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業餘與專業的區別

說到打劫,大陸上有一個公認的常識——最專業的不是山賊土匪,也不是溜門撬鎖的強盜,就連沙漠裏騎著駱駝來去如風的馬賊也排不上號,要說最專業最敬業而且一直站在製高點上無人可及的超級強盜團夥,非神聖教廷莫屬。

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樣,隻要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揮舞著大棒那是一打一個準。神聖教廷此時就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揮舞著剿滅危險的異教徒的大棒,衝著大情王國實施強盜的行為。隻不過大情王朝一直久居風雪森林不出,純粹在曆史上倒是找不到一點惡行,無非就是女人當家作主,就憑這點,神聖教廷就能揮軍直下,簡直就是強盜中的霸主。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神聖教廷哪裏是消滅異教徒,明明就是看上人家盛產魔化水晶的森林了。

可這就是神聖教廷,一群宗教狂熱者加一群瘋子的組合,誰也不想,更不敢去招惹。

有人打劫竟然劫到了神聖教廷頭上,這讓過來勞軍的祭祀啞然失笑。

沒錯,營地裏是有大量的金幣銀幣,這是教廷為了征召民夫而籌集的款項。至於為什麽不派軍隊守護這筆款項,道理很簡單,誰敢在強盜祖宗頭上動土,雖然強盜祖宗已經洗白了底子,可實質依然是不變的。

祭祀本來沒想遇到強盜,心情還有點緊張,有點小興奮——別看在場的都是民夫,經過了宗教洗腦的民夫,對付敵人那是不死不休的。

再仔細一看,雖然來人都蒙了麵,但是除了領頭的一個光膀子男人,後麵的一律豐ru纖腰,站姿迎風擺柳,顯然一水的女人。

女人也出來幹強盜了?

“大祭祀,有群女人把我們包圍了,說要劫我們。”祭祀啞然失笑,衝著馬車裏躬身,尊敬的說道:“大概有三百人。”

“就這事?你問問她們從哪裏來的,要是吃不上飯的,神聖教廷的光輝普照整個大陸,給倆錢打發了。”車裏的人沒露麵,聲音卻清清楚楚的傳出來了。

祭祀恭敬的鞠躬,轉過身來問道:“你們是什麽人?不知道這裏是神聖教廷大營嗎?”

“神你奶奶,姑奶奶說話你沒聽見,東西放下,人走,今天姑娘心情不好,也就不劫色了!”祭祀話音剛落,老劉身後就傳出一聲嬌吼來。

這是寶凝忍不住了。

老劉同誌這段時間深受女土匪們的喜愛,連帶著手下的男人也成了山寨中的明星,加之前一次對陣鳳衛軍一點麵子也沒落,更顯示了其智勇雙全的能力——但能力歸能力,畢竟劫的是神聖教廷的東西,寶凝左思右想,蒙了麵也跟著一起來了。

女土匪們大多沒多少見識,寶凝卻知道,過了風雪超級斷崖,外麵就是另一片天。可知道是知道,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卻讓她沒轉過這個彎來——神聖教廷若是本來仗著橫行霸道不怕搶也就算了,可是姑奶奶親自前來,竟然麵都不露一個,語氣裏語氣外透著對女人的不屑,這擺明了就是鄙視加

歧視。

幹土匪這行不怕遇到窮的更不怕遇到橫的,最怕的就是遇到不懂事的,半天還不知道遇到什麽情況,這樣作為土匪這邊就很尷尬了。

寶凝一句話氣勢驚人,盡顯女流氓本色,劉青崗衝寶凝豎了豎大拇指。

那祭祀回身說道:“大祭祀,不是流民,看來是一夥土匪。”

“女人也做土匪!”車簾一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露了麵。

這個男人通體肥胖,臉上油光滿麵,皮膚透著不健康的慘白色,擠滿了肥肉的臉上一雙小眼睛精光亂射。環視了一下身前的女土匪們,那雙小眼睛的精光裏猛然的透出了一種劉青崗極為熟悉的眼神,那是一種身為男人都能心領神會的眼神。

老劉忽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大祭祀的眼神隻是短短的幾秒鍾就恢複原狀,他衝著老劉一拱手:“這位兄弟既然知道我們是神聖教廷的神職人員,那必然是事出突然需要錢,這樣,老夫這裏有幾百個金幣,大家分了就是了,何必傷了和氣多造殺孽……”

大祭司這話說得體麵之極,不知道的以為神聖教廷的神職人員真的都是悲天憫人的貨色——這話要是讓了解神聖教廷發家史的人聽到,怕是要狠狠吐上幾口口水——誰不知道神聖教廷是什麽貨色,發家致富就靠著十字軍東征西搶。

劉青崗不說話,寶凝卻忍不住了。

“姑奶奶話說完了,東西留下,人走。”寶凝不耐煩的揮揮手:“再讓我聽到半個不字,仔細你的腦袋。”

大祭司也不生氣,繼續嗬嗬一笑,完全沒把寶凝當回事,繼續對著劉青崗說到:“幾百個金幣也不少了,幾百人好吃好喝幾個月的。小兄弟要是手裏拮據,不妨先拿去用了——再給你提個醒,老夫身邊的這些東西,可都是神聖教廷……”

“姑奶奶搶的就是你們的東西!”寶凝開始暴躁了。

老劉目瞪口呆,寶姑娘這不是開始還勸自己別搶麽,現在是什麽個情況?

