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獄閻君
霍淩寒穩穩的將清平圈在臂彎裏，一眼也沒看瑞孫清思，隻關切地問清平：“你沒事吧？”
瑞孫清思唰的白了臉，因著太氣憤她竟然沒有看到從左邊小徑過來的霍淩寒，瑞孫清思霧氣昭昭的眼睛楚楚可憐，怔怔地望著霍淩寒，囁嚅的喚道：“淩寒……”
看霍淩寒不理會她，不由恨恨地瞪著清平，從前她總是在霍淩寒麵前這樣陷害清平，沒想到今日清平竟然拿這招對付她，瑞孫清思氣得臉都憋紅了。
清平落落大方地站好，展顏一笑，“沒事，剛剛是我沒站穩，不該突然伸手去拉妹妹的。”
霍淩寒拉著清平的手，“我們回去吧。”
他二人剛轉身欲走，從始至終，霍淩寒都把瑞孫清思當空氣，瑞孫清思淒然叫道：“淩寒……”
霍淩寒回過身，“舞陽公主殿下，本侯聽聞公主好事將近，昨兒還聽父皇說想為公主指一門好婚事。公主若是垂青那家的公子，不妨跟本侯提一提，淺淺自來就是最疼你的，我這個做姐夫的，總也是樂得為公主張羅的。”
瑞孫清思漠然後退一步，笑得明媚，“你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哦？”霍淩寒略略挑一挑眉，眉眼笑開，“那我等著。”
清平回頭看到瑞孫清思站在那氣得渾身發抖，對她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仿佛在說，這可是妹妹你從前教我的呢。瑞孫清思一怒手裏的帕子被她一下子撕成兩半。
清平笑而轉身，跟在霍淩寒身後，“她就是你從前喜歡的姑娘嗎？既然你喜歡她，為什麽要傷害她呢？你沒看到她在難過嗎？”
霍淩寒回眸，定定地看著清平，“如果我不傷害她，就是在傷害你，清淺，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麽選擇呢？我是應該讓你傷心嗎？”
清平微笑著沒有說話。
霍淩寒慢慢的踱步，“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傷心，隻是世事難以兩全其美，你我終歸是要長長久久在一起的，既然她注定是要退出的那個人，不如就由我來做這個負心人。而如果注定要傷害一個人，就要傷害得徹底，不要給她任何希望。”
若論狠心，無一人能比得上霍淩寒。從前是對她，如今是對瑞孫清思。
清平跟了上去，“那你傷心嗎？”
“我若傷心，你就會罷手嗎？”霍淩寒頓住腳步，背影寂寥，“等你恢複記憶的那一天，清淺，你就會知道，我對
她狠心是對的。”
清平抬頭望著天空，揚起唇角微笑，也許，霍淩寒所有的一切都是知道的吧。
在夜半三更，漆黑的夜給受傷的人安全感，一個人獨坐的時候，可以露出最悲傷的表情。
在這樣深的夜裏，別院深閨中，清平握著一副畫卷，畫中三兩朵紅梅綻放，梅花下一個女子纖手執傘，傲據地微微揚起漂亮的下巴，衣帶當風，飛雪盈袖，仿佛世外仙姝，難掩絕代風華。清平目光望著窗外，靜靜的坐著，仿佛在等著什麽。
一抹同夜色一樣濃黑的身影飛速竄進別院，左閃右避，輕車熟路，直奔清平的月影院，一閃越過開著的窗，輕飄飄的落在紅木繪畫屏風後麵。
他輕輕一彈，一卷畫快速飛到清平麵前的書案上緩緩展開，借著月色可以看出這幅畫同清平手中的一模一樣。
清平清越的聲音打破夜的沉靜，“勞駕林閻君深夜走這一遭，實在很是歉疚。”
黑色錦袍融在夜色裏若不仔細辨認，很難看到屏風後還站了一個人，男子肅然道：“姑娘客氣了，生意而已，談不上勞駕。”
在這世界上有一個最為神秘的組織，叫做地獄，此地獄非彼地獄。
