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體檢
開網店不丟人，可是開網店，賣的是安全套什麽的就不是那麽回事了。自己雖然不在乎，但是筱磊長大了，她不想讓他在幼兒園被旁人指指點點的。而且，筱磊已經能自己上下幼兒園，不用自己多費心。自己也是出去找一份正式的工作了。
雖然和社會脫節了好幾年，但自己好賴也是知名大學畢業的。找一份能養活娘倆的工作還是可以的吧。
葉璟雯和幾位家長說話的時候嗎，胳膊緊緊圈住了筱磊。
生活雖然困難，但她不想給兒子帶來一點壓力和負擔。更不想兒子和小朋友提起媽媽的時候，遮遮掩掩。她為了兒子也要努力，做一個體麵的好媽媽。
車子開到兒童醫院，葉璟雯牽著蹦蹦跳跳的筱磊拿著單子交給醫生排隊，一項一項的做檢查。
身高，體重，眼睛，牙齒，每一樣檢查的都很仔細。
葉璟雯也在這一刻才知道，小孩子其實很小就需要做全身的體檢。可是以前，她們的生活實在是捉襟見肘，吃飯交房租都成問題，根本就沒有閑錢來做體檢。她慶幸著，筱磊皮實，健健康康的就長這麽大了。
每一項健康指標都是那麽合格，葉璟雯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最後一項是抽血的化驗，要半個小時之後結果才能出來。葉璟雯坐在醫院的椅子上安靜的翻看著醫院給的宣傳冊子打發時間，筱磊就沒有一刻安閑的在走廊裏走來走去，看同來的小朋友抽血時是怎樣聲嘶力竭的哭叫。他鄙夷這些小朋友，不就是被針紮一下麽，至於這樣殺豬似得。
半個小時之後，是取結果的時間。其他後做檢查的小朋友的單子都取走了，可是筱磊的卻還沒有出來。葉璟雯本放下來的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焦急的站在監察室外來回走著。
終於，門開了，出來一個女護士喊了一句：“葉筱磊的家長請進來一下。”
葉璟雯神情一緊，急忙上前：“我就是。”
“哦，那領著孩子進來一趟。”女護士今天的工作量有點大，所以，對葉璟雯有些不冷不熱。
葉璟雯手裏拉著筱磊，心裏好像十五隻吊桶七上八下的。筱磊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葉璟雯才深呼吸一口氣進了監察室。
“您是葉筱磊的母親？”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看了一眼葉璟雯，又看了一眼葉筱磊，很是慈祥的問道。
“是的，我是。”葉璟雯急忙回答。“我兒子的血液檢查有什麽問題麽？”
“現在看來是有一些問題，但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定。”中年女醫生拿著葉筱磊的檢查單子接著說道：“這孩子血液裏的紅細胞偏少，有比較嚴重的貧血症狀。嗜血細胞超出了正常量，再加上膚色和白眼球偏黃，我懷疑是肝髒出了問題。但具體是什麽樣的問題，嚴不嚴重，我不能下結論。”
葉璟雯的心一下子跌倒了穀底。醫生說的這些，她也注意到了。筱磊的膚色偏黃，她一直以為是韓擎宇膚色古銅色，遺傳了他的基因。卻從不以為那是一種病。是筱磊每天蹦蹦跳跳的歡實勁兒，讓她忽略了他的身體健康。
“那需要做什麽檢查？我現在就帶著孩子去做。”葉璟雯緊緊摟著筱磊，現在才知道，自己這個母親
其實做的很失敗。
“先去做個肝膽動態顯像吧。片子出來，再說其他。”中年女醫生說著，開出了一張單子，讓葉璟雯拿著單子帶著孩子去做檢查。
葉璟雯拿著單子，帶著筱磊急急忙忙去了劃價的地方交了錢，然後去排隊做檢查。
筱磊從媽媽緊張的神情和壓抑的呼吸中感覺出什麽。這一刻，他沒有一直的淘氣好動，而是乖巧的依偎著媽媽，小手緊緊的扯著她的大手，安慰的說道：“媽媽，我沒事的。我每天吃的好，睡得好，肯定不會有什麽大毛病。”
筱磊的懂事其實遠遠超出葉璟雯的以為。甚至他最近胃口不好，老是犯惡心都沒有和媽媽說。而是每天依然堅持吃平時一樣多的飯，生怕媽媽發現自己不舒服，來醫院花錢。但現在，好像是瞞不住了。
醫生的說，他的肝髒出了問題，他並不知道肝髒是什麽。小小的他，隻是知道，生病了，會花很多錢。媽媽又要節衣縮食了。
終於等到筱磊做完檢查，拿到片子，已經是醫院快下班的時間。
葉璟雯急忙找到中年女醫生，女醫生沒有準備下班，正在專門等他們回來。
葉璟雯感激的遞過檢查的結果，女醫生接過單子，一陣沉寂無聲。然後突然起身，讓葉璟雯在這裏稍等，拿著單子出去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又回來。
葉璟雯看到醫生的舉動，心慌的不能自製。
女醫生斟酌片刻，方開口說道：“小王，帶著這孩子去外麵玩一會兒，我和這位媽媽有事情要說。”
