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反轉
昏暗的小巷裏，王峰癱軟地坐在地上，他的目光呆滯。身體也微微顫抖。
報應來了？冤魂索命來了？他驚恐萬分，以至於之前被酒精麻痹神經也清醒起來。他大口喘著氣，像是在慶幸劫後餘生，又像是在後怕“鬼影”方才出現的一幕幕。
一個中年男人手裏提著打包的便當，繞過癱軟在地的王峰，加快腳步離開，心想又有醉漢醉倒在這裏。
陳默手裏提著換下來的消防服，嬌嬌哼著小曲跟在他身後。
“還好之前本姑娘聰明機智，不然嬌嬌可沒有辦法同時定住兩個人。”嬌嬌一臉得意地說。
陳默搖了搖頭說：“你咳嗽兩聲我就了然，你非得模仿那些站街女。臉都讓你丟光了。”
嬌嬌所謂的機智，就是之前在那個中年男人快要走進小巷之前，她突然對那個大爺喊道：“先生玩不玩咯！”
被憨厚中年男人罵了一句神經病，嬌嬌還自鳴得意。
“我哪知道那些站在路邊的女人是幹什麽的，反正嬌嬌成功提醒了薯片。不然咱們可露陷了。”嬌嬌掐了一下陳默的胳膊。
之前王峰的“懺悔”被陳默用手機錄下，有了這個證據就可以讓夢潔清白。
隻不過除此之外，陳默還要弄清楚牛二等人究竟做了什麽。
“薯片，我們現在可以回去睡覺了嗎？嬌嬌有些困了。”嬌嬌看著路邊小超市冰櫃裏的冰可樂。
她看著可樂舔了舔嘴唇，陳默隻好再給她買了一瓶可樂。
“最多半個小時，今晚你就辛苦下吧。”陳默看著咕咚咕咚喝可樂的嬌嬌。
嬌嬌砸吧咂巴嘴嘴，心滿意足地說：“隻要有冰鎮的可樂就行。”
扮“鬼”成功嚇到王峰後，陳默下一個目標是胖子。
二牛是個精明人，相比之下，口無遮攔的胖子的嘴更容易撬開。
王峰對二牛等人的行徑不得而知，通過之前飯局上陳默偷聽得知，胖子作為參與者之一，一定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靜琦發來的資料裏，居然包括了胖子現在的住址。胖子名叫範同，在之前失火的倉庫工作了三年，是包括王峰在內四個人當中工齡最長的人。
隻不過因為性格慵懶，沒有什麽上進心，在這家倉儲公司工作了三年，也依舊是個普通職工。
到了胖子範同的住所，這裏是一排民房，周圍環境十分簡陋。說白了就是城中村。
胖子顯然也剛到住處，手裏拿著幾把鑰匙試圖打開麵前的木門。胖子食量大，酒量也大，他今天晚上可沒少喝酒。
幾把鑰匙輪流試過，胖子依舊沒有能夠打開門。
他喘著粗氣，就像是奔跑了幾十公裏一樣疲倦，酒精讓他感覺天旋地轉。
胖子坐在小瓦房的門口，他兩條腿就這麽在滿是垃圾和汙水的地上伸展開。如果陳默這個時候不出現，恐怕再過幾分鍾，胖子範同就會以現在這個姿勢睡著。
“忘記了，老子有錢了。這個破房子已經退掉了。老子現在住在高檔小區。”胖子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來，看著手裏的房門鑰匙憨笑起來。“老子也是暴發戶了，以後再也不用住在這個貧民窟裏。”
胖子自說自話，四仰八叉地靠水泥牆壁上。
一個黑影將他慢慢覆蓋，胖子原本不大眼睛瞪得像鴿子蛋，看著眼前穿著消防服的黑影，胖子的嘴巴哆哆嗦嗦，一時間竟然沒有冒出一句話來。
“範同，你的錢，是拿我的命換來的。”陳默可以讓自己的是聲音沙啞並且怪異。
胖子大口喘著粗氣，“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別嚇老子，小心老子打爆你的頭。”
與此同時，胖子才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嬌嬌的定身術施展在胖子範同的身上。
“我的頭被鋼梁砸過，被大火燒過。你要不要看看是什麽樣子……”陳默說著，作勢要摘下消防頭盔。
一股尿騷味夾雜在空氣中，胖子被嚇得尿了褲子。
“二牛給了你多少錢，我的命值多少錢？”陳默的手放在胖子的脖子上，他可以清楚感受到胖子身體在劇烈顫抖。
胖子居然沒出息的哭了起來，他哆哆嗦嗦地對陳默說：“不要殺我！我知錯了！我不應該為了二十萬幫二牛隱瞞走私品的事情。火是二牛放的，我頂多隻是搭把手。主謀是二牛，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殺我啊……嗚嗚嗚……”
屎尿橫流的胖子顯然是嚇壞了，見“鬼影”將放在他脖子上的人拿開，才稍稍鬆了口氣。
“二牛從境外走了一批貨，還沒出就聽聞監察要查驗這批貨。實在沒辦法二牛就縱火燒光了倉庫所有東西。因為之前二牛利用倉庫經手過幾批貨，也賺了不少錢。所以作為封口費，他給了我二十萬……”胖子哆哆嗦嗦說完，發現麵前的鬼影已經不在了。
胖子活動了一下手臂，發現自己可以動了。他連滾帶爬站起來，地上一片尿黃色的水印。
“鬼影的手怎麽熱乎乎的？”胖子摸了摸脖子，突然感覺之前有些不對勁。
……
次日，天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我之前說的作廢，我沒有辦法給你兩天時間。我現在就要站出來澄清事實。這樣的報道我受不了。”夢潔手邊是一份意創新聞發行的晨報。
