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75 別再猶豫
安月回到內間之後，領班果然在到處找人，見著她回來，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讓她趕緊做事。比起對其他人的嚴格，領班對她算不錯的了。
她趕緊出了來，到吧台去領了單，繼續做著每天必做的事情。心不在焉地送了幾個包間之後，方小蓉正在到處找她。見她從包廂裏出來，趕忙將她拉到一邊的角落裏，把電話塞給她。
她一驚，拿著電話沒動。這又是“靡夜”的規定，上班時間不能帶手機，更不準接電話。恐怕，這項規定的嚴格程度，連許多大公司都無法企及。現代年輕人，哪裏能離得了手機呢？這不，方小蓉就是其中的代表，經常在上班時將手機塞在口袋裏，沒事就拿出來瞧一兩眼。
“哎，發什麽愣啊，快接電話啊！”方小蓉有些緊張地四處張望，深怕被人發現。
“你怎麽上班又帶手機啊，讓領班發現還不扒了你的皮！”安月壓低聲音小聲嗔怪道。
“哎，你個死丫頭，我要是不帶手機，你能接到你家夏軒函的電話才有鬼！”方小蓉鼻子一皺，伸手過來就要敲她。
安月笑著躲開，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笑容又收住了。
“你快點，我就站在旁邊給你把風，快著點啊！”方小蓉說著，往外麵走了一點，站在那裏張頭四望，那模樣，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喂，”安月有些不安，將電話舉到耳邊。
一陣沉默，安月蹙眉，再次“喂”了幾聲，得不到回應後，心下急了，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
“喂，軒函，你怎麽了？”她的聲音裏，已經明顯透出焦急。
“沒事。”夏軒函卻忽然平靜地開了口。
安月放下心來，卻又為他此舉生氣起來。
“幹什麽打電話來不說話，下次要這樣，就不要打電話給我！”
夏軒函又是一陣沉默。安月這會兒才真正意識
到，確實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軒函，你……”
“小月，還記得我前幾天和你說的事情嗎？”夏軒函再次提到那天的提議，而安月這些天一直苦惱的就是這個。她一方麵希望夏軒函隻是一時興起，頭腦發熱，過段日子自然會忘記，一方麵卻又控製不住內心對於自由愛情的向往以及兒時夢想的執著。這兩方是完全矛盾的，卻又各自在她心裏牢牢占據著，像是對峙一般，不分高下。
“軒函，我跟你說過了，那件事，我們不能那麽自私……”
“小月！”夏軒函打斷她，語氣篤定，“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今晚，我去接你，你什麽都不用帶，隻要在那裏等我，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喂，軒函，你冷靜一點行不行，喂，喂！”安月急了，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可是，夏軒函已經掛了電話。
安月心沉下去，理智告訴她決不能這樣做。可是，夏軒函卻如此固執，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堅定許多。她陷入一種難以自拔的糾纏愁緒之中。
“小月！”方小蓉已經走了進來，見她愁容滿麵，臉色發白，憂心地看著她，“你沒事吧？”
安月強顏歡笑，不想讓方小蓉擔心。
“沒事啊，趕緊回去做事吧！”她低著頭拉起方小蓉的胳膊就要往外麵走。
方小蓉卻定在那裏，任她拉了幾回，都沒動。
安月心中的委屈忽然就湧出來，“小蓉，你到底走不走，怎麽連你也跟我為難，難道我還不夠煩的嗎？”
方小蓉皺眉，張嘴半天卻什麽也沒說。
“乖，聽話，我們回去再說，先去上班！”安月再次拉起她的手。
“小月，你就聽夏軒函的吧！”方小蓉終於還是開口了。
安月的動作頓住，回頭看向方小蓉。
“是夏軒函告訴我的。”方小蓉見安月一臉驚訝
，趕緊解釋。
安月沉默下去，也不再強拉著方小蓉馬上去上班，隻是站在那裏。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再強裝下去，這樣實在太累了，她已經沒有氣力。
“小月，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我肯定的是，你現在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不但不開心，還很煩惱。你知道不知道，自從你……”
方小蓉說到一半頓住，但安月當然清楚她說的什麽。單純如方小蓉，雖然在“靡夜”上班，心思卻還是個學生一般，對於那種事情，她會比安月更加放在心上，也會因此而更加心疼她。
安月搖搖頭，無奈歎氣，“小蓉，你不清楚情況的，我們不能那麽自私，拋開身邊的所有，隻為了成全我們小兒女的愛情，那樣很殘忍，你知道不知道？”
“我是不了解情況。”一瞬間，方小蓉似乎一下子成熟起來，“但是，不爭取怎麽知道得不到？況且，你之前所付出的那些，不都是為了一個夏軒函嗎？怎麽，現在他願意為了拋棄一切，你卻不願意了？那你之前的付出算什麽？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好好和他在一起麽？”
安月呆了。此時陷入彷徨的安月，像個迷路的孩子一般。
這個時候，腦筋簡單的方小蓉反而看得更加清楚，顧慮太多，就永遠隻能固步自封，邁不出那一步，也許永遠便將錯過。她堅守了十幾年的愛情，是否能夠實現，就在她一念之間。而這一念，她卻覺得艱難異常。
“小月，別猶豫了，你有什麽不放心的？不就是放心不下你 媽媽麽？你個傻丫頭，關鍵時候怎麽總是想到一個人死撐，這不是還有個我嗎？”方小蓉臉上笑著，半開玩笑說著。安月抬眼看她，仿佛這一刻，她看到了一個與平常完全不一樣的方小蓉。她們的角色開始互換，方小蓉不再隻是被保護者，她現在正在努力長大，並試圖能夠保護她身邊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