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章 再次被記者圍攻

眼淚從眼角緩緩流下來,這麽多年了,她終於能夠體會一點他的感受,明明想要卻不敢靠近,一日複一日的行走在死亡的邊緣,卻沒空擔心自己,隻是一個心思害怕著她會不會被他連累。

“這兩年,不在你身邊,我……很好的活下來了。”她靠進他懷裏,極低的聲音說。

“真的好嗎?蒹葭,如果真的好,你的笑哪兒去了,你這滿身的疲倦消極又是從哪兒來的?”蕭清塵抬起她的臉,疼惜的望著她,說的話卻如一把尖銳的刀子,準確無誤的紮在她心裏最脆弱的地方,將她所有的偽裝防備都挖出來。

眼淚不受控製的簌簌流下來,越掉越快,她睜大兩眼,任由眼淚不斷的落著,隻是委屈無助的看著他。

“別哭了,你越哭,我越害怕靠近你。”蕭清塵長歎一聲,俯首輕吻她的臉頰,對於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萬事皆在掌控的蕭清塵而言,這一生唯一會害怕的事情,也不過如此,她的眼淚,他害怕他帶給她的,是眼淚和痛苦,而非他想給的快樂和陽光。

而她,也從來不知道,看起來強勢而霸道的他,心裏居然會有這樣的深沉的絕望和恐懼。

看見段歆知如今的狀況,由不得她不擔心,她對蕭清塵的愛,絕不亞於段歆知對蕭淳的愛,而她自認沒有段歆知那樣堅韌的心,那麽,如果同樣的她忽然失去蕭清塵,也許,她會比段歆知現在更糟糕。

如果擁有之後,隨時會失去,失去若注定是毀滅的開始,那麽,一開始又何必去追逐並擁有。從來沒得到過,就不會失去,也不會有毀滅的機會。

這麽多年,頭一次,她的心產生了一絲動搖,有些害怕靠近他。

她的退縮,蕭清塵自然是感覺到了,身體僵了一下,俯首輕憐的吻了一下她的唇角,便握緊拳頭放開她,後退兩步看著她淡淡道:“選擇權還在你手裏,不管你要選擇誰,我都會祝福,而你也永遠是我最疼愛最寶貝的妹妹,有我在一日,必不讓你受到傷害。”

她咬住唇,腳步匆匆的從他身邊跑過去鑽進洗手間了,蕭清塵站在門外,聽見一陣崩潰的哭聲傳出來。

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蕭清塵才想起此次來的目的,走到裏麵叫醒還在沉睡的段歆知,她嘴角還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蕭清塵輕輕歎口氣,這樣嗜睡,是想躲在夢裏,懷念和蕭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嗎?她又夢到了什麽?

不忍的伸手推推她,又溫和的低聲喊她:“歆知,歆知……”

睡夢中的段歆知正向蕭淳撒嬌,便隱隱聽見他溫柔寵溺的聲音不斷的喊她,便不由自主的往他懷裏靠,溫暖又令人安心的懷抱,她滿意的咂咂嘴,睡得更沉。

蕭清塵擔憂的看著懷裏叫不醒的女子,這樣下去,真的要出事了,他不能再任由她躲在這間充滿她和蕭淳回憶的房子裏,生生耗盡了精氣神。

咬咬牙,他加大力度搖晃她的力度,終於迫使她迷蒙無辜的睜開眼,和蕭淳有幾分相似的一張臉,讓她一時之間還未從夢中清醒過來,她依賴黏人的往他頸窩裏湊了湊,糯糯低聲喊:“蕭淳,你回來了?”

“歆知,我是清塵,蕭淳已經不在了,你要逃避到什麽時候?”蕭清塵低沉的開口,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他拉開她,認真的看著她,低聲說:“歆知,我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她的臉已經徹底僵住,痛苦絕望的瞪著溜圓的眼睛,臉色慘白,慢慢的蜷縮起身體,蕭清塵阻止她再望後退,伸手把她攬進懷裏,溫和道:“想要懷念蕭淳,不是非得在這裏,我帶你去別處看看。”

“哪裏?”聽到蕭淳的名字,段歆知才悶悶的開口,現在隻要能讓她想起蕭淳點點滴滴的地方,她都想去看。

“去醫院看看,怎麽樣?”蕭清塵無奈的開口,若不是為了蕭氏,若不是蕭淳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真的不忍心這麽對她,眼看她這樣痛,他也是很心疼的,隻是,私心裏,卻又忍不住慶幸,幸好麵對這狀況的,不是蒹葭。

坐在客廳等著段歆知

換好衣服,蕭清塵帶著段歆知去醫院,顧蒹葭這些天一直守在段歆知身邊,也終於有點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

到南郡醫院門口,蕭清塵停下車,段歆知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他扭頭去看她,不知道幾時,她的眼淚已經流了滿臉。

到如今,徹底失去他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有多需要他,即便他曾在這醫院門口,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她難堪受辱,眼睜睜看著別人傷害她,她也不想計較了,如果他還能回來,她情願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蕭清塵歎口氣,下車過去替她拉開車門,才看著她淡淡道:“走吧,我帶你進去看看。”

段歆知擦擦眼淚下車,跟著蕭清塵進去,剛進醫院大門,卻被幾個人圍住去路,已經有過多次經驗,一看便知道是記者。他們圍著段歆知,不斷的發問,問題卻是讓她崩潰的。

“蕭淳先生真的不在了嗎?他是否給你留下大筆遺產?”

“蕭淳先生之前做失敗的手術,死者家屬還未得到安撫,請問您準備怎麽處理?”

“蕭淳先生是否真如外界傳言,是畏罪自殺?”……

那麽多的問題,一句句都紮在她心尖上,疼的厲害。

她想要逃跑,躲開這些讓人痛苦的問題,可是蕭淳已經不在了,她必須維護他最後的尊嚴和驕傲,深呼吸一口氣,她拉住要開口的蕭清塵,挺直腰杆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麵前的幾個記者,緩緩開口道:“蕭淳沒有做錯任何事,那個手術早已查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手術失敗的原因不在他,這一點你們盡可以去問醫院和相關的司法部門,他無須畏罪自殺,因為他根本沒罪。”

一席話說完,幾個記者又開始下一輪的追問,她就耐心的站在那裏,一一解答,每一個答案都叫人無從反駁。

路邊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下,車裏的男人靜靜的望著人群中間,滿臉堅強,從容應答的女子,眸色漸漸深沉,半晌才緩緩靠回座椅上,淡淡道:“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