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72律政院來人差遣不明緣由

他急切的轉身,“你胡說什麽?我不是說了,一切都會沒事,有我在。”沫顏頓時愣怔在那,他的臉上掛著來不及拭去的淚水,她鼻頭一酸淚自心底湧出,不願讓他看到趕忙窩進他的懷裏,“我再也不會胡說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兩個人在夜色中緊緊相擁,相互聽著彼此的心跳,感應著對方內心中纏綿悱惻的愛意。她閉上眼睛,享受著此時的祥和溫柔。他的心跳不似平日裏那般平穩,她知道一切不會那麽容易。

可是,她如今有了一個愛她的男人,有了依靠。所以她可以不必去煩惱,不必為自己的每一步苦心籌謀。

她柔嫩的唇角,卷起一絲微笑。隻要有他在,她便什麽都不怕。

“沫顏,對不起。你隨我來到北楚,卻還是不得太平,一再遭人陷害。”楚南風聲音中的嘶啞,讓沫顏心疼不已。她輕輕的說道,“南風,若是沒有這麽多磨難坎坷,我又怎麽會看出你待我如此深重的情意,又怎會讓我覺得如此幸福!值得,一切都值得。也許我們更該謝謝這些人,讓我們更相愛,越加難舍難分。”

楚南風的心狠狠的顫抖著,幸福著,心酸的幸福。他收緊懷抱,將她完全裹緊自己的披風之中,恨不得此刻便將她揉入身體中,溶於骨血,看誰還敢來再傷害她的沫顏。

“沫顏,你瘦了。”她的身體輕得很,從未有一刻他覺得她甚至輕的像一根羽毛,一撒手便隨風飛去,再也不會回來。

沫顏甜蜜笑道,“因為我最近都吃不飽飯。”楚南風立即問道,“為什麽?禦廚房做的東西不合你胃口嗎?”

沫顏搖頭,“因為我發現自己胖了,吃了薄禦醫的藥之後,胃口大增,以前的衣服都小了。”楚南風臉色不悅,“衣服小了就重新再做新的,我給你的銀子不夠用嗎?”

沫顏卻立即抬起頭委屈的說道,“不是不夠用,而是你從來就沒給過我銀子。我的衣服都是你命人給做的,我從來沒自己花過銀子呢!”

楚南風頓時無語,不禁一陣自責,“沫顏,對不起。我竟忘了宮中沒有嬪妃,所以未叫內務府每個月給後宮妃嬪發放月俸。可是,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呢?”

沫顏輕笑著靠近他的懷裏,調皮的說道,“我怕你說我貪圖富貴,才來北楚找你的。”楚南風咬在她的頸間,“讓你故意氣我,小東西。”沫顏嬉笑著在他懷裏東躲西藏。

瘋鬧了一陣,兩個人又安靜了下來,“貪圖富貴也好,清高驕傲也罷,都是我的沫顏。無論怎樣,我都喜歡,我都愛。”沫顏眼前薄霧滾滾,“皇帝也好,庶人也罷,都是我的夫君,你在天涯,我便追隨到天涯,你置海角,我便隨你到海角。”

心知動容,情之所向。他門之間的愛,真摯而執著。卻同樣要麵對過多的磨難和坎坷,隻是與她們來說,這些都是生活中細小的沙粒,日子久了,終會凝

結成璀璨的明珠。

有一個人說,失去了痛苦,幸福也會變得卑微渺小。可見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需要襯托,與之背離的一麵有多衝突,收獲的那一麵就會有多深刻。總是聽見一些人說,我不愛他了,我對他隻剩下恨。

其實恨何嚐不是一種情感,正是因為得不到愛的回應,所以愛便演變成了恨,說到底,也是一種付出。

與愛相背離的不是愛,而是放下。曾經深至骨髓,刻骨銘心的愛,到最後,放下到連恨都提不起來,是何等的傷人。

而此時,楚南風和沫顏的愛,卻是堅如磐石。哪怕此刻任何一方親手殺了自己,她們之間也是決對不會有恨的。

沫顏盡量將事情往好的方麵去想,到了明天就一切都沒事了,那個人從此後不會再加害自己了,擅闖沁梅園無人看見,一切都過去了。

她在數不盡的念頭中輾轉反側,卻不敢亂動,生怕驚擾了身旁的人。伏在他的胸膛上,她想著種種有可能會被逼離開他的可能。

隻是想想卻已經,心如刀割。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迷迷糊糊才睡去,隻記得閉上眼的那一刻外麵的天色已經泛白。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外麵似乎有人爭吵著什麽。

沫顏起身簡單收拾了下走出寢殿,一出門她便看見有安籬正用瘦弱的身子阻止著兩個宮女。“出了什麽事?”她的聲音讓幾個人停了手。安籬急忙說道,“主子,這是律刑院的宮女來求見主子。我說主子還在休息讓她們等會,結果她們偏要硬闖。”

沫顏來到安籬的前麵,一步步的走近那兩個宮女,那兩個宮女不敢造次,一步步的向後退去。沫顏站定了步子說道,“不是急著見本宮嗎?怎麽這會到成了啞巴了?”

