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潑墨大寫意

宣王聽了商亦晴的話,眼睛裏發著亮光,喜歡得幾乎要跳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方子南見宣王又癲狂起來,知道他一向放浪不羈,不以為然。

宣王卻直定定的用眼睛看著肖天穎,用全部的開心和希望說道:“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替穎穎姑娘找到一個好人家,無論家世品貌,絕對配得上穎穎姑娘。”

肖天穎聽得低下頭去,用眼角的餘光很快的掃了方子南一眼,方子南好像並不在意的樣子,她才覺得鬆了口氣。

商亦晴卻撫掌大笑:“既希望宣王這麽說,這件事就拜托容王了!”

宣王站起身來,麵對著飛流的瀑布,大笑起來,陡然間豪情萬丈,“今天這酒喝得真痛快!”說著轉過身問:“你們誰身上帶劍了?”

方子南愕了一愕:“你要劍?”

“我有!”自從上次遇刺後,商亦晴就多長了心眼,出門隨身都會帶著一把懷劍,此時皓腕一翻,已很快的從懷裏掣出一把劍來,嘯的一聲,劍出鞘,劍身翠色,劍氣侵人。

那是一把寶珠鑲鍔的翠玉小劍,一把很鋒利的懷劍。

商亦晴顯得有些奮悅,清叱一聲:“接好了。”

玉腕一轉,方子南正要喝止,但見翠光一現,懷劍已投給了宣王。

宣王一伸手接住。

穎穎略帶驚詫的問:“宣王要做什麽?”

話未說完,宣王已然出劍。劍光才一瞬,青光驟現。劍過處,劍風才起,劍揚起時仿佛還帶點嘯嘯之聲。

穎穎臉上的表情凝住了。

宣王手中的劍正刺向飛瀑,劍穩手更穩,瀑布水花四濺,衝力很猛。盡管這隻是飛瀑中一個末梢細流的分支濺泉,但衝激力相當不小,劍一刺入了水流裏,水流便流滿了劍全身。翠色浸透清流,握劍的手卻穩如磐石。然後劍慢慢回收,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的收回。

然後就看到宣王手中揮舞著劍,迎著清瀑絕壁,對著瀑布舞劍。第一劍

舞出,都擊得水流四濺,連他的身上也給清泉打濕了,但他卻完全不在意、不在乎。每一招施了,他總是要大喝一聲,流水聲伴著他的大喝,竟聲如雷震。他的劍法在清瀑中施展開來,很像是在潑墨大寫意,而不像是舞劍了,顯然他心中快樂到了極致,才會這麽做。

商亦晴有些不解的問:“宣王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他高興起來是不是都這樣顛狂?”

“我三哥一向風流不羈,這算不得什麽!”方子南淡然的看著宣王,再拿眼神瞧瞧穎穎,若有所思。

“有什麽事值得宣王這般高興的?”穎穎問道。

“那要問他自已了!”方子南淡笑著回答。

宣王舞完了劍,回到桌前坐下的時侯,身上幾乎全給打濕了,臉上也掛著細碎的水滴,神色卻顯的得意非凡,眉梢眼角都掛著掩不住的笑意,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很高興。

“好劍法!”穎穎由衷的讚歎,她從小就看到大哥練劍,現在看到宣王酣暢淋漓的舞了一回劍,頓時也被他的豪情所感染。

宣王才剛剛落座,聽到穎穎這麽說,不由得一拍桌子又站了起來:“穎穎若是喜歡,本王再舞一段如何?”

“你看你身上都打濕了,還是不要了!”穎穎連連搖搖頭,現在雖然陽光升起,但是秋意盎然,空氣中都帶著些許的微涼。

這隻是隨隨便便的一句客套,聽在宣王的耳中,卻覺得受用的很,他衝她一笑:“好,既然穎穎開口,我什麽都聽你的。”

“來,我們再喝酒。”方子南把酒壇往宣王麵前推了推。

宣王抓起酒壇仰首吞下,一壇酒終,他伸手揩抹著唇邊流下的酒漬:“好酒,好酒,酒好、景美、人靚,真是個好處所。”

四個人一直從中午飲到了傍晚,走的時侯都有些東倒西歪,醉眼朦朧,看不清腳下的路了。

“容王你帶著王妃先回去,我送穎穎回府。”

“那就有勞三哥了!”方子南轉身扶著商亦晴上馬,自

已也跳上馬背,然後轉身衝宣王拱了拱手:“如此就拜托三哥了,我帶王妃先行一步。”

看到兩人的轉過了小徑,宣王朝穎穎略一點頭:“我們走吧。”

穎穎騎在馬背上,因為喝多了酒,她的兩隻眸子越發顯得清清亮、亮清清,幾分酒醉的微熏使得她的臉頰如胭脂般掛著紅暈,更因為在瀑布下坐了大半天,身上的衣服也盡給染濕,曲線畢露,格外動人。

宣王看著她那苗條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生起憐惜之情,這樣清雅的女子,這樣動人的風韻,教他怎麽能不心動?

兩人沿著小路往家趕,走在半路上,給涼風一吹,宣王覺得本有的七八分酒意給風吹去了大半,再看肖天穎那側臉柔美的竟似蘭花一般,隻是望著她,根本就沒有看腳下的路。

隻聽“得”的一聲,宣王往前一栽,整個人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幸好他有武功,才不致於當著穎穎的麵出醜,翻身落在地上。

穎穎勒緊了馬,關切的問:“你怎麽了?”

宣王看了看馬蹄,啞然失笑:“這就叫馬有失蹄,隻顧前行,沒看腳下的路,這馬蹄子倒崴了。”

“那怎麽辦?”穎穎看了看天色,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如果再不趕回去,隻怕天真的要黑了。

“天太晚上,你先走吧。”宣王低頭看了看白馬,衝穎穎說道。

穎穎轉著晶亮的眸子,看了看白馬,幽幽的問:“那……你呢?”

宣王怔了一怔,他在外麵闖蕩慣了,也沒避過什麽嫌來,男的女的別說共騎策縱,就連同榻相對也沒有顧忌。不過肖天穎這一問,宣王倒是靦腆了起來。

“我?我走路回去。”

“那怎麽好……還有那麽遠的路。”穎穎幽幽的說。

“不要緊,沒有關係的。”宣王盤算著沒有把握:“我腳程快,追得上,前麵不遠就是國都了。”

這時穎穎跨下的棗騮馬舉起前蹄,又鳴了一聲,似乎是催喊他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