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曖昧成雙

“主子您收收聲兒,有些話不好叫外頭聽見。”

玉沁卻已經哭了起來:“綺羅在家時,便受虐待,她母親軟弱,父親也拗不過她那頑固的祖母去,一家子鬧得雞犬不寧。她性子好,素來關照我,當年我與姨娘被趕回去,都是她,拉了我融入她們的小圈子,否則,哪家的小姐屑於與我說話?她就像是我的親姐姐,可是,瞧瞧,入了宮之後,都發生了什麽事?她的性子也變了,與我也不親了,如今,連被人冤枉害我,都不可反駁了麽?皇後娘娘又為的什麽,偏要捉我的麻煩呢?隻因為韓玉蓉她惹不起嗎?”

“主子,主子您鎮定些,這不還沒說是綺常在做的麽,也許隻是皇後娘娘尋她過去問話呢?”

桔梗忙著為玉沁順氣,見她憋得很了,趕忙叫來小宮女,前去請太醫。

隻是太醫還沒有請來,楚清帝卻跟了進來,見屋內,玉沁哭的雙眼通紅,兩個婢子忙著勸,屋外頭急匆匆跟進來一個,也不知前頭幹什麽去了,這長信宮裏,還從沒這樣亂過。

一時間,楚清帝有些惱意,斥責道:“你們主子有孕,鬧什麽呢?”

殿內眾人急忙跪地請罪,韓玉沁擦了擦淚,上前行禮問安,隻是聲音有些勉強,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

楚清帝無奈,也不知是誰惹到了她,倒是先把殿內圍著的宮人們全打發了出去,吩咐人給玉沁準備溫水梳洗。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楚清帝難得冷硬的語氣中,能存了那麽一二分的溫存來。

玉沁卻沒反應過來,隻是蹙著眉頭,低聲道:“臣妾聽說……皇後娘娘宣召了綺常在過去,一時間,有些心堵。”

楚清帝卻是生了氣:“她是皇後,宣召個把妃嬪又如何?”

玉沁揚頭看他,愣了愣,卻是有些愕然,“皇上,臣妾不過一說,您何至於這樣敏感呢?難不成,臣妾連說話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此時的韓玉沁,就好似一隻張著刺兒的刺蝟,見誰紮誰

楚清帝甩袖,道:“朕瞧你是關在長信宮裏關的久了,好容易開恩,放你出去見見韓玉蓉,偏又要多事,既然不肯安生,那你便在這長信宮住到產子吧!”

玉沁猶如被人抽去了渾身力氣,頹然而笑,笑容淒惶。

楚清帝心中一軟,卻也說不出什麽寬慰的話來,甩袖離去,驚得長信宮宮人們又跪了一地。

桔梗有些難過,進來勸道:“娘娘,婢子們知曉您難過,可再是有氣,再是不服,您也不該對皇上撒氣呀?”

玉沁笑容清冷:“我怎麽了?不過說了一二句,不愛聽,走便是了。”

說著,自己也是生氣,偏又覺得楚清帝發火發的好沒道理。

大家無奈,也不好再勸,隻好生哄著玉沁莫要把脾氣積壓在心中,省的鬱結。

晚上時,玉沁這裏便聽到了消息,說是皇後娘娘捉到了傷她胎兒的凶手,就是綺羅。

玉沁連連冷笑,看著來報信的那內監身上汗毛都乍起了,方才冷聲問道:“是綺常在親口所認?”

那內監一抖,卻也不敢不說實話,言道:“確實是綺常在親口所認的。”

想了想,忽而明白淳妃的意思,忙坦白道:“回娘娘的話,皇後娘娘並未用刑,而且,今兒下午皇上也是過去親自問過了的。確實是綺常在親口所言——在綺常在居所,還搜到了沒用完的紅花,還沒來得及銷毀。就是綺常在身邊兒的宮女們也說,綺常在惱恨您,才出此下策……”

“惱恨本宮?”玉沁咬牙切齒,麵色更冷。

“是,綺常在是這樣說的,她說自幼與您就好嫌隙,如今來了宮裏,您還欺壓她,還笑話她,叫她感憐身世,這次您又有孕事,她才氣迷了心,動了邪念。”

“好,好,很好!你們做的可真好!氣迷了心是不是?”

那內監倉皇點頭,不敢再說旁的。

桔梗擔憂看了眼韓玉沁,見其也沒什麽話要問,趕忙把那內監打發走,

方輕聲道:“娘娘,既然皇上親自看著過問的,想來這結果也是……”

然,她的話還未說完,玉沁已經打斷道:“綺羅是被冤枉的。”

“娘娘!您怎麽就不明白,那綺常在與您已經不親近了,如今她落勢,您就不該再管了,您拖著身子,以無心對付人家的有心,都力不從心了,您若再逞強,害了的,不也還是您自己嗎?”

說著說著,桔梗便哭了起來,連日來的心焦,如今全被韓玉沁的自虐情景給弄哭了,她也是身心俱疲,如今,連夏嬤嬤都被蓉貴妃給關了起來,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每天裏,她們都又怕又急,生怕夏嬤嬤不再的時候,被人下了藥,淳妃胎落了,人沒了,亦或是……總之,種種不好的事,她們都害怕了,這樣大的擔子壓在身上,終於把她們都壓垮了。

玉沁仿若才回過神來,失魂落魄的樣子,隻淡淡而頹然道:“好了,我會好好的,你先下去吧。”

“主子……”桔梗哀哀求道。

玉沁隻是嗤笑一聲,道:“我會好好的,你聽不到嗎?”

桔梗曉得,便是韓玉沁自己心裏也是不痛快的,如今,哪裏還能再逼著她?於是默不作聲地開了門離開,屋內便陷入一片靜謐。

清廷從陰影裏現身,淡然道:“你不該這樣凶她的。她也是為了你好。”

玉沁也沒瞧他,隻譏諷道:“誰都是為了我好,連韓玉蓉都說她是為了我好,可我想要的,從來沒得到過,何以言好?還有你,皇上已經叫你撤出長信宮了,我這裏不用你保護,何必再來?”

清廷蹙眉,在月色中佇立良久,似乎是剛剛韓玉沁的話傷了他的心,才靜默不語。

玉沁也在話出口之時便悔了,隻可惜,覆水難收,終是淡淡歎了口氣。

“你走吧,我心情不好,免得出口傷人。”

然,迎接她的,卻是清廷那堅硬,卻溫柔的胸膛,那裏有她懷念的溫暖與保護,還有,淡淡的皂角香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