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86 愛與痛的掙紮
總之不管她是什麽身份，沫顏心裏知道舞雲曦不會加害自己的，她沒有回答她，卻問道，“姐姐你還愛他嗎？”舞雲曦輕笑一聲，帶著無盡的淒苦和輕視，“一個將你親手推進地獄的人，你還會愛他嗎？我的愛早在那一刻便與我的心一起死了。”沫顏心頭一疼，是啊，軒轅冷是夠狠，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毀成這個樣子，將自己的孩子親手打落，舞雲曦所承受的痛苦遠遠大於自己，而自己亦對他死了心，那麽舞雲曦又怎麽會依舊愛他如故。
“你呢？以後有什麽打算？”她似乎知道沫顏此時心中另有打算似得。
沫顏將頭靠在她的肩頭，喃喃的說道，“姐姐，我覺得好累。現在還是未來，即使打算了又真的能實現嗎？”舞雲曦摩挲著她的手將被搭到她的身上，“沫顏，你知道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是什麽嗎？”沫顏說道，“什麽？”舞雲曦輕歎一聲，放佛想將這一生的傷悲都隨著一聲歎息而拋下，“不該不愛惜自己，弄瞎了自己的雙眼。一時意氣用事，結果怎樣，我悲痛欲絕，甚至生不如死，將自己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那個人依舊豔環鶯繞坐享齊人之福，此時早已忘記了還有我舞雲曦這個人了吧。”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沫顏，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不會永遠愛你。所以我們要懂得自己愛自己，想以傷害自己而去懲罰那個男人的女人都是傻子。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即使你死在他的麵前又怎麽會再去心疼你。沫顏，皇宮中的這個男人不值得我們為他做任何犧牲知道嗎？要讓自己幸福，就一定要靠自己。”
沫顏聽著她的話，心中疼痛萬分，一個女人最可悲的莫過於親口否定曾經的付出和選擇吧。舞雲曦曾經愛的一定很深刻，否則她不會隻想要讓那個男人痛而不惜親手毀了自己的雙眼。可是，這個女人又是那麽堅強和勇敢。她錯了，她承認，更忍著劇痛親手剝開傷口隻為了告誡她。她緊緊的抱住這個瘦小的女人，“姐姐，我懂了。我會好好愛惜自己，絕不會輕易傷害自己的。”
舞雲曦點頭，“沫顏，如果姐姐今日不是個目不能視的瞎子，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這個皇宮，不管有多難。你懂嗎？”
舞雲曦的話她當然聽得懂，她希望自己離開這裏，希望她可以獲得自由，重獲幸福。其實這個又何嚐不是她想要的，這麽多日子以來，她一直在想要如何離開。特別是太後走了之後，對於這裏早已沒有了任何留戀，她無時無刻不再想離開這裏。
“姐姐。”沫顏輕聲叫道，音色中含著依賴和親昵。舞雲曦答應著，“恩？”沫顏深吸口氣說道，“殘軀之身，沫顏還有權利去追尋幸福嗎？”舞雲曦唇邊蕩漾起一絲微笑，“每個人都有追尋幸福的權利，沫顏在我眼中從來不是個世俗之人，為何竟會如此看低了自己呢？”
沫顏眼中凝結了許久的晶瑩終於落下，這麽多日來心
中的酸澀從未對誰說過，今日終於說出口，“可是，沫顏覺得配不上他。不敢再去賭，我再也輸不起了。”舞雲曦靜靜的聽著，然後心中一陣心疼，這個傻丫頭，終於開口將心中的難言之隱說了出來。是的，她早就知道。這段時間她所受過的苦，經曆過的磨難，她都知道。尤其是關於楚南風，她心中即是高興又覺得心疼。
舞雲曦眼中的淚簌簌而落，伸手便打在沫顏的身上，“傻丫頭，我很早就想打你了知道嗎?”
