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97 決然發泄
女人聽罷,身體不禁微微一抖,靠在壁上的身體不自覺再次癱軟下來。這招完全沒用。
“我們不過……是為了教訓一下安安……你就要殺我們……”女人服軟,在槍口下說話,誰能不服軟?
“你覺得你們有資格教訓她嗎?”林澤榮冷冷地答。
女人們噤聲,她們現在可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再說些惹惱他的話來。很顯然,林澤榮完全是為了安月,更不可能忍受她們侮辱安月的話。
“我們……我們道歉還不行嗎?道歉,趕緊道歉!”其中一個女人反應很快,轉而對其他幾個人喊道,幾個女人見風使舵,趕緊也開始說些好話。
彪哥心裏一喜,算那群女人識相,也不枉是在商賈人家摸爬滾打走上正位的,見風使舵的功夫不差。
林澤榮眼中光芒一閃,卻仍是舉著槍不肯罷手。
彪哥心裏急了,這樣都不行的話,難道林澤榮這次真的是什麽都不顧了?他轉頭看向一旁靠著牆壁的安月,快步走過去,蹲身,深吸一口氣。
“安安?”他喊她。
無回應。
“安安,你還醒著嗎?如果你醒著,求求你阻止老大,不然真的要出大事了!現在,隻有你能阻止他了,也是救他。”
仍是沒有反應。彪哥歎口氣,有些絕望地站起身來,轉身,身後忽而響起一個低低的聲音,虛弱到幾近飄渺。
“好……”
彪哥驚訝地轉身,安月已經顫顫地抬起手,拉開了她頭上的西服外套,露出那張令人心疼至極的臉。彪哥心裏一抖,蹲身看她,“對不起,安安,是我的錯……你不要怪林老大,他放心地將你交給我,我卻讓你……”
“別說了……你先扶我起來……”
彪哥將安月扶到林澤榮身邊,林澤榮轉過臉,安月半個身體都由彪哥承受著,她已經沒了完全站立起來的力氣,那張臉上,也沒了任何遮蓋的東西。
“林大哥,你……放了她們吧……”安月眼裏有著莫名閃動
的光,“就當……就當是為了我……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言罷,林澤榮眼角竟流出一行淚來。他看著那張臉,和安月眼裏透出來的絕望與憂傷,心裏痛得無以複加。他知道,是阿彪勸她過來的。她依舊是那樣善良,舍不得傷害任何無辜的人,更害怕因為自己的事情牽連到他。可為什麽命運會如此不公,甚至連讓他給她幸福的時間和機會都不曾給過,就要這樣將她從這世上帶走呢?
彪哥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他從未見過林澤榮流淚,那樣雲淡風輕的人,他實在想象不出他流淚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如今,安月打破了一切的可能,他為她失去原本的自己,甚至已經開始為她落淚……安月在他心裏的位置,也許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猜測,看到所愛的女人變成眼前這副模樣,又會是一種何等深刻的絕望。他卻已經忍受了這麽久,在安月麵前還要強顏歡笑,直到眼前這一刻,再也無法控製……
初春依舊冷意襲人,一陣冷風從大廳的牆柱間穿透而來,烈烈吹亂了他的頭發,風幹了那瞬間而來的淚水。
林澤榮轉頭,看向電梯裏同樣怔愣了得女人們,聲音依舊冰冷。
“你們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安安。你們的男人犯下的錯,不要無知地歸咎於無幹的人身上。安安沒有做錯過任何事,錯的,是命運……”
女們不明白林澤榮在說什麽,但卻聽懂了第一句,趕緊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擺手地道歉。方才還氣焰囂張的幾個富婆女人,這時候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安月沒說什麽,眼神有些茫然地看著她們。忽而,她迅速地推開攙扶著她的彪哥,搶過林澤榮那把仍未放下的手槍,一槍打在其中一個女人的腿上,緊接著,好像受過訓練一般,一個個挨個過去,隻聽得槍聲砰砰亂響,幾個女人慘叫連連,流血遍地,電梯裏在意瞬間簡直成了人間地獄……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裏盡是殘忍無情的冰棱,林澤榮不可以傷害她們,但她卻可以……她早已是什麽都沒有了的人,還
害怕再添一筆什麽罪名麽?難不成,法律要掘地三尺,將她從墳墓裏挖出來挫骨揚灰不成?
彪哥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月從來沒有碰過槍,就像林澤榮說的那樣,盡管倔強,心卻是最善良的,可在命運一係列不公正待遇之後,金塔的她,選擇了一種決然到幾近毀滅的方式,來發泄這一切。但她還沒有狠絕到想要殺人,他注意到了,安月都隻是瞄準女人們的非關鍵部位射擊,譬如胳膊,譬如小腿,比如大腿……沒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居然能夠不學就會開槍,還開得這樣好。或許,下輩子安月該去當個真正的殺手,定然是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她這樣做,或許還是考慮為林澤榮著想,事後不至於讓他為她太為難,至少不會看著她被拉去槍斃了。
林澤榮雖然驚訝,卻奇異地沒有阻止。對於他來說,或許已經沒有什麽比讓安月痛快的事情更重要了。或者說,他方才真的想要這樣做,現在,不過由安月代為完成。他的理智,此刻已經全部由情感控製,由安月控製。
終於,安月停了下來,耳邊是電梯裏那些女人痛苦的哭嚎。她們怎樣也沒想到,今天來教訓傳說中的“情 婦”“小三”,反而被這個“小三”狠狠教訓了一頓,估計終身都難以忘記了。
之所以停下來,或許不是因為已經解了氣,而是體力透支。當她軟軟地滑到的時候,一個溫熱的懷抱接住了她。
再次地,她陷入了昏迷。在此之前,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在警察到來之前醒來,在再次給林澤榮帶來麻煩之前,選擇離開,永久的離開。
是時候,她該去和死神相會了。
她在心裏笑著,這樣沒什麽不好,在死之前可以這樣放縱地將所有仇恨發泄出來,就算是送給自己最後的禮物吧……
她緊緊偎依著那個懷抱,有些無奈的留戀,這一世,她不欠誰,情情愛愛,於冷維銘,她回報了她能給的所有的愛,一絲不剩,注定欠了的人,唯有林澤榮……唯有來世,來世之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