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6章【嚇出了大佬】

張修遠故意反問道:“這與案情有關嗎?我參加工作十多天了。”

年輕警察脫口驚呼道:“參加工作才十多天就是企管辦副主任?”說到這裏,他連忙用手掩住嘴巴,但眼裏的驚訝卻無法掩蓋。當然,他驚訝的神色也隻有老警察能看到,老警察的神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誰都知道現在升官是多麽的難,他這個老警察在這個派出所裏幹了十五年了,但依然隻是一個普通民警。企管辦副主任怎麽說也是副股級,雖然在國家官員序列裏沒有,但在下麵可是一個不小的官員。而且他也知道靠近縣城的各鄉鎮企管辦是一個油水很豐厚的部門,其職權遠遠大於其他普通的部門,僅次於黨政辦。

老警察轉移話題道:“有關係,怎麽能沒關係呢。如果你的年齡小於十八歲,那就是未成年人,在處理這類案件時可以從輕或免於處罰。”說著,他將一直罩在張修遠臉上的燈光移開,然後朝外走去,說道,“既然你認識毛所長,我去向他匯報一下。你的名字是……”剛才筆錄的時候,他隻記得威嚇人,完全沒有聽張修遠說的什麽。

張修遠說道:“我說了我和他不熟,我認識他他未必認識我。”停頓了一下,他才亮了一點點底,“我剛與牛得益書記在家裏喝了酒出門就被你們抓住了,我隻是想問他,我到底是人還是孫悟空,怎麽可能有分身術?按你們的專業術語來講,就是我有沒有作案時間。”

老警察尷尬地笑了一下,臉色難堪地出了門。

房間裏的那個年輕警察雖然沒有到抓捕現場,但現在他也知道張修遠是一個無辜者,態度一下好了許多,不好意思地說道:“張主任,這事可能是誤會。我想當時那麽多人,有的警察就沒有仔細分辨,導致將你誤抓了。請你體諒我們警察的辛苦,也請原諒我們。”

張修遠冷笑道:“恐怕沒有這麽簡單吧。我被你們抓來,也許真有一點點可能是誤抓的,畢竟我走店子裏買東西的時候,額頭上沒有貼著‘我不是賭棍’的標簽,本著‘不可放過一個壞人’的原則,我也就承認自己倒黴算了。可是,我進了你們派出所之後,你們問都不問事情經過,也沒有仔細調查就斷定我賭博了,一開口就是五千元,這就不是誤抓所能解釋得了的吧?你們怎麽就不誤獎我五千元?警察再辛苦也不能冤枉好人,對不對?”

年輕警察哭笑不得:世界上有誤獎人錢的嗎?但依然客氣地說道:“這是我們工作中的失誤,還請你看著你們鄉政府和我們派出所都是為本地人服務的麵子上,揭過這一層。你是領導,我們是小兵,政治覺悟沒有你的高,如果你不嫌棄我們的身份,請

你高抬貴手。”

張修遠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冷笑著看向另外一邊。他並不是嫌棄對方的身份低微,因為他一個企管辦的副主任在普通警察麵前也算不得什麽,如果不是他們有把柄抓在自己手裏,他們又擔心自己有後台,今天恐怕不是他們道歉了。他之所以這樣,除了自己確實因為冤枉而發泄一下情緒後,更重要的是他想和派出所所長毛新奇早一點搭上關係,否則的話他沒有必要坐在汗臭味熏天的房子裏被蚊子狂咬,他知道隻要亮明身份,說出與牛得益的關係,實在不行說出與袁石開的關係,警察們非禮送他出來不可。

他沒有自虐的心理,也沒有深入虎穴調查警察內幕的雄心壯誌,他更不是沒有成熟的孩子,他這麽做的目的實際上就是利用警察在抓賭這件事上的漏洞讓派出所所長“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將來有什麽事需要警察鎮場子的時候用得上。

現在看來,他臨時想出的這個辦法取得了預期的效果,至少眼前這個年輕警察和那個老油子警察已經心虛,已經有點不知所措了。

現在罐頭廠正處於變革前的關鍵時機,廠裏各方麵勢力非常複雜。雖然在他前世的記憶的沒有找到罐頭廠破產和拍賣的過程**現什麽流血事件,也沒有找到相互鬥毆的記憶,但有備無患遠好過臨時抱佛腳。因為罐頭廠現在的走向與它本來的曆史走向將發生重大改變,至少廠裏現任班子將被斷然地下令就地免職,這是前世曆史所沒有的,會不會造成大的衝突,張修遠沒有把握。有的人視權力如生命,在他們預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剝奪,個別的人會不會鋌而走險?