當年殷朝末民不聊生，滿朝貪官汙吏，在苛稅重賦下餓殍滿道。就是在這樣對朝堂極度失望的絕望中，一個叫了然的和尚念一句“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成立了這個叫地獄的組織，設十殿十八獄，自號獄主，專門誅殺逍遙法外的權貴，進行法外製裁。
自那時起，這個組織就一直存在在中原這片土地上，從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至少是一品高官身首異處，而每朝每代皆有貪官汙吏，曆朝權貴聞之色變。
第十殿轉輪閻君姓林，無人知其名字長相，掌管信息收集，評定善惡。這天下，沒有林閻君查不到的消息。地獄不管紅塵俗事，但偶爾也會接一些獲利頗豐的任務，畢竟一個組織的運作是離不開銀錢的。
而清平一個月前托付給他的事，就是找出這幅畫是何人何時贈送給琅琊皇的，以及這件事的所有原委，她付出的報酬是黃金十萬兩，勞駕林閻君親自出馬調查，從中牽橋搭線的是白落羽。
林閻君從來講究高效率，當下便將原委到來，“此畫名美人圖，畫中的女子是有大周第一美人之稱的清平公主，出自宮廷畫師蘇衡漠，在畫完這幅畫的第二天，蘇衡漠暴病身亡，畫像不知所
終。後於去歲六月初四，流落到琅琊皇手中，琅琊皇意見驚為天人，由此才有琅琊皇大周一行。琅琊皇駕崩後，此畫由高公公帶出，在今年七月初七交給了清平公主。”
今年七月初七清平見到了當初伺候琅琊皇的高公公，這畫就是高公公轉交給她的，這件事清平本以為無人知曉，可林閻君卻知曉所有來龍去脈，他說的沒有一絲差異，連時間都完全正確，可見地獄第十殿的消息多麽精確。
清平的聲音如寒冬冰麵裂開般冰冷，“那麽，是有人故意將畫像送到琅琊皇手中的？”
林閻君不溫不火地道：“是，此人便是舞陽公主瑞孫清思。”
清平嘴角浮起笑意，“舞陽公主最具城府，想到這麽個排除異己的方法倒是很精妙，可她雖然精通謀略，但她一個深宮女子，卻沒法將手伸向琅琊國皇宮，必然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是誰在背後支持她？是不是晉王？”
眾所周知，琅琊皇酷愛美人，孜孜不倦地收集著天下的美人，而大周第一美人清平公主傾國傾城之貌，為他所見，難保不會傾盡一切也要得到，一個帝王的執念是非常可怕的。
瑞孫清思最會利用人性的缺點設局，她利用霍淩寒就算豁出性命也要遵守承諾，將自己偽裝成當年與霍淩寒相遇私定終身的少女，成功地離間清平和霍淩寒。而她將這將這畫像送到琅琊皇手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姑娘聰慧過人，所言甚是。”林閻君點頭，勾起一抹笑，“事已回複，林某就此告辭。姑娘若是有吩咐，十殿當樂意傾力效力。”
清平將手中的畫卷小心地卷起係好，慢悠悠地道：“隻可惜，我短時間內，恐怕難以再次拿出十萬兩黃金，不敢叨擾。林閻君走好，不送。”
林閻君輕笑一聲，又從原路飛窗離去。林閻君走後，碧涵扶清平起來，兩人走出房間，“公主怎麽知道，是晉王？”
清平莞爾一笑，“當年睿王、晉王、太子三足鼎立，瑞孫清思很聰明，一個聰明人，是不會忠於太子這樣一個狡兔良弓藏的人的，而睿王已經倒台。你說，她效忠的不是太子，不是睿王，那還能是誰呢？”
“原來，太子也被她算計了，此人心機果然陰暗。”碧涵恨得咬牙切齒。
清平望著天上的彎月，“嬤嬤，琅琊，我不會讓你們就這樣死了的，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瑞孫清思，如此深仇大恨，我們，不死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