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困河心島

河心島方圓四五百米,擠著八戶人家,種了一堆堆的毛竹,推出了一條沙路。老漢的家就在正中的一間紅磚水泥平房內,屋簷下還掛著些臘肉。

駱纖纖膀著譚綸,兩人都是落湯雞,雖抱著胡搞一通,但衣服都是濕的,進了屋,老漢喚起睡著的老伴拿出衣服給兩人換了。

老漢在河心島活了一輩子,最高的官就見過鎮裏的鎮長,水利部是個什麽來頭,他連想都不敢去想,譚綸那一報名他就嚇到了。

本以為是對斷江村附近的十七八歲的小混混偷摸到河心島上來偷-情,哪能想到是中央下來的人。

駱纖纖換了身農家婦人的裝扮出來,碎花點的大棉衣,長發盤了起來,有種別樣的嫵媚。自動的擠在穿著破軍棉襖的譚綸身邊,借著老漢堆起來的炭爐,把濕衣服也用竹竿架在爐旁。

在老漢眼裏倒真是一對小情保的模樣,老伴還去拿了個錫壺,堆在炭爐的鐵架上,要給兩人燒一壺生薑茶。

“老人家,我想問問這對麵河堤的事。”等都忙停下來,譚綸就問起心裏盤算的事來。

倒不急著讓老漢叫起他嘴裏的後生,擺渡上岸回舊江賓館,既然來了,那不問出些什麽來,這水也白落了。

“啊,河堤?”老漢愣了下才想到譚綸說的是什麽,“就那些河圍子?”

叫河圍子嗎?譚綸也是一愣才點頭說:“就是那些,老人家,這河圍子是什麽時候動工修的?修了多久,您還記得嗎?”

老漢回想了一下,才說:“是去年秋汛剛過的時候修的,前後弄了兩個月,我家後生還跑去上了工,原說是管飯二十塊錢一天,結果就管個飯,白忙了兩個月。”

才修兩個月?駱纖纖都是無話可說,譚綸一來就認定這防洪工程有問題,倒不是沒來由的事了。

“嗯,前後就修了兩個月,我記得清清楚楚,從斷江村這一條下去,修到裕家村,足足十七八公裏呢,”老漢好不容易找到傾吐的人,話匣一打開就收不住,“修到一個月,我讓二毛回來,鎮裏還不讓,說是什麽國家重點工程,要是家裏有年輕人閑著的,不去的話,不單不給錢,還要罰款……”

“就是,二毛也不是沒工作的人,秋汛一下,我們家裏就要出工去江裏捕魚,這家中能上江的人原來就不多,少了個青壯,我和老漢都吃不消,等兩個月下來,秋汛一過,魚又少了,光這兩個月,我們都虧了**千,”老伴也在埋怨,“我們河上人家,一年就指著這春頭秋汛的,要是平常倒是沒什麽,唉,這事鬧的。”

來老漢家的路上借著手電筒的燈光,譚綸就瞅見島後拴停著十幾艘漁船,果然都是靠長江裏的魚來過日子的漁家。

“這河上人家不都住在河上嗎?怎麽又住島上了呢?”駱纖纖仰著白淨的臉蛋問。

“都是六年前的時候,政府要弄什麽上岸工程,所有的漁家都要脫船上岸,那時搞得可凶了,”老漢歎息道,“原說是要補助每家

三萬塊,結果拿到手才八千,這點錢哪裏能夠買得了房子?還說要我們換行,我們都打了一輩子的漁,轉行能做什麽?鬧大發了就讓我們在島上住著,船也留了下來,八千塊倒也沒收回去,我們自己拿些錢補上來,才蓋的這些屋子……”

說著話就見兩人揭門簾進來,兩個二十五六歲的漢子,全身黝黑,四肢發達,留著齊耳的碎發,染成金黃色,嘴裏還叼著根牙簽,邊用手頂住剔著牙,邊打量著屋裏的人。

稍矮的目光轉了幾圈,就凝在駱纖纖傲挺的酥胸上挪不開了。

“李行,陳梁,你們來我家幹什麽?”老漢從矮凳上站起來,看著兩人。

“怎麽?這都十二點淩晨了,你還亮著燈帶著外人扯閑篇,我們就不能來湊個熱鬧?”稍矮的叫李行,他一臉笑嘻嘻的給陳梁抬抬下巴,後者就去角落裏拿了兩張凳子過來,給他一張,自己也抱著臂膀坐下,瞧著駱纖纖的臉蛋,眼神流露著些嘴饞樣。

“行,要湊熱鬧就湊吧,”譚綸按住要發作的駱纖纖,笑道,“兩位小哥,我這正跟老人家說到那上岸工程的事,看你們的模樣,都是壯實的漢子,那上岸工程不說,那去年防洪工程你們也去上工了?”