沒有多個,一個滿臉絡腮胡子和一個身材單瘦的兩個警察跟著老油子後麵走了進來。張遠新這世沒見過這個絡腮胡子,但他還是一眼認出這個人就是這裏的一把手毛新奇。至於那個身材單瘦的人,張修遠也隱隱猜出他是派出所的指導員。

“嗬嗬,看來今天的收獲會超過預期啊,兩大巨頭同時出現。”張修遠心裏暗喜,同時想到很可能毛新奇已經與牛得益聯係過,不但從他們那裏證實了自己的身份,證實了自己沒有作案時間,而且他們還可能從牛得益那裏知道了自己是袁石開副縣長的準女婿。否則的話,他們怎麽可能擺出這麽大的陣營。

果然,毛新奇一進審訊室就熱情地伸出雙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張主任,真是對不起,誤會了誤會了,這是我派出所的同誌不對,我會好好教育他們,一定讓他們好好做檢查。雖然上頭的任務重,但也不能因為破案心切而這麽搞。張主任,為了表示我們派出所的歉意,我毛新奇和派出所的指導員崔健同誌

都匆匆從家裏趕了過來,當麵向你道歉。”

看到張修遠還留有稚氣的臉,他心裏立即認定張修遠有後台:完全是一個孩子嘛,能當上鄉企管辦副主任,絕對是後台硬紮的原因。這些王八蛋誰不能抓,偏偏抓來這麽一尊瘟神。

崔健指導員也認真地立正敬禮,說道:“張主任,我代表派出所的幹警向你表示誠摯的道歉,請原諒我們的幹警魯莽行事。同時請張主任指導我們的工作,促進警民關係更加良好發展。”他的心思跟毛新奇的心思幾乎一樣,心裏也將抓張修遠來的警察十八代祖宗都罵遍了。

張修遠冷笑道:“敢情我若不接受你們的道歉就破壞警民關係了?難道我張修遠和賀立副鄉長的兒子就是上級任務重的犧牲品?”

說話間,他將雙手從毛新奇的手掌裏抽出。那個年輕的警察和老油子警察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聽了張修遠的話,毛新奇和崔健同時一愣,想不到這個小年輕嘴巴這麽厲害,一句話就將他們的遮羞布扯得粉碎。

毛新奇尷尬地笑了笑,但臉上的表情隨即恢複正常,說道:“張主任,你誤會了,我們並沒有推卸責任的時候,這事無論從哪方麵來講都是我們的錯。這麽做,我們的執法不但不是保護廣大人民群眾,反而是在擾民。我們東郊區派出所一定汲取這個教訓,保證不會在發生這種誤傷人民群眾的事,我們也會對今晚那些負有責任的幹警進行處分。

張主任你是不知道,現在是大發展時間,治安任務非常繁重,為了解決我們警力不足的矛盾,我們從社會上招收了不少的聯防隊員。雖然這事解決了不少待業青年的工作,也基本解決了我們警力不足的問題,但隨之而來也帶來了幹警素質不齊的新問題。這次帶隊抓賭的人中,真正的人民警察隻有兩個,其他都是聯防隊員,所以……,當然,這些都是我們派出所、縣公安局的責任,沒有將他們培訓合格,出於工作的需要急於將他們安排在戰鬥的第一線。我們派出所一定以這次事故為契機,大張旗鼓地整頓幹警隊伍,清除隊伍裏的害群之馬。”

說到這裏,他轉頭對崔健道:“崔指導員,為了搞好這次整頓,你看能不能請張主任協助我們一下。如果隻是自查自糾,我擔心整頓不到位,我們的一些同誌可能礙於情麵而下不了手。”

張修遠不想聽這些官腔,也不想看他們演雙簧,未等崔健說話就cha話道:“兩位領導,時間這麽晚了,我們就不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我對你們派出所的整頓沒興趣,更不會幫你們清除什麽害群之馬而來當這個冤大頭。當然,你們也不會真心實意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