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章 一見鍾情

段歆知目瞪口呆的點點頭,他這是表示放過她了?淩陌軒,是他的名字?果然下一刻,男人放開她坐起來,重新端起咖啡,淡淡道:“這是我的中文名字,知道哪三個字嗎?”

段歆知驚魂未定的擦擦眼淚,她也不知道剛才情急之下,怎麽會聲淚俱下的說出那些話,所謂僅為一曲,其實是假的,所以那些話並不全是真的,沒想到竟能打動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這下她要格外小心翼翼,才惹過他,這個問題一定得小心翼翼的回答,否則若真的連累了蕭淳,她有什麽臉麵去麵對腹中的孩子。

沉吟半晌,她才偏頭小心翼翼的瞅著他,緩緩問:“淩雲壯誌的淩?”他不說話,算是默認,她就繼續問:“陌上花開緩緩歸的陌?”男人抬頭淡淡看了她一眼,有金黃輕淺的光線正好打在她尚有淚痕的臉上,楚楚動人之餘多了幾分清甜的詩意,神色僵硬的收回目光,點了下頭,示意她繼續說。

“淩陌軒的軒……”觸到他淩厲的一記視線,她調皮的吐吐舌頭,才不怕死的加重語氣說:“君子不可以不軒心焉,是這個意思為寬悅的軒?”

“你這是變相說我不夠寬容大度?”淩陌軒似笑非笑的瞅著她,這個女人簡直好了傷疤忘了疼,才原諒她惹的禍,居然還敢這麽挑釁他,當真是不怕死?

其實,哪裏是不怕死,不過是段歆知無奈之下,下的一個賭注而已,若他剛才的所作所為隻是嚇唬她,那麽,這個玩笑他應該是能包容的,如果不隻是嚇唬她,以後勢必還會找她和蕭淳的麻煩,那還不如現在一次解決清楚,由她一人來承擔後果,總好過帶累蕭淳。

“我怎麽會是那個意思,我這是在誇你是君子……”段歆知尷尬的幹笑兩聲,小心翼翼的解釋著,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臉,注意他每一分的表情變化。

“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厚臉皮的女人,剛才還又哭又鬧的求我饒你,一轉眼還敢開我玩笑,女人,不是每一個膽敢動手打我的人,都有命活下來。”淩陌軒沒好氣的瞪著她,頗有些不可思議的說,他真的要懷疑剛才的眼淚,是不是她在演戲,不然怎麽會變得這麽快,還是他波動的情緒泄

露出來,被她察覺到什麽了?

“唔……”段歆知剛要說話,卻忽然擰緊眉頭,臉色驟然慘白的低頭,雙手緊張的捂著肚子。

淩陌軒微微蹙眉看著她,這個小女人又在搞什麽鬼?腦子裏卻忽然閃過昨晚她說過的話,似乎有提到怕喝酒傷到孩子,孩子?!

“你懷著孕?”他不確定的問,看見她點頭,不由得又蹙了蹙眉,煩躁道:“真是麻煩,要不要通知蕭淳?”

“不要!”段歆知幾乎是下意識的喊出聲,有些尷尬的抬頭看他一眼,才低聲說:“我……不要讓他知道我在這邊。”

“背著老公追過來,第一是愛得太深,舍不得分開,偷偷跟來,第二就是懷孕老公有婚外情,跟來探查,你……”他上下打量她兩眼,想想她說的話和做得事,一時之間還真有些難以斷定,從她話語間可知,她和蕭淳的感情是極深極深的,可她這時候臉上微微的怒氣,以及明顯的不甘憤恨,卻又像是後者,沉吟了片刻,他緩緩說:“你是懷疑蕭淳和伊彤?”

“你怎麽知道?”段歆知下意識的反問,觸到他狡猾的目光,才懊惱的低頭,這不是不打自招嗎?然而,心裏卻也泛起陣陣酸意,忍不住沮喪的問:“你也覺得蕭淳和伊彤有問題嗎?”

“他們一起來找過我兩次,看起來挺般配的,而且伊彤身為蕭淳青梅竹馬的女人,又是他的前妻,他們之間有問題很正常吧。”淩陌軒似是別有心意的回答,望著她的目光也不可察覺的幽深了一些,坦然自若道:“憑心而論,伊彤確實比你和蕭淳更般配。”

段歆知明顯受到刺激,沮喪至極的低頭,臉色蒼白的抿著唇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站起來,捂著小肚子道:“我得回去休息一下,打擾了。”

“不送慢走。”淩陌軒神色淡淡的送客,待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突然出聲,語氣有些慨歎更多是惘然的低沉道:“五年前你看到的並非今日的我,大約,也隻有你還記得那個我。”

段歆知愣了一下,不解的回頭望著他,淩陌軒卻不願再多說,隻是淡淡的揮揮手道:“回去吧。”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陌生女子說這麽多,那樣

的話,他以為這輩子都不需要再說,他也不明白對她自我介紹,會用這個許久不用的中文名字,而不是眾人敬仰的那個英文名字,Angus,凱爾特語意為被選中的,唯一的力量,當初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淚,才會咬牙為自己取了這樣的名字。

是因為她不經意提起他最柔軟的過去,還是在更早以前,當她坐在他身旁,茫茫人海中輕易與他共奏,且達到一種靈魂上的完美契合,還是,她調皮大膽的改了曲子,把原本有些冷硬的曲調,帶向柔和溫婉的境地?

門已經被關上了,可是,人生三十年,他頭一次覺得心裏有些亂糟糟的。如果,這才是蕭淳真正要用來說服他的武器,他仿佛能預感到自己徹底妥協的樣子。

向來強勢冷酷,在這個城市如王者一般,讓所有人敬若神人的男人,在這一刻,難得靠在沙發裏,陷入迷茫的沉思。

從未嚐過情為何物的他,自然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緣分,有種感情叫做一見鍾情,有種心跳方式叫做——怦然心動,一個看似平凡柔弱的女人,在這適當的時機,恰到好處的出現,一不小心做了那些事,說了那些話,便私自闖進他的生活,叫他這樣的迷茫淩亂起來。

那天之後,有三天的時間,他未在見過她,而段歆知一直在關注蕭淳那邊的情況,內心極度的糾結痛苦。經曆過那麽多的苦難和考驗,她應該毫無條件相信他的,可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妻子,自己的丈夫對出賣她甚至險些害死她的女人,百般維護,外出工作還帶著她,片刻不離身,連一個陌生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之間非比尋常,她覺得她若隻是一味的選擇相信,實在有點愚蠢。

獨自一人坐在酒店頂層的天台上,北美洲沿海一帶,潮濕的風呼呼吹來,吹亂她一頭長發。正糾結著,有酒店的服務員,送上來一個小包裹,說是有人要親自交給她的。

段歆知百無聊賴的打開,以為是米爍買給她的什麽東西,這丫頭這兩天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根本見不到人。可是,才一打開小盒子,看到裏麵的東西,她的臉色便驟然變得極其慘白,雙手也跟著顫抖起來,胸腔裏立刻傳來陣陣劇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