舞雲曦突然的激動和有些生氣的拍打沫顏有些出乎意料，一時間她沒有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惹她生氣了，她默默的承受著，心中突然一陣委屈開口說道，“姐姐，為什麽要打沫顏？”舞雲曦卻似乎比剛才更氣了，手上的動作雖然不是很重卻比先前更急更快了，“為什麽不跟他走？為什麽不離開這個吃人的皇宮？你以為誰都有幸遇到那麽好的男人嗎？你以為這樣的幸福隨時都在身邊垂手可得嗎？傻丫頭，如果我不是瞎子，我早就會跑去蕭寒宮打醒你。”
舞雲曦的話在沫顏心中激起千層浪，帶著這段時日的委屈和隱忍的痛她終於撲倒在舞雲曦的懷裏痛哭不止。原來她都知道，她是在責怪自己親手推掉了幸福的可能。其實她早就想這件事必定瞞不過舞雲曦，有舞雲澤在，她應該對於她與楚南風的事情了如指掌。
她哭的聲音沙啞，心中更是撕裂的疼。“姐姐，如果當初我知道等待我的是這樣的結果，我一定不會來，哪怕是臨陣脫逃，哪怕做個千古罪人，我也一定會逃的遠遠的。可是，人無法預知未來，我身不由己啊。再後來，他拿籬落和蕭寒宮幾十條無辜的性命相要挾，我如何能走，又如何敢走？姐姐，有時候我真的希望自己生就是個自私的人。隻為了自己幸福而活著，管什麽旁人的生死疾苦。”
舞雲曦輕輕的在她的頭上梳理著她的頭發，聽著她將心中憋悶的痛苦一一道出。她輕歎口氣，其實她又何嚐不知道，身在皇宮身不由己的苦楚。如果可以，誰不想選擇快樂幸福的去生活。可是，沫顏到底還是太過於善良了，若是她，她一定會義無反顧與那個愛她的男人一起遠走高飛。
“沫顏，心底善良不是壞事。可是若是太過善良，有時候反而會化作一把刀，不但會傷了別人也會傷了自己。試想一下，如果你真的走了，他大不了會勃然大怒，翻天覆地的尋找你們。可是卻不見得會大開殺戒，他是個君王，不是魔鬼。他更懂得當下什麽對自己是最重要的事，就算了殺了整座皇宮中的人，又有什麽用。那麽，陶姑姑和籬落也許就不會死了。”
沫顏從未如此想過，今日聽舞雲曦一席話著實驚訝極了，甚至一時間覺得震驚。
她為什麽就沒想到，他雖冷酷卻不是一個殘暴的帝王。血洗皇宮不但於事無補，還會落下殘暴的罵名。這一瞬間她似乎看透了許多從未看清的事，“姐姐
，我後悔為什麽沒有早些來。這樣也許陶姑姑和籬落就不會死了，是我害死了她們，我對不起她們。”舞雲曦擁著哭泣不止的沫顏喃喃說道，“這個世上就像你說的誰都無法預知未來，若是你當真這麽做了，而害死了她們，此刻你更是生不如死，就算逃出了來這裏，又怎麽能幸福。沫顏，不要想了。如今陶姑姑，籬落已經走了，那麽你就更應該幸福不能辜負她們知道嗎？從此後不要再考慮那麽多，否則受傷的人不隻是你自己，也許還會傷到你身邊的人。”
舞雲曦的話沫顏記在了心裏，那一瞬間她覺得無可奈何這句話竟然這般苦，這般難以擺脫。
“王子的信使依舊住在雲澤的府上等著你，沫顏，一輩子遇到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男人不容易。千萬不要錯過，知道嗎？”舞雲曦說道。
沫顏抬起頭，淚眼朦朧盯著舞雲曦，“沫顏還有資格去獲得他的愛嗎？如今的我如何配得上他，如何能讓他幸福？”
舞雲曦握住她的手，“你不是他，怎知有你與他不是如獲至寶，怎知你不是他的幸福？沫顏，你本就是個優秀出眾的女子，難道在你心中他就是個滿眼世俗，隻注重外表美貌的男人嗎？”
沫顏搖頭，“不是，他不是。”舞雲曦唇角一彎，“那就相信他一次，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還會有比此時更壞的結果嗎？沒什麽輸不起的，但是不去賭一次，便注定了永遠是輸家。”
舞雲曦的話的確解開了她心中的鬱結，她決定了賭一次，哪怕是輸了，此生亦無怨無悔。
飛龍殿
“到底她們哪一個才是飛天？朕現在就想知道答案。”軒轅冷語氣有些急促，看著對麵椅子上坐著的道士，但是不難看出他對那個道士卻還是極其尊重的。那道士嘴角一撇，“到底她們哪個才是飛天仙子，要你自己去分辨。老道實在無法給你指明，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不過，老道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指點。”軒轅冷急忙說道，“是什麽，請道長明示。”
老道又揚起那份似笑非笑的笑容，“雪狐的蓮花之心碎去之時，你便可以看到飛天仙子今生的模樣。”
軒轅冷心中一顫，“非要如此嗎？”道士嘴角一勾，“莫非你對她動了情，如果你不想找到飛天仙子，放棄重返天庭便可以不用如此。這個你有權利自己選擇，不過老道勸你要好好想清楚。”
軒轅冷一時間覺得胸口一陣煩悶，兩個女人都是與飛天此次投胎轉世的時間地點分毫不差，他千挑萬選出來的。可是，他卻一直到現在都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他的飛天。想起剛才老道說的話，他的心頭又是一顫。當真要用毀掉她的蓮花之心，才能分辨出哪個是飛天嗎？也就是說傷了她這麽多次，她依舊未到傷心欲絕時，那顆心依舊完好。
可是，他要如何下得去手再去傷害她？而此時的他還是否能傷到她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