,如今被一眾官兵翻得亂七八糟,而且將被充公,自己再不能回來,他不由心中酸楚。再想到父親身死,更是心中悲痛。

父親的為人,他自然了解。那是一個一心為民的清廉大將,怎麽可能做出棄城不顧自己逃離的事來?葉青楓明白,這裏必有冤情!

但若想為父親洗刷冤屈,自己和大哥就必須要好好活著。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有先保存好自己,才有機會為父申冤報仇!

帶著憤怒與痛苦的情緒衝上去拚命,這樣的事誰都能做得出來,但卻永遠不能解決問題。葉青楓雖然與大哥一樣憤怒而痛苦,但卻拚命地壓抑著,而越是這樣,他的內心其實就越痛苦。

進入父親居所,來到內室之中,望著桌上供奉的母親靈位,葉青楓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但他並沒有在兩名士兵麵前痛哭失聲,而隻是默默地將母親的牌位捧起,莊重地緩步向外而去。一路上,他目不斜視,對那些破壞家宅的官兵視而不見,眼睛隻望向前方,神情莊重。

“娘,我們便要離開家了。”他來到府門邊時停了下來,看著靈位低聲說。“請您放心,孩兒將來一定重振葉家,洗刷爹的冤屈,重新將您迎回家宅!”

那一瞬間,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任誰看了,都不由低頭垂首,為之心驚!

兩兄弟重新聚在一起,望著母親的牌位,葉秋庭再忍不住,不由痛哭起來。一眾官兵卻不理他們,嫌葉秋庭器聲難聽,將他們遠遠地趕開。葉秋庭憤怒間想要動手,卻被葉青楓攔住。

“大哥,逞一時之勇沒有用。”他說,“我們要保留力量,尋找機會為父洗刷冤屈才對!”

“我懂!”葉秋庭狠狠擦了一把淚。“眼下我們怎麽辦?”

“先到我的小私塾去吧。”葉青楓說。“那邊地方雖小,總算是個住處。”

說完,他走上前,衝官兵一禮“煩請將那位將軍請出,我有事相詢。”

一眾官兵見他守禮,倒也並沒人存心難為他,進去通稟後,那將軍走了出來。

“請問將軍,我父屍身何在?”葉青楓問。“為人子者,當為父安葬。”

“這件事就別多想了。”那將軍歎了口氣。“其實邊關兵凶戰危,元應蠻兵凶猛,換了任何一人在城破之時,逃離戰場也是常情。我也有些同情葉將軍,但……這事你們得想開——前線戰事緊迫,戰場上屍骨遍地也沒人打理,葉將軍他……據說被處斬後,屍體同士兵的屍骨一起隨便埋了。將來你們若有機會,到前線亂葬崗中燒一把紙,也就算是祭奠了吧。”

葉青楓眼中熱淚橫流,但卻咬牙沒有哭出聲來,而聞言的葉秋庭卻泣不成聲。那將軍看得心酸,搖頭歎息而去。

葉青楓靜靜地立著,慢慢擦去了淚,拉起兄長:“大哥,我們走吧。光是在這裏哭也無用。”葉秋庭一點頭,與葉青楓一起上了馬,向著小私塾方向而去。但方到那裏,便見有官兵正在往門上貼封條,兩人不由都是一怔,急忙跳下馬來,上前理論。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兵長走了過來,向兩人解釋。“葉家一切家產都要充公,這處宅院雖小,但

也在葉家名下,自然要查封。”

“可這是我弟弟開的私塾啊!”葉秋庭激動地說。“我弟弟雖隻是一介書生,但心懷黎民。他特意省下自己花銷購置了這處宅院,開設私塾免費教導窮人家的孩子,逢年過節還贈給這些孩子錢物,周圍民眾沒有不誇的。怎麽能說封就封?”

“是啊!”這時,圍觀的民眾也情不自禁地圍了過來,紛紛叫著:“葉家小先生可是大好人,你們怎麽能封他的私塾?”

“把小先生的私塾封了,我們窮人家的孩子還有誰肯管?”

“你們這些官兵,不去捉拿那些貪官惡人,卻來封好人的宅子,是什麽道理?”

“住口!”兵長猛地拔出刀來,大吼一聲。“你們這是想要造反嗎?葉家兄弟,聖上未處置你們,已經是開恩,你們卻煽動民眾與官兵對抗,這可是死罪!”

“大哥,我們走。”葉青楓目光冰冷,一拉葉秋庭,然後向著周圍民眾躬身一禮。

“多謝各位仗義直言。但朝廷下令,無人能擋。各位,今後葉某但有所成,仍會回來重開私塾。今日暫且別過,他日,必再有重逢之時!”

說著,拉著葉秋庭上馬而去。

“上天不公啊!”有民眾歎息著。“這麽好的人,怎麽卻遇上這樣的事?”

“好人不得好報,這是什麽世道!”

一眾人抱怨著,歎息著,但最終也隻得散了。

“這些混蛋!”葉秋庭騎在馬上,憤怒已極,咬牙切齒,不住怒罵。

“大哥。”葉青楓並未像葉秋庭一樣激動怒吼,但拳頭緊握,指甲深入肉中,竟是握拳握得手心流出血來。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緩,使葉秋庭能隨之冷靜。

“今後重振葉家,為父洗冤就靠你我了。”他說,“我們必須咬緊牙關忍著,心裏就算痛得滴出血來,臉上也要保持著微笑,不能讓任何人有機會將我們斬草除根。我們不是為自己而活,是為葉家,是為爹而活。”

“我明白!”葉秋庭咬著牙,重重點頭。“青楓,你也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任性了。你天生異於常人,遠比我聰明,若是修煉禦神術成就一定遠高於我。你不能再……”

“大哥,我明白。”葉青楓打斷了兄長的話,鄭重地說:“今後,我會努力成為一名修士。”

“你我兄弟齊心,就一定能成功!”葉秋庭激動地拉住了弟弟的手,用力緊握。

而葉青楓的記憶,卻回到了自己尚在繈褓之中的時候。

他還記得,當自己的意念尚處於一片混沌之中時,有一道令他突然間生出智慧的光,照亮他的心海。同時,也有無數強大的力量,降臨到自己的身體裏。

他還記得,當時有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深入自己心靈:

“你是我選中的封魔使。今後,你將以你自己的肉身封印諸魔,為天下換得一個安寧,為蒼生造福,使諸魔邪念,再不能引人走入邪途;使諸神光輝,永遠照耀世間……”

此時,葉青楓眼中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他的心中湧起的,是堅定的意誌——

蘇聖,您將諸魔封印,以為就可以讓天下安寧,邪惡不生嗎?但您是否看到,如今的天下仍是惡者橫行,清廉者被冠以惡名誅殺,善良者被逼得走投無路?

這一切,與神或魔無關,隻是人心善惡之變罷了!

我不會再如曆代封魔使一樣,天真地秉承您的意誌,一生將力量用在封印諸魔上。

我將借助諸魔之力,讓惡者受誅,讓善者安生!

我將憑我之力,還我葉家一個公道!

那一刻,他的眼中透出了重重寒光,仿佛地獄之門洞開,萬魔同時散發出森森魔氣!

那一刹那,葉秋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陣寒意,連他們**的馬,也驚恐顫抖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