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財產之爭

淩寒沒有回話,白玉眉頭一動,原來是為財產而來。也難怪淩寒不肯那麽輕易地答應,一個企業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意味著什麽,稍稍有點腦子的人都想得到。尤其是在特殊時期,需要許多資金周轉的時候,更是不能動了這些根基。否則,企業或將麵臨巨大的危機,甚至就此垮台。想到這裏,一個念頭從腦海中劃過,卻又轉而被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驚異到。原來,現在的她,終於成了魔鬼。

“淩寒,我這也是沒有辦法。軒函要辦公司,需要一大筆錢,他現在成名了,身邊出現了很多其他貌美又有錢的女人,我不能因為這件事讓那些女人有機可趁,我必須幫他籌到錢。”姚若梅說著,聲音裏竟帶了些許哽咽。

白玉心中唏噓不已,現在的夏軒函,早已不是曾經那個窮學生了,三年時間,已經讓他這把鋒刀展露了應有的光芒,成了城中名氣漸盛的青年畫家。她絲毫不懷疑他身邊是否又多了許多其他女人,論才華,夏軒函絕對當仁不讓,藝術家的天分加上他天生的憂鬱氣質,定然是能吸引無數好奇的女人。她隻是不敢相信,今日的夏軒函竟然會淪落到向姚若梅要錢開公司的地步。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而姚若梅也僅僅隻是因為害怕其他女人麽?

見淩寒還是在猶豫,姚若梅似乎也急了,“淩寒,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懷孕了,是軒的孩子。可是他說他現在事業還不穩定,不想讓我要,還有,他覺得我和維銘還沒分得幹淨,這個時候要孩子不合適。我知道,這都是他的借口,可即使是借口,我也要一一將它們推翻,讓她不再有借口。你知道的,我已經三十一了,已經是高齡產婦,而且我和軒也這麽多年了,他身邊現在越來越多的誘惑,我不能再拖下去,即使他不願意和我結婚,我至少還有他的孩子。他不會不要他的孩子,這樣他就不會完全地拋棄我了,對不對……”

白玉忽然覺得心空了一塊,孩子……原來,竟是為了孩子而來。當年,也曾有過這樣一個小生命,靜靜地躺在她的肚腹之中,在那樣絕望的日子裏,整整陪伴了她近四個月的時間。淚水毫無預兆地落下來。

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眼淚,卻在這一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湧動而無法克製。孩子,永遠的痛。難道這一次,她要因為阻止姚若梅,而讓她也失去這個孩子麽?可眼前的情形,仿佛就是上天刻意的安排一般,一報還一報,姚若梅讓她失去了她的孩子,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她大可以讓她也嚐嚐那種絕望。並且,可以就此阻止她再去以此威脅冷維銘與淩寒結婚。

可是,為什麽這一刻她卻猶豫了呢?她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肚腹,那裏,再也不可能有小生命了。這種痛,銘刻一生。

不行,她不能動了惻隱之心。不是早就對自己說過,曾經傷害過她的所有人,她都不會輕易放過麽?姚若梅,也不能幸免。而且,這個一箭雙雕的機會,怎能輕易錯過?

不遠處一個仆人正朝這邊走來,白玉躲閃不及,隻能順勢轉身邁進門去。

對於她的突然闖入,淩寒和姚若梅俱是麵色一凜,或許想不到外麵有人。但她現在時白玉,一個毫無相幹的外人,即使聽了去也沒什麽,於是便很快收拾好情緒,麵色恢複正常。

白玉揚起嘴角笑,正要開口打聲招呼,樓梯的轉角處卻忽而出現一個人影。白玉不妨,抬頭一望,眼睛不自覺地停留在他身上,他似乎也沒預料,兩人的目光就這樣在空中相遇。

順著她的眼光,另外兩個女人也回過頭來,微微驚訝地發現了站在樓梯口的冷維銘。

“冷!”

“維銘!”

兩個驚訝的聲音同時響起,冷維銘的眼光在二人臉上掃了一圈,再次回到仍自站在門邊的白玉身上。

白玉張了張口,聲音卻有些艱澀,嘴角仍然帶著僵硬的笑,“冷先生好……”典型的小學生見到老師的招呼方式,尊敬是一方麵,又帶著點刻意的討好與狗腿,果然,姚淩二人看過來的目光有些奇怪。白玉尷尬不已,隻覺得自己進來的真不是時候,真想重新退回去。冷維銘嘴角一抿,什麽也沒說,麵無表情,眼光依舊沉冷。他一步步慢慢下樓來。走到最後一級時,忽而開聲。

“若梅,回去吧,這

不可能。”

原來,他什麽都聽見了。

姚若梅一呆,繼而克製不住地喊了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不可能!那本來就是我的,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家族企業。冷維銘,你不能這麽忘恩負義,要不是因為它們,你的事業能夠發展得這麽快?你當初娶我,不也是因為這個嗎?怎麽,現在離了,你還不肯吐出來?三年了,三年我一分利息都可以不要,但請你把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

姚若梅一番不管不顧的質問,讓白玉與淩寒都有些怔忪,沒有反應過來。原來,這二人當初的婚姻,也不過是一場商業聯姻,怪不得沒有太多感情,而冷維銘那種xing格,也難怪姚若梅會紅杏出牆。

冷維銘慢慢從她身邊經過,走到沙發前坐下,麵色依舊,連眉頭沒有動一下,仿佛事不關己一般。隻是,遠遠地,白玉似乎聞到了熟悉的煙草氣息。他,又抽煙了麽?淩寒既然在客廳了,那麽方才,二樓的房間裏也應該隻有他一個人了,那他怎麽又會開著燈?或者,開著燈在裏麵抽煙?忽然間,白玉覺得眼前的冷維銘有些飄渺起來,他比三年前更難猜透。是她原本就不夠了解他,還是這三年他變化得太多?

“若梅,難道時間過了這麽久,你連這個都記錯了嗎?”冷維銘挑眉,眼睛裏似乎有著嘲弄意味。

姚若梅咬著唇不說話。

“當初,若不是眼看大勢已去,我馬上就要收購你父親的公司了,你父親難道會順水推舟將你嫁給我,然後將那部分財產做嫁妝典當給我了麽?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給你的老父親留點顏麵,我是斷然不會接受這所謂的商業聯姻的,也就沒有你今天站在我麵前的機會了。要知道,即使沒有你,你那份嫁妝,也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所以,不要再打那部分財產的主意了,你沒有任何機會的。”

冷維銘的話如此殘酷,不但否定了姚若梅財產的所有權,甚至是全然否定了他們之間近十年來哪怕點滴的感情。姚若梅站在那裏,雙手緊握成拳,眼裏閃動著顫顫的光。她沒有反駁,因為那本就是事實,她根本無力去爭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