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成年人和小孩子的差距4
“我早就說了，”陸科卻嘿嘿地笑了，如同一個詭計得逞的孩子。“我對你非常的了解，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了解嗎？四月五日的意義？植物園的約會？還有落葉穀的風景？甚至是，他反複強調著他見到了她。網絡中每天相識的人何止千萬，偶爾在真實世界中相遇的可能性機會無限接近於零，而相遇了還能認出來，那就根本是負可能了。而如今這負可能卻變成了正可能，難怪這個孩子反複地說明，他對她非常的了解。
“我們——”
“困不困？”陸科的興頭似乎越來越好了。
哎，大約是過了正常睡眠的時間，現在反而沒有困意了。蘇白搖搖頭。
“那還有沒有力氣？”
力氣？困？幾個問句聯係在一起，蘇白的腦子裏不由地轉過了幾個念頭來，無一例外全都是不好的。這個貌似單純的男生，總不見得要趁火打劫吧？
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陸科卻已經動起手來。他迅速地把沒有吃完的蛋糕收拾起來，然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朝著馬路上奔了過去。
蘇白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已經被動地奔跑起來。直到陸科拉著她在遊藝廳門前站住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倒是多心了。
可是，下一個問題馬上就出來了。“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消耗體力是忘記煩惱最好的事情。”陸科領著她來到了一家遊藝廳的門前。
“打遊戲？不行的。”
“有什麽不行，你在網上不是也會玩遊戲嗎？”
“玩是玩，但是這不一樣的。”網絡背後，誰都看不見誰，也不知道那個頂著蘇白名字的青白女子其實已經三十歲高齡了。
“怎麽不一樣，不都是玩嗎？”陸科不接受她的辯解，終於推開了遊藝廳的大門。
想不到這深更半夜的時候，這家通宵營業的遊藝廳居然還有生意，居然還有一些人在那裏樂此不疲。
陸科去付錢買遊戲幣，櫃台後麵染著黃色
頭發的青年好奇地對蘇白看了看。蘇白看了看自己職業化的裝扮，然後再觀察了一下遊藝廳裏麵那些人的穿著，順帶著估量了一下他們的年紀，平均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四歲。蘇白不禁有些發窘，身體也不由地後退了一步。
“陸科，我——”她幾乎有逃出去的衝動了。遊藝廳？老天，自從自己上大學以後，就再沒有進過這樣的場合了。其實，就是讀中學的那陣，身為好學生的她也鮮有機會出入這個場合的。
陸科一眼看穿了她的怯意，也理所當然地阻斷了她的去路。“蘇白，走啦。”
蘇白被推著上前，到了一台機器跟前。茫然地拉著手把，卻渾然記不得該如何操作，最後隻是苦著臉對陸科說：“陸科，我不會的。我打不好的。”
“切！你真是好學生，什麽都要得第一嗎？蘇白，拜托好不好，這是遊戲，用來放鬆的，不是你的學習，也不是你的工作，用不著那麽認真，開心了就是贏，不開心就是輸，明白沒有。”陸科把錢幣投進了旁邊的一台機器，然後拿起了放在一邊的槍，再撥動了開始的按鈕。“蘇白，你跟著我走。”
蘇白在旁邊的人的催促下，拿起了槍，開始了這一輪陌生的“征戰”。
“蘇白，小心。”
“那邊有人。”
“哇！”
“真是見鬼了！”
“陸科，你怎麽沒有幫我看著呀？”
對話聲，叫罵聲，斥責聲此起彼伏。陸科一開始是教習官的身份，可是他漸漸地發現，蘇白無論到了什麽地方也都是蘇白，勝負欲強就是她的個性，即使隻是在遊戲中，她也要贏。勝利和開心同時獲得，那才是雙贏。
網絡遊戲中，她執著地拿著破爛的武器一刀刀地砍著老怪，不是她死，就是老怪完蛋。
而在這裏，也依舊是同樣的模式。進入了狀況的女子，產生了超乎尋常的熱情。
從一開始的求救聲，到後來嗬斥聲，角色轉換的非常快，到了最後陸科隻有放下了自己手中的
槍，反而興趣盎然地看著蘇白，就像以前每一次陪著蘇白在網絡遊戲中一樣。
這樣勝負欲強的女人，卻對婚姻如此猶豫不定，瞻前顧後，說到底也隻是因為不愛。早就說了，不愛的人，怎麽可以走到一起呢？早就說了，即使是三十歲的女人，也一樣有愛人和被愛的選擇權，隻是她自己不信而已。
陸科的表情卻越來越柔，越來越軟。大概，戀愛中的男人都有這樣受虐的習慣吧。全神貫注於遊戲的蘇白沒有看到，燈光之下陸科的眼睛裏燃燒著灼熱的火焰。
當屏幕上第三次出現“GameOver”的時候，陸科再一次牽起了蘇白的手，然後帶著她跑到了投籃區，拾起一隻籃球給她投。“來，玩這個。”
蘇白這一次再也沒有推脫，隻是接了籃球，就開始認真地投了起來。
投完了籃球之後，就是打擊遊戲。
打擊遊戲之後，又是賽車。
陸科似乎迷上了發現有趣遊戲的過程，而蘇白也似乎迷上了玩陸科推薦的遊戲。那一刻，所有屬於蘇白的成人世界慢慢地退去，她被一陣狂烈的風卷進了一個孩子的世界。沉甸甸的現實和輕飄飄的夢想在這裏接軌了。
玩瘋了的結果，就是身體散架。她最後隻是雙手一攤地說道：不行，我不行了。
“要我送你回去嗎？”陸科看了看時間，剛過了五點。
蘇白轉了轉手腕，卻隻是酸脹的厲害，想要起身試著走一下，卻還沒有走半步，小腿就開始打顫了，那小腿現在絕對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估計一時半刻是沒有辦法走路回家了。“不行，走不動了。”
“那我扶你去那邊休息一下吧？”陸科指了指遊戲大廳的一個角落，蘇白這才發現那裏居然還有兩組沙發，這還真是滿人性化的設計了。讓玩的累的人，可以直接地坐在軟軟的沙發上稍作休息。
蘇白想著，反正也沒有力氣和這個能耐回去了，幹脆就休息一下吧。隻是，從這裏都到沙發那裏，恐怕也是個不小的工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