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31 欲加之罪

她上前一步攔住沫顏的腳步,“怎麽,娘娘一見嬌麗就急著要走呢?前幾次嬌麗無狀衝撞了娘娘,一直以來嬌麗一直內疚於心,隻是礙於太後娘娘離不開嬌麗,所以才一直未能親自給娘娘賠罪,今日再次相遇,實屬有緣,還請娘娘接受嬌麗誠心道歉。”說著嬌麗便屈膝行禮。

沫顏心中驚訝,這不是她的性格,她嘴上說著好話,可是她卻一點也為感覺到嬌麗有絲毫的悔意,莫非她又有什麽陰謀?

沫顏獨自在心中揣測卻也笑臉說道,“郡主請起,從前的種種皆是一時誤會,本宮早已忘記。郡主以後且莫掛懷,本宮先走一步了。”嬌麗此時卻立即又拉住沫顏的手,“娘娘,這麽急著走是嫌奴才不誠心嗎?”於是她繼而雙膝著地,結實的跪在了地上,沫顏心中一驚,她一向高傲,心中認為自己霸占了南風取而代之更是痛恨不已,今日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麵前落低了身份?

她想抽出手,卻被嬌麗攥得死死的,“郡主快起來吧,本宮可受不起您的大禮。”她伸手想要扶起她,可是她卻跪的死死的就是不肯起身,“您是娘娘,怎會受不起這大禮,不過今日之辱來日我定會討回來。你就等著瞧吧,最後登上皇後寶座的會是誰?”

沫顏聽她此言心中一驚已經知道她定是在說什麽心機,於是她奮力想抽出手,然後離她遠遠的,可是誰知嬌麗竟然抓起沫顏的手揮下自己的臉,沫顏本來便用了力,此時打在她的臉上啪的一聲在冬日裏響的清脆。

沫顏愣怔著,隨後之間嬌麗聲淚俱下,“娘娘,對不起奴才知道錯了。那日奴才冒犯娘娘,並不知娘娘是皇上喜愛的人,若如知道奴才萬死也不敢冒犯娘娘。今日娘娘貴為貞妃,還請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奴才那日冒犯之罪。”

“你們在幹什麽?”隨著一聲沉悶不悅的喊聲,沫顏終於知道,嬌麗剛才種種的目的何在了。

太後娘娘在一個宮女的攙扶下緩緩不下轎攆,臉色帶著微厲盯著沫顏和地上的嬌麗公主,嬌麗一見太後娘娘急忙爬到她的身邊,聲淚俱下,“太後娘娘給奴才說說情,貞妃娘娘因為從前在琉風殿奴才冒犯之事不肯原諒奴才。如果打奴才一頓娘娘可以出氣的話,奴才甘願受罰。”

太後緩緩的說道,“起來說話,雪地裏涼。”嬌麗卻搖頭不肯,“貞妃娘娘罰跪奴才,奴才不敢起來。”太後此時心中頓感一時鬱結,“哀家竟然說話都不如貞妃管用了嗎?在這後宮中到底誰才是主子?”太後身旁的宮女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那聲音卻夾雜著犀利說道,“太後娘娘母儀天下,德行高尚,這後宮中又有誰敢比擬。太後娘娘在此,誰敢稱是後宮之主!”

沫顏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嬌麗是故意在太後娘娘跟前演了這出戲。而她此時卻已經百口莫辯,她隻希望太後

心中能存一些對她以往的好處,不會對嬌麗的話句句相信。

而這位宮女便是那日有過一麵之緣的大宮女,此時氣勢更是更勝那日,讓人不敢輕視。沫顏隻是淡漠一笑,她從來就不曾想過要做這後宮中的主子,她朝太後深深一拜,“太後娘娘金安!”太後眼眸終於與她對視,“那日你的身份隻是奴婢,還不是貞妃縱使嬌麗過分了些,也並不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何必非要苦苦相逼呢?”

沫顏心中一沉,太後果然還是相信了嬌麗,沫顏笑道,“太後娘娘明鑒,沫顏早已忘記了當日之事,更未故意為難郡主。隻怕是有人一直心生怨恨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對付臣妾。”沫顏說的不卑不亢,坦蕩自然,太後心思轉念,良久未語。沫顏的性子她雖不是十分了解,幾次的大義凜然舍生忘死卻當真撼動了她的心。嬌麗一見太後似有轉意急忙哭泣道,“娘娘如此說,那麽剛才就不會對奴才下此狠手了。不過,奴才不怪娘娘如此說,在太後麵前您是要斂住心性,奴才也希望您與太後娘娘關係融洽,共理後宮。”

