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抉擇
回到白水之後，四大家族重新展開了談判。
此時時勢跌倒，原本處於絕對劣勢的梅、方二家占據了上風，雖然實力大損，但在白水城這個層麵的爭鬥而言，一個高端力量將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方天縱隻身斬殺了李開金、李開鐵以及李老嫗，以一己之力幾乎打殘了李家的核心武力，徹底將李家從四大家族之首踩入墊底。
三大家族頂尖高手被殺，李家徹底沒了話語權。
楚家的境遇也好不到哪裏去，族長對於自己的直係子嗣過於照顧，在四大家族爭鬥之前就已有矛盾的苗頭，這一次四家爭鬥讓一部分楚家的人脫離了本家，實力大降，和敗落後的李家相去不遠了。
而作為勝者之一的梅家則選擇了沉默。
最後的決定權在擁有方天縱的方家手中，這一次四大家族爭鬥，方家也折損了不少好手，但一個活著的方天縱，足以抵得上一切，一個年僅隻有十六歲且被“明王教”關照的天才少年，誰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方家的族長在方若山在此時顯現出了他極為鐵血的一麵。
他對楚家既往不咎，但前提是要求楚家跟隨自己以及梅家一道進攻李家，後者在拚死抵抗下死傷大半，幸存的人也被趕出了白水城。
家族爭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存不下一絲憐憫。
方家徹底接手原本李家的資源，三分之一劃撥給了梅家，至於楚家，毫無好處，權當他們當初背叛的懲罰。
這些戰鬥方天縱是用不著插手的，他一直躺在床上養傷，過重的傷勢讓他需要整整一個月才能徹底複原，而在醫生看來，至少需要一年的靜養。
病榻上的無聊休養讓方天縱開始思考如何將玄法融入進真氣的攻擊中。
這是一個很玄奧的命題，在洪大陸，不少豪門都擁有這樣的法門，代代相傳，但絕不外泄。
以方天縱此時的眼界和見識，是絕無可能領悟出來的，哪怕有蟒龍決如此神妙的心法在手。
揣摩與領悟是需要底蘊的。
方天縱忽然感到自己的武學底蘊太過貧乏。
白水方家，已然無法滿足他的口味了。
除了沉睡就是思考，昏沉中的一個深夜，方天縱從淺睡中醒來，抬頭看到了一對熠熠生輝的眼眸。
眼眸很美，就仿佛是她身後深沉夜色中的耀眼繁星，卻又具有蠱惑人心的魔力，看上一眼就再也不願挪開。
“小子，我救了你家族一命，也便是說，你的人情我還了。”婀娜的身影靠在窗沿上，她穿著一席玄色的長袍，袍子的質料奇特，做工更是華美異常，連同她麵龐上掩著的那銀色麵具，都精致的足以讓人屏住呼吸。
“額，我以為一般大人物都會給些額外的報酬的。”方天縱撓了撓頭，想了半天才冒出膽大包天的話來。
“小子，倒是怪貪心的。”銀麵女子並不因為方天縱的話語而懊惱，相反，還似有幾分讚許。
方天縱吐了下舌頭，暗道自己賭對了一把。
“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跟著我回教庭內，你會得到最好的發展，在日後的百年後，隻要你勤修不輟，再加上運氣不背的話，你至少會成為一代武宗，運氣好點的話，甚至能夠問鼎武尊之位。”銀麵女子淡淡的說道。
“什麽！武尊！”方天縱忽然又一種被人當胸轟了一錘的感覺，血液上衝，渾身熱血沸騰。
武尊，近乎是所有習武者的終極夢想，成為一個武尊才能證明自己真正屹立在了大陸巔峰，擁有掌控風雲的力量。
但洪大陸遼闊無邊，數以億計的武者都夢想成為武尊，但真正能夠做到的隻有寥寥幾人。
眼下的洪大陸，一共才隻有六個武尊而已。
方天縱不敢相信自己有可能成為一個武尊，以至於他忽略了銀麵女子的前一句話，他至少能晉升為武宗。
武宗者，開山立派，翱翔天地，自成一代宗師。
江湖十門，統治洪大陸地下世界，十門掌權者也不過是武宗之境罷了。
“可是，我修的法武雙修之道啊。”方天縱忽然冷靜了下來，他記起來法武雙修者極少有人能夠成就武宗，能修成武師就算天幸了。
銀麵女子傲然一笑，說：“那不過是你以為，在我‘明王’一脈的傳承下，法武雙修一樣能夠問鼎‘武宗’，照樣可以屹立於天地巔峰。”
“那，我若是不同意呢？”方天縱小心翼翼的問道，他自己都覺得這話有些欠抽。
銀麵女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很有股想把這小子一巴掌拍扁的衝動，不過她出身豪門，懶得和這小子計較，便說道：“那‘明王教’就欠下你一個承諾，隻要你開口，不是什麽推翻王朝當皇帝的荒謬願望，那麽，都會替你實現。”