那兩個宮女似乎剛剛察覺到眼前的這位是誰,急忙跪下,“奴婢參見娘娘。”沫顏沒問來由便厭惡她們,也許是剛才見到她們為難安籬心中便生了厭,“什麽事?”

其中個字高點的說道,“我們院司請娘娘移駕律政院。”沫顏問道,“她架子倒是不小,敢讓本宮移駕。”那婢女又繼續說道,“娘娘有所不知,凡是觸犯了後宮律法的嬪妃,都要被帶到律政院問話。”

沫顏語氣不悅頓時說道,“你的意思是,本宮此時已經是罪人了。要被帶到律政院審問受刑了?”她回道,“奴婢不敢定論,奴婢隻是奉命而已。”

沫顏轉身移步,坐在矮榻上,“你回去告訴你們院司,本宮稍後會前往律政院。”話音落了許久,那兩個人卻仍未起身,沫顏隻當看不見她們,她們願跪,跪便是。

良久,一直未說話的婢女突然開口說道,“院司有令,要奴婢等立即帶娘娘前往律政院,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奴婢等。”

沫顏眉頭輕蹙,“小小奴婢也敢在本宮麵前,發號施令。你們當這是什麽地方?本宮再說一

遍,稍後本宮會去一趟律政院,即刻退下。”

那兩個婢女卻仍舊不起身,隻是口口聲聲重複這那句話,沫顏頓時頭疼起來。她知道,或許一切都自此刻便開始來了。律政院是說白了就是皇後處置後宮犯錯妃嬪的地方,而此時北楚沒有皇後,一切事務便由律政院全權打理了。

可是,前車之鑒在先,她不能隻身冒險,一切都要等著楚南風下朝以後再做定奪。沫顏被她們吵的頭疼欲裂,站起身往寢殿走去,誰知這兩個奴婢竟然一路跟隨過來。

沫顏此時心中微微燃起小火,但是被她壓製在心底,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安籬卻心中擔憂她們惹怒主子,其實她更怕的是她們讓主子心中不痛快,安籬上前阻止住她們的腳步,“我家主子說了,一會過去,便一定會去。還請二位回去稟報,恕不遠送。”

兩個人一看安籬下了逐客令頓時臉色變得淩厲,“律政院是何等莊嚴高貴的地方,還輪不到你個丫頭對我們指手畫腳。起開。”她們兩個同時用力,安籬頓時被推倒在地。

沫顏一見兩個人如此囂張跋扈,頓時火氣上衝,“如果你們再不退下,本宮就命人將你們以犯上之罪論處。”沫顏的語氣淩厲不容抵抗,那兩個婢女到底是畏懼了,急忙告退。

總算是恢複了清靜,沫顏的心中卻是越來越覺得沒底。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律政院要興師動眾的傳喚她?難道是昨夜的事?”她一個人靠在床邊整理著思緒,卻是越整理越覺得混亂一片。

楚南風今日比往日回來的晚些,隻不過一直形影不離的安順卻沒有跟著回來,他走進來的那一刻沫顏自他緊鎖的眉心便知道,不光是她這裏有事發生了,朝堂上隻怕也不甚太平了。

楚南風先開了口,“我都聽說了,沒事的。”沫顏點頭,幫他脫下披風,“他們怎麽說?”楚南風微愣住,沫顏莞爾一笑,“如果不是前朝有人,以我今日的地位律政院又怎會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裏。說吧。”

楚南風眼中頓時猶如揉進了一把沙子般火辣的疼,沫顏等著他說話,他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良久,他拉著沫顏坐下緩緩說道,“擎天院的人說,昨夜天象有變。黑虎星衝撞了真龍地氣,至使曆年庇佑我北楚的太極星動搖,原本隱去多年的地龍星竟隱隱發光,大有重新占領星空之勢。”

沫顏仔細的聽著,揣測著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然後呢?”樓義亭接著說道,“黑虎星就在宮中。”沫顏輕笑一下,“他們其實已經認定了那個黑虎星就是我,又或者說這一切隻不過是為強加給我一個必死的理由而已。”

楚南風手重重的捶在桌上,“真是可惡。”沫顏清冽一笑,“我哪裏值得她們花費如此大的心思呢?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卻始終想不明白,究竟是誰要害我,非要我死。又或者是隻不過是為掩人耳目,背後其實還有更大的陰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