關於倉庫失火案，新聞版麵現在要比之前小很多。在吳昊帶領的運作團隊來看，這個事件已經物盡其用，難以再引起比較大的關注度。他們所有的杜撰都因為沒有人揭穿，而漸漸成為民眾心中認為的事實。
如果夢潔沒有醒來，如果不是陳默鐵了心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這些如果不存在，那麽吳昊的團隊已經成功消費了這次民眾的輿論，諸如此類的事情以後依然還會發生。
但是現在，陳默要將事情的真相還原。他要讓那幫B組的“編劇們”看看究竟什麽才是真正的新聞。
陳默知道夢潔無法對於詆毀自己的信息熟視無睹。
“等著看晚間新聞，在此之前，我要錄一段關於你的采訪。現在就是你澄清的時候，你想要說什麽都可以。”陳默掏出手機對夢潔錄像。
……
一直到中午，陳默才來到公司，看到A組自己這幫消極怠工的手下，陳默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前輩你總算來了。”靈木像是有事要說。
陳默皺了皺眉頭問：“什麽事？大驚小怪的。”
“咱們組的員工聯名要取締你這個組長，原因是你工作不積極。反
正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靈木顯得特別焦慮。
靜琦對陳默說：“我和靈木可沒簽字，至少我覺得你應該沒有他們說的那麽差。”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我打算把手裏這條線報道完後就離開，這裏我待不下去。我想這裏終歸不適合我。”陳默在此之前就已經做出這個決定。沒想到手下這幫人依舊不信任他。
“前輩你這算什麽啊？認輸了嗎？這不像你啊前輩。”靈木憤憤不平地說。
陳默要了要頭，說：“我隻是想換一種方式，繼續戰鬥。”
“隻不過再臨走之前，我要向他們證明，什麽是對的。”陳默這句話聲音很大，整個辦公區都看著陳默。隻不過眼神中除了輕蔑還是輕蔑。
幾天過去，陳默依舊沒有拿出什麽有價值的新聞，無論是對於A組還是B組，他們都認為陳默隻不過是個隻會開嘴炮的人。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意創新聞社的辦公區安靜的出奇，隻有靜琦陳默和靈木在忙碌。
“前輩，不枉我白喜歡你一場！這些新聞放出去絕對勁爆啊！這下吳昊那幫人的臉可就沒地方放了。”靈木將陳默之前錄製的錄像進行整合，並且開始編輯報道的文字稿件。
視頻一共有四段，分別是陳默用【神奇相機】還原二牛給王峰錢的錄像，王峰懺悔的視頻，胖子範同揭露二牛的視頻，已經夢潔澄清事實的錄像。
這些視頻，足以顛覆之前所有吳昊團隊的杜撰。
“本台記者消息，倉庫意外失火案最新進展。前日昏迷的女警夢潔蘇醒，並且澄清火災發生時的場景。案情也隨之峰回路轉。下麵我們來看幾位當事人的相關錄像。”
晚間新聞時間，在辦公區中間的電視屏幕上，靈木手持“YCa”標識的話筒出現在屏幕上，電視聲音被靜琦故意調到最大。
此時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陳默之前采集的錄像。整個辦公區的視線全部集中在電視屏幕上，偶爾有筆掉在地上的聲音。吳昊眉頭緊皺，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陳默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他們都沒有辦法收集到的線索整合起來。
錄像播放完畢，靈木再次出現在畫麵裏。
“根據我台記者收集的線索，倉庫失火係徐阿牛極其同夥所為。起因為銷毀倉庫內的走私品，此次事件造成六名消防戰士葬身火海。目前徐某等人因故意縱火以及走私罪被警方逮捕。犯罪嫌疑人對於犯罪行為供認不諱，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製裁。目前涉事女警將在身今日複職，對於吳昊等記者的惡意報道，夢某表示對其造成了惡劣影響，將保留自己訴訟的權利。”
“以上新聞由意創a組編輯陳默整理，記者靈木為您報道。
陳默叼著一支煙，因為辦公區禁止吸煙而沒有點燃。
“如果訴訟的話，吳昊編劇你這可是誹謗啊？要不你轉行做編劇吧，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這樣還不會吃官司。”陳默不羈的態度和整個辦公區格格不入。
“我理解的新聞，和你的不一樣。”陳默最終還是將煙點燃，他一字一頓地對吳昊說：“所以，你不配做記者，我會讓你自動滾出這個圈子，無論你的團隊有多少編劇，我就是要告訴你，你所謂的新聞，隻會讓記者蒙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