其實不止寶凝,所有女土匪都義憤填膺了——不過是群男人而已,就算頂著教廷的名頭,囂張個什麽勁啊,姑娘們劫男人的時候,你們還在家裏繡花呢。顯然女土匪對老男人的蔑視極為不滿。

“小兄弟,管好的你女人。”大祭司終於變了臉:“既知道是神聖教廷的大營還敢來劫,不怕遭天譴?”

“少廢話!”劉青崗和寶凝同時開口。

按小說裏的話,劉青崗是初到貴寶地,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山門朝哪開,典型的愣頭青。寶凝雖然是老油條了,知道這個神聖教廷不好惹,是一群瘋子加宗教狂熱信徒,可是她從來沒被男人這麽小看過,也橫了一條心,神聖教廷有毛了不起的,大不了姑奶奶們搶了東西退回風雪斷崖後麵,你神聖教廷本事再大,還能比鳥飛得高?

劉青崗嗬嗬一笑:“你不就想拿和尚廟來嚇唬我嗎?我跟你說你要不是廟裏出來的,大爺我還真

不搶。”

大祭司愕然變色,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不知好歹的東西,我是看在你們可憐的份上才跟你們說這麽多,就憑你們一群女人也敢來劫營?你們當真以為神聖教廷好欺負?女人就應該乖乖在家……”

說到這裏,大祭司忽然停了,換了一種奇怪的眼神在劉青崗身後的一群女人身上掃來掃去,半晌,大祭司揮了揮手,以一種極為蒼老的口氣說道:“算了,免得多造殺孽,各位好漢,東西你們拿走吧。”

“男人!”寶凝嗤笑一聲。

劉青崗咧咧嘴,招呼身後的男人和女土匪上來搬東西。既然對方投降了,包袱都不用了,直接成箱成箱的金幣直接搬走,就連大祭司的馬車也給拆了做板車,上麵放了幾大箱的金幣,壓的馬車嘎吱作響。

在搶劫過程中,大祭司帶領的手下始終保持緘默,並以一種悲天憫人的目光看著大箱大箱的金幣被劉青崗留著大批女人猶如螞蟻搬家一般越搬越少。中途他也沒有任何異常舉動,隻是手裏抓著個水晶球,就連正在修建高塔的民夫都沒有召集過來。

劉青崗起初還有點擔心,要是這麽多民夫過來,唾沫也能把大家淹死。看來這死胖子是真的害怕了。

搬運大隊的工作接近尾聲,劉青崗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遞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苦主就要有苦主的樣子,配合點多好。

神聖教廷的確是富得流油,十三箱總計超過一百萬金幣,竟然真敢不派看守來看著。要知道一百萬金幣是什麽概念——女兒國一年的稅收也不過隻有不到五百萬金幣而已。這麽大筆錢,真敢露天放著。

這不是錢多了燒的,就是腦子有問題。不知道什麽叫做見錢眼開不知道什麽叫做鋌而走險?勢力再大的黑社會老大還不敢單獨走夜路呢。

寶凝也沒料到有這麽多錢,一時間也蒙了。除開這筆買賣,最大的一筆就是去年劫了王財主的寶庫,有七千多個金幣。

“很好很好,大家都很配合。東西我們取走了,咱們當家的說了,人就不要了。”劉青崗大聲的宣布:“劫了你們這麽多錢真過意不去,我們講的是劫富濟貧,現在你們貧了,我也得想辦法接濟接濟你們——還給你們錢是不太可能。”

在大情王國,一個銅幣可以買一個包子,按照這個概念換算一下,約等於五毛錢。一百個銅幣可以換一個銀幣,十個銀幣可以換一個金幣——按照這個概念來計算匯率的話,劉青崗的處女劫竟然高達五億!

五億!怪不得老劉得瑟了。

“您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可以讓我記錄一下這個過程嗎?這樣我回去也好有個交代——您和您的手下都可以蒙麵,我隻是要向教廷證實這個事情。”大祭司小心翼翼的提出要求來。

“沒問題,拍把。”老劉光著膀子,露出了一身腱子肉,提著片刀麵向夕陽,沉浸在了億萬富翁的幸福中,眼睛裏全是那種隻有金幣才會反射出的綠油油的光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