這一句無疑說道了太後的心坎上,再轉眼看見嬌麗臉上鮮紅的五指掌印,以及被護甲刮的出了血的傷口,太後心中一疼,身旁的宮女急忙自地上拉起嬌麗說道,“怎麽還受傷了,一個女孩子留下了疤痕可不好了。”隨後眼神太後厲色的看著沫顏,“你竟然下如此狠手!看來哀家真是小看了你的心機。”沫顏知道此時自己在說什麽已是無用,她低低的行禮說道,“臣妾沒有打過郡主,更沒有掌管後宮的妄想,臣妾隻是想與皇上在一起,僅此而已。”

太後冷哼一聲,“那麽嬌麗臉上的傷口還是她自己打得不成?”沫顏說道,“是的。”太後怒氣頓生,隨後大聲說道,“跪下。”沫顏屈膝跪倒,太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今日念在你之前的善念,不掌你的嘴。但是不給你些懲戒卻不知,為人當誠實寬厚萬不可處處使用心機。明日此時才許起來。”

嬌麗臨去時那一臉囂張得逞的微笑獨獨讓沫顏瞧了個全部,她轉回頭依偎在太後的身邊楚楚可憐,垂淚欲滴。沫顏眼看著她們自自己的麵前走遠,咬緊了牙愣是沒有說出一個字,她知道此刻她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太後擺明了相信自己的親侄女,即使她曾經再讓太後心生憐愛終究是比不過血濃於水的親情。

壽康宮

楚南風大步的走進來,郭炳急忙跪下迎接。“母後呢?”楚南風還未站穩便開口說道。郭炳急忙回道,“回皇上話,太後娘娘剛才突然急火攻心,服了藥剛睡下。”急火攻心,楚南風心想這明擺著告訴他,太後正在氣頭上最好別再火上澆油。

可是他此時心急如焚,沫顏在雪地裏跪著他不能不管,也不能當眾違了太後的懿旨。無論如何他都要去求母後赦免了沫顏,心中念頭打定

他便要往寢殿去,卻叫一個人攔住了腳步。

楚南風一見此人,立即停下了腳步,麵色有些微躬說道,“雪姑姑回宮了。”被稱為雪姑姑的正是今日跟在太後身邊的大宮女,他淺淺的施禮,“太後今日不適,剛剛睡下。萬歲還是晚些再來,此刻不宜打擾。”

她的話不失禮儀,卻是帶了幾分強硬之色,楚南風沉默了片刻終於轉回身,隨後腳步越來越快走出了壽康宮。

安順在後麵跟著一路小跑,“她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人告訴朕?”安順看著一臉黑線的主子,急忙回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雪姑姑的性子,她幾時離宮,回宮誰能攔得住呢?奴才也是剛才第一次見她。”

楚南風臉色凝重,心中好似有許多憋悶的氣吐不出來。遠遠的便見禦花園中潔白的雪地裏跪著一束身影,他心頭一疼步伐更加快速。沫顏隻覺得身子一暖抬頭望去,一雙含滿心疼和自責的雙眸映入眼簾,她輕輕一笑,“我沒事。”楚南風用身上的狐裘將她裹在懷裏雙膝一曲跪在了沫顏的身側。沫顏心中一驚,急忙說道,“南風…..不可……”楚南風看著她溫暖一笑,“有何不可?你是我的娘子,我保護不了你已自責不已,與你同甘共苦已是對不起你了。”

沫顏心頭一暖,視線模糊頭枕在他的肩頭,“有你這份深情,沫顏此生足矣。”雖然她知道從此後,可能好不容易與太後建立的親好盡數毀掉,便再難緩解。可是她又怎麽忍心讓他一個人自責自怨。罷了,隻要他的心裏有她,一切都不重要了。

冰雪無情,人心暖冰。雪地裏的兩道身影相偎相依,楚南風知道唯有於此母後才會因為憐惜自己的身子而赦免了沫顏,而此時沫顏的身體若在這雪地中跪上一夜後果便更加不堪設想。

壽康宮

太後自寢殿走出來,嬌麗跟隨在背後。“皇上來過了。”太後看著雪姑姑問道。雪姑姑清淡的回道,“來過了。”太後坐在矮榻上,嬌麗將狐裘蓋在她的身上,“皇上肯定是為了那個賤人求情的。”嬌麗氣憤的說道。

“住口。”太後與嬌麗都是一愣看著此時一臉鐵青的雪姑姑。雪姑姑轉回身看著嬌麗,“你生得一副小肚雞腸,每日隻會做著當皇後的美夢。皇上失蹤不見的時候怎不見你的身影,為皇上祈福火焚的時候怎不見你的身影?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如何能母儀天下,成為一國之後!”

她的話犀利厲色,毫不留情。嬌麗低著頭不敢做聲,而太後卻也斂盡了淩厲隻默默的聽著。雪姑姑徑自在矮榻的另一端坐下,看著太後說道,“太後娘娘也該為江山社稷著想,不要一味的隻想讓自家人攀爬上高位!”

太後臉色聚變,卻最後也未說出一句話。屋子裏此刻隻剩下這三個人,卻似乎雪姑姑儼然是這壽康宮的主子,當今太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