“去了,”李行一拍大腿說,“媽批的,那回可給鎮上坑慘了,沒給錢不說,要敢鬧事,還都抓了起來,我跟陳梁就到鎮裏的派出所住了一夜,那些警察也沒敢拿我們怎樣,鬧事的人太多,結果都放了出來。”

上岸工程不說,光那防洪工程十七八公裏的河堤,這要加上河對岸,那就是三十五六公裏,兩個月就建好,這可不是蓋高樓,直接下麵打好地基,框架一攏,就直接澆注就好了。

譚綸都能猜著中間肯定有二包三包,甚至四包五包,而國家工程最多隻允許二包,這個允許倒不是國家對工程不負責,而是采用分片包幹,能夠加快工程進度,國外也是同樣做法。

但這防洪工程光聽這幾人說,中間的貓膩怕是大得嚇人,國家對每日上工用附近村子裏的青壯都有補償標準的,可這回到好,隻給個飯吃,連錢都不發。

聽李行說倒還鬧得很凶,可前生在國務院秘書三處,這河心島斷江村的事發後,查處舊江官員傳到上頭的文件裏都沒提過這件事,想著這裏頭可能問題不單是舊江市委市政府的了。

“你們是做什麽的?大半夜跑到島上問老漢這些事,不是鎮裏派來的吧?”陳梁瞧著駱纖纖就問。

他倒想等駱纖纖開口說句什麽,這妮子在他眼中看著就是sao貨一枚,下身早就蠢蠢欲動,若不是老頭和老伴在這兒,譚綸說話氣度,那舉手投足的架式都帶著官味,早就撲上去了。

隔著斷江村都還有一條河阻著,二三十米的距離,這在河心島他,數十人中,他跟李行就是霸王,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奸了她又怎樣。

“我們是上頭下來的……”老漢剛要開口,譚綸就笑著說。

上頭?比鎮上還要上

頭?是區裏來的人嗎?

李行眯著眼上下打量著駱纖纖,尤其愛瞧她那雙腳,白嫩得讓人想要捧起來親幾口,要是用那裏夾自己那裏,嘖嘖,光一想這滋味都受不了。

“區裏來的人?還要查去年的事?”陳梁沒再瞧駱纖纖,把目光收回來,看向譚綸。

譚綸一笑:“你們那次鬧事鬧得多大……”

話音未歇,頭上就傳來顆顆的落雨聲,起初是零散的一點,最後密集起來,像是酒吧裏酒桶裏的碎冰塊,一股老的扔下來,跟冰雹似的。

老漢起身出門去瞧,老伴就縮在炭爐後床上的棉被中說:“不是冰雹,可能是春雨,要是真下了大春雨,那你們今晚就沒法走了。”

譚綸跟駱纖纖相望一眼,看來兩人的運氣可真夠糟糕的,上回救了她也是下大雨,這回又被困在這河心島上。

陳梁回來臉色都變了:“好大的雨,上遊的水也衝下來了,一下就漲了快半米,行子,咱們是不是去把船給拴好?”

李行不情願的收回凝在駱纖纖臉上的目光:“真漲了?”

“騙你幹什麽?你要不去栓船,等船被衝走了,我們下半年就吃草吧。”陳梁瞪他一眼,轉身就往島後跑。

“我也去栓船,老婆子,你陪兩位說話。”老漢起身道。

李行不甘不願的跟著出了屋子,到門口還回頭瞧了駱纖纖一眼,恨不得將她剝個幹淨,生吞似的。

“一下雨就起風了,我這還有床多的毯子,你們倆裹一下吧。”老婆婆在床上扯下床軍毯,遞給譚綸。

他笑著把毯子蓋在駱纖纖跟他的腿上,兩人擠得更緊一些,縮在炭爐前。

老婆婆跟老漢都把倆人當情侶,在駱纖纖瞧兩人關係都沒定,算是情侶不算,她心頭也沒底。

毯子一蓋上,譚綸就禽獸似的在毯子下伸手去摸她大腿,隔著換上的花點棉褲,倒也就是小趣味,駱纖纖咬著下唇橫她一眼,拿手就去撥他的手。

手掌一觸,就被譚綸反手握住,掙了幾下都沒掙開,就由他去了。

“你們來查河堤,可這河堤剛修的,有什麽好查的?”老婆婆想了一陣,才問道。

“例行視察,就是剛修好才下來查,這些工程都是國家重點,撥下來的錢,總不能用在哪裏都不知道,那就白瞎了,”譚綸微笑說,“我們就想看看下邊是不是同上邊一條心的,說真的,老奶奶,剛聽你們說工程連說定的工錢都沒發,我就覺得古怪了,回頭還要再查查,要真有這回事,錢還得補下來,加倍補。”

老婆婆怔住了,這種事她可想都想不到,坐直了身子就說:“要真能補就好,加倍不加倍的那不打緊。”

譚綸笑笑,就見去栓船的老漢淋了雨跑回來,抖著身子上的雨說:“好大的雨,要等雨消了,可得有一陣了,幸好咱們島地勢高,要不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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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