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童謠
“大哥!”
眼見大長老身影進來,韓東哈哈大笑,但轉眼看見韓林隨後出現,饒是他五大三粗的漢子,也忍不住激動的過來,衝過去一把熊抱住韓林。
“林兒。”程落依聞聽到聲音,轉頭見孩子就在門口,手中端著的青菜掉落在地上,跑過來,抱著韓林哭了起來。
“哎!哭什麽,林兒回來是喜事,快點弄些酒菜,我與大哥好好的喝一番。”韓東雖然眼中也含著淚花,可卻強撐著,讓程落依去弄些酒菜。
“要吃自己弄。”程落依瞪了韓東一眼,朝大長老打了聲照顧,便拉著韓林去了後院。
“大哥勿要見怪,內人三年未見林兒,想念之情太重。”韓東有些歉意的說道。
大長老哈哈一笑:“沒事,我去買些酒菜,我兄弟二人好好暢飲一番。”說完便要出門。
韓東立馬拉住大長老:“我去,我去。”說完,奔了出去。
街道繁華,買些酒菜很容易,很快韓東抱著大堆熟菜,三壇酒回來,讓學員自己練習,請大長老去了後院,擺上酒菜,叫韓林一起出來。
程落依跟韓林一起從房間出來,眼中的淚花還未幹,顯然三年未見孩子,今日一見,所有積攢的想念之情,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大哥,林兒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韓東倒滿一碗酒,敬了一碗,一口喝幹,問了一句。
韓林聞言,心中已經知道,並不是大長老去四家門派途中來看過父母,而是另有深意,心中已經猜出大長老的意思,不過沒有插話。
大長老一口氣把一碗酒喝幹,韓東立馬幫其倒上,又倒了一碗給韓林,笑道:“林兒,你也長大了,男人要喝酒,來。”
“不許喝。”不等韓林伸手,程落依就輕輕拍打韓東端酒的手上。
韓東有些無奈:“我是他爹,兒子陪爹喝喝酒怎麽了?”
“我是他娘。”程落依理直氣壯,瞪著韓東說道,轉頭又對大長老言道:“大哥勿怪,林兒還小,要喝酒,也要過幾日,晚上我想跟林兒聊聊天。”
“弟妹說的是。。”大長老應了一句,將麵前的一碗酒再次一口飲完。
“大哥為何愁眉不展?”韓東這才發現,大長老今天心情似乎不好,雖然兩人是異性結拜兄弟,可兩人在一起喝酒,都是暢懷大飲,從未見過大長老喝酒的時候還愁眉不展的模樣。
大長老歎息一聲,道:“我就實話實說吧。”
韓東聽大長老說的嚴重,默默幫他倒上一碗酒,也不說話。程落依卻緊緊抓住韓林的手,她已經預感到,事情跟自己的孩子韓林有關。
“韓林回來已經有十多日了……”大長老語氣緩慢的說道,將韓林回到青空派的待遇,變節者的嫌疑,二長老的有意打壓,全部都說了一遍。
當初血煞島抓五大派弟子,開始消息是封閉的,後來也算是公開了。不過這次的營救
,都是門派裏麵傳的比較開,旁人還是不太清楚的。
此時韓東聽聞自己的孩子是變節者的嫌疑對象,一下愣住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相信林兒不是變節者。”程落依卻眼神堅定的說道。
大長老微微點頭:“我也不信林兒就是變節者,隻是現在局勢對林兒很不利,所以這次我直接帶林兒回來,是想讓你們離開摘心城,最好是隱居起來。”
“離開摘心城?”韓東麵色微微一變,大長老如此說,豈不是已經有證據證明韓林就是變節者了?
不過韓林聽大長老如此說,一點都沒有感到意外,從父親韓東問,‘林兒回來多久了’,他就知道,大長老連夜帶自己離開青空派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全家躲起來。
韓林其實也知道,若是解釋不通為何一個時辰連續突破兩個境界的事情,懷疑永遠都不會撤銷。
“兄弟,聽我一言,越快離開越好。”大長老鄭重的說道:“掌門答應讓我帶林兒回來,其中的意味很明顯,他已經完全相信林兒就是變節者,所以希望林兒能夠死在青空派之外,讓門下弟子的家族,讓別派無話可說。”
韓東心頭一震,程落依更是臉色都白了。
酒桌上,三個男人沉默不言,大長老執意讓韓林全家立馬隱居起來,可韓東跟韓林,卻沒有這個意思。
“大哥,若林兒不是變節者,我們一逃一躲,林兒將來永遠都會背著變節者的名號。”韓東端起碗,一口氣喝完碗中酒,猛然放在桌子上,轉過頭看向韓林,問道:“林兒,你是願意永遠背著變節者的名號?還是堂堂正正,像個男人一樣承受壓力?”
