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安慰

回到特護病房的時候,喬威已經在門口守著,看來,古源夕的那兩位腦科權威專家,已經在裏麵檢查父親的病情了。

腦癌晚期——

我雖然不抱什麽希望,但還是在幻想出現奇跡。

沒過多久,那兩位專家便走出了病房,看他們的臉色,我便知道奇跡隻是生存在幻想中的東西!

“太晚了……”這是兩位專家看過父親病情後的一致認證。

希望後的失望,我的心難免再一次揪痛。

古源夕送走了那兩個腦科權威,回過身來,什麽也沒說,隻是很溫柔很溫柔的將我摟在懷中。

側臉貼上他溫暖的胸膛,感受他強勁的心跳,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不需要多說什麽,便能給足我安慰,在他麵前,我無需掩飾,無需堅強,無需隱忍,我可以全身心地放開,放開悲傷,放開眼淚,是的,我哭了,在這個男人無言的安撫之下,哭了。

我不想那麽脆弱,可淚水卻止不住地湧出,漸漸模糊了雙眼,漸漸浸透了他的胸膛,漸漸淹沒了所有悲傷……暢快淋漓的宣泄,原來眼淚也是一種治傷良藥!

“好些了嗎?”古源夕的聲音在耳畔輕柔地響起,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卻彎了唇,在笑,“古源夕,你知道嗎?我很少哭。”

古源夕淡淡地應道,“嗯。”

“我不喜歡哭,一點也不喜歡。”

“嗯。”

“可是,我真的很難受,真的……”淚水再次流了下來,衝淡了浮在唇角的笑。

“別再哭了,看,眼晴都腫了。”古源夕邊說邊伸手替我輕輕地擦拭。

“古源夕,你知道這種感覺嗎?看著自己的親人漸漸走向死亡,卻無

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我不想他死,一點也不想……”“他還有債沒有還清,他欠我,欠母親,還有哥哥……”我越說越覺得難過,眼淚流的洶湧,決堤一般,古源夕為我拭淚的手,卻忽然停住,“你有個哥哥?”

這個時候的我,隻顧著哭,哪還能去研究他此刻的神情,隻是哽咽地回答,“嗯,孿生哥哥……”

“難怪,難怪會那麽像……”

我胡亂抹了把眼淚,抬起頭,看著那個臉色突然恍惚的男人,聲音沙啞地問,“什麽?”

回答我的卻是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咳咳……若弦!”

該死,居然忘記守在病房門口的喬威了,我怎麽可以當著他的麵跟古源夕親吻?這不明擺著讓他難受嗎?

懊惱地推開古源夕,我扭頭看向喬威,見他臉色還算平靜,我也稍覺安心。

“怎麽了?是父親醒了?”我急忙走過去,古源夕也緊跟了上來。

喬威淡淡掃了古源夕一眼,然後對我說,“老爺還在昏迷,我剛才之所以打攪你們,是因為,颶風董事會剛剛來電,希望你盡快回公司暫代你父親的職位,他們有很多方案需要你的決策。”

我一聽,就有點上火了,“決策個鳥啊!董事會那幫是幹什麽吃的,沒董事長會死啊,我老爸都病成這樣了,他們卻隻想著賺錢!”

喬威好言勸我,“若弦,你也不能這麽說,他們自有他們的難處,雖然他們是董事會成員,但大部分股權都在你父親手裏,當然決定權也是,很多事情,你可以出錯,他們卻不可以。”

我漸漸熄火,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古源夕適時添了一句,“況且那也是你父親的畢

生心血,你能放任不管?”相對於喬威,古源夕更能戳中我的弱點所在。

於是,我不得不回到公司,去接受那個傷神費力的代理董事長。

古源夕原打算陪我一起,卻在接了某個可惡的電話之後,眉頭大皺地說要離開,我問他出了什麽事,他卻沒有回答,隻是在臨走前,將脖子上的黑色十字架取下,遞到我麵前,臉色鄭重的像舉行某種儀式。

我愣著沒接,“它不是對你意義深刻嗎?幹嘛給我?”我可清楚地記得,他說過的那句話,“因為意義深刻,所以便叫人做成通訊器,貼身戴著。”當時還在上麵烙下深情的一吻,君子不奪人所愛,雖然我不是君子,但我不想要。

古源夕搖頭歎氣,一把揪過我,硬是給我戴在了脖子上,還霸道無比地說,“沒我的允許,不許摘掉!”

我翻翻白眼,當場就要摘給他看,誰料,他突然蹦出一句,“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我手一抖,抬頭看他,“什麽意思?”

我白癡地問,他白癡地答,“字麵上的意思。”

“真老套!”嘴上雖這麽說,但扯鏈子的動作還是停了下來。回頭一想,覺得自己有點口是心非的嫌疑,於是,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喜歡!”

“嗬嗬。”古源夕笑了笑,然後執起我頸上的黑色十字架,輕輕地一吻,怎麽看起來有點像告別儀式啊?我鬱悶!

古源夕的唇沿著白金的鏈子一直向上遊移,直到我的唇。

“等我回來!”話落,古源夕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一陣心亂。

是我眼花了嗎?為什麽他剛才的表情看起來那麽的哀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