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難舍難分

商亦晴沒有避,她是來不及避,也根本就避不開。那寒亮的一劍,乍然在商亦晴眼前亮起,卻陡然轉向方子南,原來他的目標不是商亦晴,而是方子南。

方子南衣袖一揮,人已躍開三尺,順帶還用勁風把夥計的劍風裹離了數寸。

商亦晴趕緊把酒壇一放,往後退了好幾步。

夥計見一擊不中,用臉尖指著方子南,握劍的手出奇的穩定,他冷笑一聲,一字字的說:“容親王,別來無恙否!”

方子南明若秋水的看著他,一眨也不眨:“你是寧王的人?”

夥計也不回答他的話,隻把劍施開來,商亦晴看見小夥計的把方子南,從崖前逼到左邊。不一會,方子南又把小夥計的退回桌前。他們激戰得就象是一對熱戀的情侶,難舍難分、倏起倏伏、屢分屢合、抵死纏綿。兩人武功,本來旗鼓相當。

但有一事顯然不相當,方子南手中並沒有武器,而小夥計手中卻使了把劍,而且他的劍法也很高明,這樣的劍法,商亦晴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因為小夥計每一劍施出來,就如同舞蹈一般,劍遊靈動,然而姿態妙曼,方子南的攻勢仿佛正好可以配合他舞劍的拍子似的。

商亦晴看了一會兒,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雙手緊握,額上也冒著汗。這一場看來並不太驚心動魄的打鬥,方子南原來靈活的身法,完全成了配合小夥計一種劍舞的配合,好像一個舞者,舞出了春花秋月,而方子南隻是一個搭配,一幕布景而已。

暮色中看到兩人身影飄動,方子南的白衣越漸黯淡,小夥計暗衣漸亮,仿佛小夥計是舞者,而方子南隻是他的舞衣,一飄一颺,全是舞者的舞姿與心意!

就在這時,這對翩起舞一樣般的人兒忽然起了一種變化。方子南猝然後退,在商亦晴沒看出他的用意之前,方子南已把腰上的玉帶解了下來,玉帶一抖,挾著一道冷風,疾打小夥計。

小夥計長劍揮舞得如同舞姿一般,帶著殷殷的盼望,挑向方子南。

方子南用玉帶一纏,玉帶便和長劍纏在一起,兩相交錯,小夥計掙了幾掙,居然沒有掙脫,反而給方子南用力一抽,長劍脫手給玉帶卷走。方子南卷走了長劍,揮手把長劍拿在手中,反而淡淡一笑:“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你的身法,你的劍法,我曾見過不止一次,而且,我們也不止見麵一次麵罷?”

商亦晴訝然的看著那小夥計,她倒沒想到方子南不止一次見過這人,雖然劍法是早就見過,要說到人,她仍然覺得陌生。

方子南又接下去說道:“麗山我們曾交過手,當時你敗在肖天遠的手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小夥計站定,然後“咯咯”的笑了起來:“容王不愧是容王,居然還記得小女子?”原來粗嘎的聲音完全變了,變得嬌美動聽,他居然是個女子。

商亦晴驀的想起來,在麗山的時侯給人追殺,其中有一位女子,武功特別高強,長也長得極美,難道這人就是那個女子嗎?可她為什麽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方子南定定的望著小夥計,沉聲道:“你的易容術雖然高明,可是你的眼睛卻騙不了人,我認識這雙眼睛。”

商亦晴想起那天在麗山碰到的那女子,有一雙黑山白水般分明的眼睛,再看眼前的小夥計,果然也是同樣的一雙眼睛,不由得對方子南多了幾分欽佩,他居然看得這麽透!

被方子南點破,小夥計忽然伸手從臉上撕下易容之物,頓時那張清水芙蓉般的俏臉露出來,眼睛黑白分明卻又清潵澄明。

果然是那天的那個女子,商亦晴一看到這張臉,就想起來,那天方子南為了救她,手臂上還中了一招,前仇新恨交錯,氣得她不由得指著女子漫罵:“你這個壞蛋,上次就是你下手要殺我們,這次你還不死心?”

這時天色完會暗下來,一輪冷

月,高掛在半空,照著女子那姣好而清秀的臉龐,她瞥了方子南一眼:“看來你的武功精進不少,今天我是沒有辦法殺你了。”

方子南唇角牽出絲冷笑:“你知道就好!”

“肖天遠是你的朋友?”女子問了這句話,不待方子南應聲,便像自問自答似的說道:“他殺死了我師兄,我會找他報仇的,你教他小心一些。”

“就憑你的武功還想殺肖大哥?你也太高估自已了!”商亦晴嘲弄的說著,往方子南的身邊湊了湊。

“肖天遠的武功是不錯,不過我未必不能殺他!”女子丟下這句話,身形一動,從崖前跳到下麵的平地上,很快遁走。

商亦晴看到那人影越來越遠,不禁瞥了方子南一眼:“她要殺肖大哥,我們是不是要通知一聲?”

“你放心好了,肖兄的武功在我之上,這女子想要殺他,談何容易。”方子南說著舉起手中的軟劍,月光下隻覺得劍身很寒亮,上麵好像還刻著一個小小的字,用手一摸,居然是個小小的‘蘭’子,也不知道這是女子的姓還是名。方子南隻好苦笑一聲。

“你笑什麽?”商亦晴歎了口氣:“看來你人品真不怎麽樣,總有人三番四次想要殺你,你的人緣實在太差!”

方子南苦笑著搖頭:“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惜沒有辦法。”

“算了,反正現在敵人在暗,你在明,以後還是不要再輕易出門,乖乖在府中呆著吧。”

“那樣豈不無趣?”方子南眨了眨眼睛,促狹似的笑笑:“現在被皇上封為親王,你以為我還有安穩日子可以過嗎?”

“既然知道危機四伏,你就不怕著了人家的道?”白了方子南一眼,真不知這家夥是怎麽想的。

方子南抬頭看了看天際,隻看到冷月半懸在空中,給人一種秋初的寒意。他緩緩說道:“該來的一定會來,躲是躲不掉的,怕也沒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