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不祥之人
小夏子見淳貴妃娘娘此時仍舊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到底還是去了。
繼而澤蘭與清霜也被安排出去做事,留了夏嬤嬤說說話。
韓玉沁想了想,道:“她如今也怕我將當年的事說出來,卻也將此事作為威脅我的籌碼。”
夏嬤嬤不甚明白,隻得問道:“當年的事?主子指的是?”
玉沁將小桃賤奴出身,又……被當家的叔叔家那混賬兒子……玷汙過的事兒告訴了夏嬤嬤,後又把百味子前因後果與夏嬤嬤分析。
韓玉沁解釋道:“她覺得我禍害靈妃的事兒,不想被人知道這件事,因此便成為一個威脅的借口。可是,她也清楚,若是我把她那些事兒抖落出來,那麽,不管韓家怎樣,她也完了。因此,她現在隻是在等一個契機。”
“契機麽?難不成,她現如今仍沒有交代落水那天發生何事,隻是要等您的一個態度?”
“嗯。”韓玉沁點點頭,“她聰明的很,從不願意與誰為敵,大家利益相當,便偃旗息鼓,握手言和吧。”
夏嬤嬤不是很明白,韓玉沁也不再解釋,隻等著小夏子回來複命。
不多時,桔梗從庫房內取來了一方錦帕,皺著眉頭說道:“隻有這一方帕子是繡得蘭花,可與主子說的不是很像。”
韓玉沁聞聲,取過帕子,見其上蘭花葉子肥厚,此時若要改成尖細的摸樣,恐怕來不及了,不覺也皺了眉,沉聲道:“夏嬤嬤給我施針,虛弱脈象,還有……孕象,”忽略小桃眼神裏的驚訝,繼續說道:“臉色最好慘敗些。”
夏嬤嬤輕聲應是,此時清霜也探完消息回宮,一頭的汗水來不及擦:“娘娘,宮外已見華蓋,怕是皇上下朝親自來了。”
韓玉沁看著夏嬤嬤手執金針,平穩入手,點頭道:“恩,別急,目前的難關咱們還能緩上一緩,桔梗去取了湯藥來,帕子不用了收了吧。”
桔梗穩了穩心神,
就去端藥,清霜道:“姑母說太醫院左右院判與賢妃娘娘走得都極近,其中右院判常去請平安脈,賢妃娘娘宮裏問診也都是他一係的太醫前去。而左院判則是由賢妃推薦給的太後娘娘,此番太後病重,身邊,也是左院判攜一眾太醫跟隨看診。”
“左右院判都是賢妃的人,這麽說可合適?”韓玉沁問道。
清霜眉頭擰了下,點點頭。
“她倒藏的深啊!”玉沁讚歎道。
“正巧這兩位院判又與王明宇王家有嫌隙,且矛盾還不小。”韓玉沁似是說與自己聽,聲音很輕,凝眉思索。
“皇上駕到……”一聲尖細的嗓音中斷了韓玉沁的困頓,轉身時,一襲黃袍的衣角已在眼前。
“醒了?”渾厚的嗓音,抬眼,那張熟悉的麵容夾雜著一絲不解與怒氣,韓玉沁笑了,說道:“再不醒,身邊的丫頭都保不住了。”
話一出口卻讓兩人俱是一笑,顯然,我們可愛的陛下,還不知道玉沁算計了他的愛妃——清高孤傲的皇貴妃娘娘呢!
楚清帝正要上前與玉沁說話,不巧,外有內監唱喏道:“賢妃娘娘到。”
韓玉沁趕忙閃身,讓開皇上身前,眨眨眼睛,很是調皮,哪裏有半分苦惱的樣子,楚清帝也是歎氣,隻言道:“朕如今最煩做戲了。”
然而,沒辦法,誰叫二人之間,插進來賢妃這麽一個外人來呢!
見著賢妃款款入內,方才行了禮。
一時間,賢妃也瞧出來不好來,笑說:“姐姐才剛醒來,不宜久站,還不給淳貴妃娘娘落座。”
韓玉沁欠身謝恩,眼神卻是一刻也未往皇上身上瞟,細聲說道:“七日來,承蒙賢妃娘娘照料,親自帶了太醫來問診,本宮雖未醒,神識卻在的,此番大恩,來日當報。”
玉沁牙齒咬的咯嘣響,想得賢妃傻了眼。
賢妃一愣,轉而溫婉而笑:“貴妃娘娘說的哪裏話,皇上與太後將偌大後
宮交與皇後娘娘打理,實在忙碌。記得妹妹才剛入宮時,都是貴妃娘娘與臣妾要好,處處提拔,是以,您這接二連三出些意外,臣妾也難過的很,這不,您這次一有事,臣妾可把整個太醫院都得罪了呢。”
是啊,一入宮便接二連三的出事,自己還真是不詳呢。韓玉沁笑著看向賢妃,按下心內腹誹,麵色越發寧靜起來。
“正好來的時候右院判正在給臣妾請平安脈,聽聞貴妃娘娘醒轉,便請太醫也來瞧瞧吧,看可有大礙。”
玉沁也好笑——那幾位太醫,當時怕都沒問診——有夏嬤嬤看顧著,如何能叫別的太醫近身。如今可好,賢妃帶著人就瞎編自己沒有身孕,她可真想瞧瞧待會兒幾位禦醫一扶脈,還如何端的出老學究的做派來,底氣十足地說她沒有孩子!
“趙暉,”玉沁昂頭,掃過邊兒上端坐著的楚清帝,淡淡言道,輕笑著,“本宮從來都覺得你內秀,大愚若智的,沒想到,大愚有了,智麽……嗬嗬。”
玉沁輕笑著,與楚清帝道:“皇上,怕是賢妃娘娘誤信讒言,真個兒把臣妾這一胎當作子虛烏有了。”
賢妃趙暉雙目撐圓,可見有些恐懼了,然,瞧玉沁微微隆起的腹部,實在不像是顯懷,反倒似吃多了撐起來的般,心下稍定,輕咳一聲,勾唇道:“貴妃娘娘這話,臣妾實在不懂……皇上,也許,貴妃娘娘詐稱有孕,也逼不得已,怕是……”
說著話,她指了指腦子,幽幽歎口氣:“畢竟,當初的蓉貴妃娘娘十分盼望有子呢,淳貴妃被逼得急了狠了,怕產生了幻覺也未可知。”
當著楚清帝的麵,玉沁隻輕啟朱唇,冷冷言道:“趙暉,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真是不知死活了。”
趙暉臉色忽而青白變幻,被氣的狠了,又不能對玉沁如何,調轉臉色,悲憤與楚清帝哭訴道:“皇上,您瞧貴妃娘娘,可不知犯了癔症,臣妾做了什麽,叫貴妃娘娘這般記恨著,這樣羞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