女醫生的話，讓葉璟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兒子是簡單的病症，醫生何苦要出去一趟，現在又背著孩子。
“醫生，我兒子他……”葉璟雯聲音打著哆嗦，有十分不好的預感。
女醫生歎口氣，“我的懷疑沒有出錯，你兒子的肝髒確實出了毛病，是肝內膽管狹窄。”
“肝內膽管狹窄？那是什麽病症？”葉璟雯對這個名詞十分陌生。
“是一種先天和後天都能得的病。因為肝髒內的膽管狹窄，膽汁流動受到阻礙，會造成肝髒急慢性的化膿炎症反複發生，粘膜糜亂形成潰瘍。然後就出現黃疸，腹水等嚴重後果。”醫生職業化的說道，葉璟雯雖然聽得一知半解，可是筱磊病情的嚴重她還是察覺到了。
“可是……我兒子他一直很健康……”
“這種病的潛伏期很長，不易被發現，發現就已經是中後期。現在你兒子的血液中已經出現嗜血細胞過多，黃疸的症狀，就說明，他的肝髒已經出現化膿炎症。”醫生一番無情的話，又把葉璟雯的心推到了一個更深的穀底。
發現，就是中晚期，這一句話，讓她倏地紅了眼眶。兒子那麽小，那麽活潑可愛，怎麽會突然就得了這樣嚴重的病。
“那怎麽治？能不能根治？”
“你不要太過焦急，這個病是能治的，但是方法……”女醫生欲言又止，看著葉璟雯亂了方寸，突然說道：“這位夫人，讓你的先生來一趟醫院吧。這個時候，男人總是比女人更有擔當些。”
先生？葉璟雯心裏一痛。
韓擎宇甚至不知道有筱磊的存在，現在筱磊生
病了，她怎麽可能去請他來。
“醫生，有什麽盡管和我說就好。我先生……他出國很多年了，不會再回來。”葉璟雯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堅強的說著。這個時候，她不能軟弱，這個時候，筱磊還需要她。
中年女醫生似乎明白了什麽，神情裏透出一種悲憫，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兒子這個病是先天性的，能長到這麽大已經是個奇跡。保守治療，隻是能延長他的生命，而且，隨時有病情爆發的可能。根治的方法……就是肝移植。”
肝移植！
葉璟雯一下子呼吸不穩，瞪大了眼睛。
筱磊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
器官移植，那是多少病患到了晚期晚期才采用的辦法，可是筱磊才多大……
“肝移植……真的是最後的辦法麽？”葉璟雯不知道，自己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抖的有多麽的厲害，就連身體甚至都不可抑製的顫動起來。
“是的。這是唯一能根治這種病的方法。但是，這種手術的成功率很高，如果是活體移植的話，效果更好。還有，肝髒是可以再生的的器官，對捐贈者本人的身體傷害不大。”女醫生雖然說出了救治的方法，但是實現他的客觀理由還是不容忽視。
首先是供體，然後是費用。這對於一個單親母親來說都是天大的事。
“那就做肝移植！”葉璟雯不做第二選擇，隻要是能救兒子的命，她就選擇最好的救治方案。
“給我做配型。至於費用……我會想辦法。”葉璟雯堅定的說著，目光裏是男人見了都會汗顏的決絕。
女醫生被葉璟雯的堅強震撼。這就是母愛的力量。她從醫多年，見慣了父母遺棄病重孩子的事件，可是這位年輕的母親，卻用單薄的身子，在支撐著孩子的生命。
因為下班的時間到了，做配型需要第二天。葉璟雯隻能帶著筱磊先回家。
夕陽下，步行道，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被昏黃的落日餘光拉的長長的，緊緊相互偎依。
“媽媽……我的病很嚴重麽？”筱磊小聲的問著，很痛恨自己為什麽生病，讓媽媽擔心。
“不嚴重，但是要做一次手術。手術很小，就像手上割破再縫上一樣。”葉璟雯俯身抱起筱磊，微笑的說道。
“需要很多錢是麽？”筱磊雙手抱著媽媽的脖頸，聲如蚊呐。他知道，他們沒有錢。
“會多一點。大概是一個月不能吃肉的錢。”葉璟雯哄騙著筱磊，不想讓小小的他也為了錢發愁。
可是筱磊畢竟聰慧，葉璟雯的偽裝並沒有就此騙過筱磊。
三十萬，對葉璟雯來說，無異於是天文數字。她現在手頭上，隻有一萬不到。錢在哪裏，問誰借？或是怎麽在最短的時間掙來？
還有，也不知道，自己和筱磊的配型能不能對上，這都讓葉璟雯心力憔悴。
簡單的煮了麵，葉璟雯沒有胃口吃，筱磊因為總是有惡心感，吃了幾口，終於忍不住，趴在外麵的院子裏大吐特吐起來。
筱磊的嘔吐，讓葉璟雯心如刀絞。隻能給他吃了能暫時能緩解病症的抗生素。看著筱磊煞白的小臉，葉璟雯暗暗發誓，一定要籌到錢，給筱磊治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