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章 窒息的感覺

蕭淳坐到她身邊,扭頭靜靜的看了她一眼,也是一陣陣的心煩氣躁。他蕭清塵還真是厲害,知道段歆知這樣的笨丫頭,傷心難過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溫暖有力的擁抱,不得不說,對於他好好照顧段歆知的交代,蕭清塵真是做得完美無缺!

煩躁的啟動車子,他很沒道德的在停車場就開快車,飛快的飆出去,引起不少人指責謾罵。

“喂,我還不想陪你殉情,你慢點開。”意識到蕭淳的失控,顧蒹葭收起之前的失魂落魄,扭頭恨恨的瞪著他吼,蕭淳微微蹙眉,將車速降下來,沉著臉不說話。

“怎麽,昨天不是還大度的說希望人家有好歸宿的,這會兒吃什麽悶醋?”顧蒹葭鄙視的盯著他,揚聲嘲諷。

蕭淳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才扭頭生氣的盯著她沉聲說:“顧蒹葭,你知道我究竟吃誰的醋,不是已經放下了嗎,你為什麽生那麽大氣,他和誰在一起,你何必要在意?”

“我沒有。”被戳破心事,顧蒹葭難堪的轉開臉,語氣生硬的說。

“哼,沒有?沒有你扯著我走那麽快,不知道我身上有傷?”蕭淳不屑的輕嗤,冷然質問。

這話倒是提醒了顧蒹葭,她立刻回頭,尷尬無措的望著他,目光落到他緊皺的眉頭上,趕緊伸手去摸他有傷口的地方,觸手果真是潮濕的,似乎又出血了,顧蒹葭皺著眉愧疚著急的說:“蕭淳,對不起,對不起!”

蕭淳冷著臉不說話,其實,傷口是在踹門,對段歆知發火的時候,牽扯到的,那時候,就感覺到傷口出血了,可是,當時他根本沒心思去管這個,傷口再疼,卻怎麽也及不上看見那張小臉上的痛苦絕望,更叫他心疼的。

他有些煩躁的扯開她的手,冷聲說:“沒事,死不了。”這樣的感覺真不好,從一開始設置陷阱,到現在漸漸進入佳境,他無奈的發覺,那個丫頭的痛,他總得也承擔幾分。

顧蒹葭拿出手機,要給醫生打電話,蕭淳卻伸手按住手機

,阻止她打電話,顧蒹葭急了,哀求的看著他說:“蕭淳,我錯了還不行,你別鬧了。”

蕭淳回頭看她一眼,妥協的歎口氣說:“沒什麽大事的,不要再麻煩醫生來回跑,回去我告訴你怎麽做,你給我重新包紮一下就行了。”

“這樣也可以?”顧蒹葭皺著眉,不確定的問,“我可不是段歆知,我大學不學護理。”一句話引來蕭淳一記狠狠的白眼,顧蒹葭自知說錯話,踩到了雷區,縮了下腦袋,甕聲甕氣的說:“好吧。”

這個樣子的顧蒹葭,很奇怪,讓他不自覺的想起,段歆知犯錯時的樣子,總是喜歡小心翼翼的討好他,那時候,她也是這種樣子,縮著腦袋,甕聲甕氣的說話。

他隻要冷著臉,她就不敢亂動,臉色稍微緩和點,她就會笑嘻嘻的蹭進他懷裏,撒嬌之餘再讓他得到些好處,比如一個深吻,或者陪他洗澡之類的。

“大哥,紅燈!”顧蒹葭鬱悶憤怒的尖叫聲,打斷他的思路,蕭淳從回憶裏回過神,緊急刹車,又引來顧蒹葭一頓白眼和臭罵。

等紅燈的時候,蕭淳深呼吸幾次,平靜自己的心情,才看著顧蒹葭淡然的問:“過完春節,就是你和君行的生日,有什麽打算?”

聞言,顧蒹葭一愣,卻臉色難看的低著頭沒說話,她和君行的生日,也是蕭清塵和梁欣訂婚的日子,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麽打算?

蕭淳也沒bi她說話,隻是淡淡一笑,扭頭去看窗外。帶著段歆知出去玩的時候,她常常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目光專注的望著車窗外出神,他有時候會好奇,究竟有什麽東西,那麽吸引她?

觸目所及的,也不過是一片寂寥蕭索的景象,原本枝繁葉茂的法國梧桐,葉子差不多都凋落了,到處都是燈紅酒綠的場所,五顏六色的牌子充斥著街道兩邊,她究竟在看什麽?

“走了。”顧蒹葭不耐煩的提醒他,後麵車的喇叭也響起來,蕭淳收回視線繼續開車,走過十字路口,他忍不住又扭頭看一

眼窗外,忽然就想起那一次,她看著外麵半天,回過頭,目光期期艾艾的看著他問:“蕭淳,我們每天都要和那麽多人擦肩而過,會不會哪一天,真的就和真心相愛的那個人,錯過了?”

緩緩閉了下眼睛,蕭淳強迫自己回神,專心開車,不能再想了,否則,他真怕自己會心軟,那麽,父親不死不活渾渾噩噩的後半生,母親枉死的英靈,由誰來償還,誰來祭奠?

“蕭淳,愛不一定要占有,恨也不一定要毀滅。”萬裏之外的異國都會,段歆知綿軟柔和的嗓音,隔著遙遠的時空,帶著魔力一般鑽進他耳朵裏,明明是想要擺脫她的困擾,可是,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每一個動作一個表情,甚至是一個眼神,都像是金絲網,把他團團圍困纏繞,任憑他如何努力,都逃不出來。

車子驟然一偏,緊急刹車後,停在路邊,蕭淳雙手緊緊攥著方向盤,俯首大口喘息。

“你……你怎麽了?”顧蒹葭看他一臉蒼白,臉色難看至極,便湊過去擔憂的問,伸手探向他胸前,方才緊急刹車,身體隨之前傾,又扯到傷口,出血似乎又多了些,“要不,我們去醫院吧?”

“不用。”冷著臉吐出兩個字,蕭淳表情僵硬的轉開臉,現在看見顧蒹葭這張臉,他都會覺得窒息,像是刻意要折磨他似得,段歆知在咖啡廳滿臉絕望傷痛,狼狽離開的樣子,不斷的在腦子裏回放。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比她更狼狽,如同長期流浪漂泊的旅人,已經疲憊極了,終於看見家裏的燈光,卻迫不得已咬著牙,過門而不入,繼續行路,而這路的盡頭,卻不知在哪裏,何時能走到。

“蕭淳,你明明很在乎段歆知,為什麽非得自欺欺人說不在乎?”顧蒹葭盯著他看了半晌,坦然卻認真的問,“我就在你身邊,你這種痛失心愛之物的遺憾,是從哪兒來的?”

“蒹葭,你還愛蕭清塵這個人嗎?”蕭淳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將車重新開回路中間,淡淡的反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