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85 無奈求救

安月怔怔地,握著手機的手更加緊了一緊,好半天不知道怎麽接話。她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給了她他的私人號碼,而她僅僅隻是一個給他惹過麻煩的員工,僅此而已,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即使他再隨和再親切,這也是有些不合時宜的。

林澤榮知道她在想什麽,他一直在規避的問題,看來還是沒能完全免除。於是,他選擇加上另外一句,來讓她減少這種擔憂。

“你哪位?”於是,他問。

安月這才從自己的神思中清醒過來,慌忙答應,“我,我是安安,就是,就是‘靡夜’做服務員的那個,安安。您剛才在‘靡夜’走廊外見到的那個……”

她怕他不記得她,解釋了一串。

林澤榮微微訝異,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靡夜”的工作人員好幾百,他記得的確實不算太多,但是他的名字,早在一開始,便在心裏躺著了,已經很多年了。

“恩,安安啊,有什麽事情麽?”但他不能顯露出來,適當的距離感,才能讓她安心。安心地接受一些他為她安排的事情,不至於會因此而有什麽壓力。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安月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也很緊張,但還是管不了那麽多了,解決問題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不好意思,林先生,這麽晚來打擾你。”她禮貌性地道歉,還是沒能開口。

林澤榮在等著她問出來,隻是輕輕地恩了一聲,如其他老總一樣,安然地接受了道歉。

“既然知道有些晚了,那有什麽事情就快說吧,趁著我還沒睡。”他說完,方覺得不妥。此時,樓下的“靡夜”,才正是歡騰的時候,而他的產業又多,處理的資料文件堆積如山,怎麽可能現在這麽早就睡?這個謊說得不好。這又讓他想起了方才,他在走廊裏教她如何說謊時的情景,心裏仿佛又有什麽在填進來。

“我,我可能需要麻煩你一點事情!”安月吞吞吐吐。

“說!”那邊爽快利落。

“我,我有個朋友好像落在歹徒手裏了,也是在‘靡夜’上班的。”她這是在提醒他,不能置自己員工的安危於不顧麽?林澤榮笑笑,不語。

“然後

,剛才那幫人打電話來,說他們在伏城地下城,讓我一個人過去,可是我一個人不大安全,所以想請您……”

“你需要多少人?”林澤榮並不多問,事情的大概已經清晰地在他腦子裏了,安月的要求,他也已經明白。

“啊?”安月沒想到他這麽爽快,心裏又高興又擔心,“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他們那邊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恩,我知道了,會給你安排,現在和你們會合時間可能來不及,我會讓他們直接去那裏,你過去的時候找彪哥就好了。”

“好。”安月緊抓住話筒,彪哥,林澤榮居然出動了“靡夜”頭號保鏢的彪哥去,這多少還是有點讓她受寵若驚。

正要掛斷電話馬上趕往那裏,林澤榮忽然又叫住了她。

“等等,安安,你說,你朋友被他們抓走了,抓走多久了?”林澤榮問。

“抓走……”安安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估算了一下,“大概一個班鍾頭了。”

林澤榮心下一沉,“一個半鍾頭?”

“對,怎麽了?但是他們剛剛才打電話給我,讓我半個小時以內趕過去,現在還剩十二分鍾,我馬上打的過去,應該可以趕到!”

“好,我知道了,你等他們那邊先過去,在此之前,你去附近的地方等著,他們那邊好了我會打電話給你。”林澤榮吩咐。

“可是隻有十分鍾了……”

“最晚五分鍾給你電話!”林澤榮篤定,已經開始操作手上的係統,對著彪哥和龍清潭發了命令。

“好。”安月正準備掛斷電話,林澤榮有說話了。

“不必了,你現在就可以過去了,他們已經在那裏了!”

安月一愣,沒想到他們,他們的速度竟是如此之迅速。

“好,我馬上就去!”安月回答,再次要掛電話的時候,林澤榮卻再次開口說話。

不過,這次,他的語氣卻開始凝重了。

“安安!”他喊她。

安月沒做聲,似乎意識到什麽了,“是不是,小蓉出什麽事情了?”

林澤榮沉默,看著係統上的報告,一時不知怎樣回答才能讓安月好受一點。

安月仿佛感覺瞬間調入了冰窟之中,全身有些麻痹的感覺。

“沒事,但你還是要有點心理準備。”說完,林澤榮掛斷。

安月收了線,呆呆地站了一會兒,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而且方才林澤榮最後一句話,分明就是有事,隻是沒有忍心說出口而已。

夏軒函見安月一通電話之後,臉色越加難看,以為事情沒能擺平,上前準備開聲安慰幾句,卻在剛靠近時,撞見了她滿眼的恨意。

他一呆,站在那裏沒動。

“怎,怎麽了?”他有些支吾地問。

安月冷冷地看他一眼,聲音也變得冰冷,“夏軒函,如果今天小蓉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你我都脫不了責任的。因為我們倆的自私!”

說完,安月衝到路邊攔車,迅速上車往伏城地下城而去。

這頭的林澤榮,望著係統上的字幕出神:伏城地下城三百八十號,黑 幫混雜三十二人,受害者:方小蓉,身份:“靡夜”服務員,受害描述:多人輪 奸

這種事情,在他這個閱曆和身份的人來看,早已尋常到不會有絲毫感覺。但是此刻,他卻開始覺得觸目驚心。方小蓉,應該就是安月那個“靡夜”最好的朋友吧,同時也是一起長大的。真是這樣的話,這行字,對於安月來說,已經不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了。他的腦海裏開始出現她絕望的眼神,就像那天,夏軒函在“靡夜”被人踩在腳下,手被人摁在刀下的情形時,他站在暗處見到的一樣。

而這種眼神,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這些天,他時常夢見她的那種眼神,哀怨淒婉,卻又倔強無比,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更有著無可奈何的絕望悲傷。醒來時,總是感覺那雙眼睛在黑暗裏看著他,仿佛在訴說著她所經曆的種種,和她現在正在接受的煎熬。

他以為,她真正的噩夢是冷維銘,於是他不計代價去幫她擺脫,可是如今,他發現真的是什麽都做不了。她守護的人,一個一個掉入魔爪,跌進深淵,她的絕望痛苦他十分清楚,因為他也正經受著看著她一次次跌入穀底的痛。感同身受。

可是現在,他真的什麽都幫不了她。一種無力感爬上心頭,卻又始終放不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