“爹,從小您教導我,男人就應該背負壓力,武道之路本就是勇往直前,容不得半點退縮,我跟爹的想法一樣,不會離開。”韓林堅定的回答道。
其實韓林很清楚,不離開的後果是什麽,不說現在石永年的打壓,掌門的不信任,三個月後,四派聯手而來,事情會發展到如何程度,他心中也沒數,但這個變節者的名號不能永遠背在身上。
“兄弟,林兒怎麽跟你的性子一樣,現在關乎生死,忍一忍,又有何不妥?”大長老急的都冒汗了,他無妻無子,隻有這個結拜的好兄弟,對韓林,更是視如己出。
韓東哈哈一笑:“大哥,武道之路,本就是時時刻刻麵臨生死,若是今日遇到困難躲起來,那麽明日了?遇到困難是不是繼續躲起來?”
大長老不說話了,他知道韓東說的都對,武道之路,本就充滿了生死選擇,本就是荊棘密布,今日遇到困難躲起來,那麽明日遇到困難,還是會躲起來。
就算擁有傲人天賦,就算擁有絕世修為,但一個人的心境,卻永遠都跟不上了,沒有心境配合的強者,就如一個孩童,再強,也會被人掌控在手中玩耍。
“好!兄弟的一番話,讓我自愧不如,想當初,若我有這份心境想法,
今日,或許就不止是青空派的大長老了!”大長老有些感慨的說道。
“哈哈,大哥謙虛了,兄弟我是天賦不夠,但大哥還有機會,來來來,我們今日隻喝酒,不談別的。”韓東說著,端起酒。
“我也喝。”旁邊的程落依,也搶著倒了一碗酒,出奇的,她沒有阻擋韓林的選擇,因為她知道,孩子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選擇,為人母的她,給予支持就好。
“哈哈,好,喝!痛快!”
四人端起碗,痛痛快快暢飲起來,什麽變節者,什麽困難,都暫時拋在腦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除死無大事,沒有過不去的坎。
而四人痛快飲酒的時候,街道另外一邊的石家中,石家族長石天一,正在房中來回踱步,桌子上,赫然就放著石永年差遣石方送回來的那封信。
“石家長老全部進來。”突然,石天一停下了來回踱走的腳步,轉過身,對著門外吩咐了一聲。
饒是現在將近半夜,但因為石天一的吩咐,所有在家族有些份量的人,早已在外麵等著,等著石天一的決定下來。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五名石家長老推門而入,恭敬的叫了聲族長,等著族長開口。
“速速將這首歌謠傳出去,明早之前,我希望城中半數以上的孩童都會唱。”石天一把一首剛剛寫出來的歌謠交給五位長老。
兒童歌謠,字數不多,也沒有什麽曲調,五位石家長老看見上麵的詞之後,紛紛有些弄不明白。
“桌上的信,是老三讓石方帶回來的,你們看吧,看完之後毀掉。”石天一吩咐了一聲,離開房間。
等到五名長老看完桌上信,立馬反應了過來,連忙出去,交代下去,讓大家徹夜將歌謠散播出去。
“先從我石家武館訓練的孩童中傳播,然後你們守在別家武館路口,將去訓練的孩童傳遍。還有,此事最好做的隱蔽一些,能不被別人知道最好,明白嗎?”
“明白。”
一晚過去,韓家武館又迎來了新的一日,初升的太陽照耀整個大地,訓練場中,孩童們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韓林一家早就起來,程落依再為孩童準備著訓練之後的早餐,韓東則是準備著今日訓練的課程。
韓林沒有出房間,而是盤膝於地練習,他決定不躲不逃,那麽就不能輕易浪費時間,要讓自己變得更強。
之所以被懷疑成為是變節者,無非就是因為他在活著的五人中實力最弱,沒有實力,就沒有話語權,若是他最強,那麽被懷疑者,就會是他人。
大長老本來一早就準備返回青空派,既然韓林決定了,他再勸也無益,隻是韓東留他吃過午飯再走,所以才留了下來。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童謠從家中訓練場傳來:“變節者,真是壞。要把我們都出賣。走一走,停一停,我來問問他的名。他的名,叫什麽?他的名字叫韓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