“那成為大武尊呢？”方天縱不假思索的問了一句。
銀麵女子差點從窗戶上摔下來，惡狠狠的瞪著方天縱嬌叱道：“你腦殘啊，讓你跟我走不幹，現在又要繞回去，小子，你當本小姐好惹的麽。”
“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女人生氣會有皺紋的。”方天縱聳了聳肩。
銀麵女子微微一愣，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被調戲，還是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家子弟調戲，當即一雙眉目煞氣盡顯，冷冷說道：“不要以為和我很熟，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句話，我就把你削成人棍，帶回去養花，我有十五種藥方能確保你活下來，生不如死。”
“知道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方天縱打了個激靈，不再扯淡。
“這個決定你可以思考幾天，幾天後再給我答複也不遲。”銀麵女子倒不是個咄咄逼人的主。
不料方天縱卻忽然說道：“不用考慮了，我不會跟隨前輩您去‘明王教’的，我隻希望前輩能夠關照下我的家族，不受噬魂門的報複便可。”
“嗯，你確定沒有選錯麽？如果你成為‘明王教’的弟子，你的家族一樣會受到庇護的。”銀麵女子耐心的解釋道。
方天縱沉思了片刻，還是拒絕了銀麵女子的提議。
“不，如果可以
，我想讓我們方家的一個年輕弟子進入‘明王教’，可以麽？”
“你確定你是認真的？”銀麵女子明媚的眼神一瞬變的犀利。
不是誰都能夠拒絕明王教的誘惑，尤其是對於一個小城池的家族子弟而言，明王教的邀請理該是無法拒絕的。
但方天縱偏偏就回絕了。
“我是認真的，希望‘明王教’能夠接受我們方家一個年輕的弟子入教，至於日後，我不會忘記‘明王教’的恩情。”方天縱的語氣誠懇而又認真。
銀麵女子深深的注視了方天縱一眼，語氣忽然變得森寒，“小子，你就不怕我硬綁著你走麽？沒有人能夠拒絕‘明王教’，當朝天子都不能夠。”
方天縱卻咧嘴一笑：“不會，若要綁著我走，你又何必跟我多費唇舌，你早就做了。”
銀麵女子心頭輕輕一震，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小看眼前的少年，看似天真無邪的年齡竟有著迥異的城府以及深邃的眼光。
“有時候，你的一念之差就能決定你的人生起伏。”銀麵女子試圖說動方天縱。
方天縱忽然笑了，說道：“有著跌宕起伏的的人生才算完整，不是麽？”
“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要記住，你即便不是我‘明王教’的人，但你的家族也在我們的庇護下。”銀麵女子點了方天縱一句，然後若暗夜精靈般翩然起身，化作一道銀光消失於永夜之間。
方天縱看著銀麵女子遠去如瀾的身影，長長的鬆了口氣。
其實在他內心深處，還是向往“明王教”的，明寐王朝的幕後宗教實力堪比江湖十門之首的玄極宮，以方天縱這樣的小家族子弟能夠進入“明王教”就等於鯉魚躍龍門，飛黃騰達。
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方天縱有他自己深層的顧慮。
首先，他擁有“通天之路”這般神奇的密修異域，無論是其中的時間流速抑或是蟒龍決這樣的玄妙功法都是無與倫比的，方天縱沒有接觸過“明王教”的修煉之法，但他卻相信，即便是“明王教”至多也不過如此了。
他何必舍近求遠？
而且麻煩的是，一旦“明王教”發現了他的秘密後會怎樣？逼著他交出“通天路”，抑或是殺了他獲取“通天路”中的全部瑰寶？
一切都是未知的。
與其如此，不若放棄進入“明王教”的念頭，仔細修煉“通天路”中的功法傳承。
何況在他的內心深處，始終存著一份不與世同的孤傲鐵骨，他喜歡危險四伏的人生，不斷的超越自己，挑戰極限會讓他熱血沸騰。
“也許，是該去見一下溫蝶了。”方天縱看著窗外明媚溫柔的夜色，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中千頭萬緒。
今夜，將會是他在家鄉的最後一個夜晚。
明月，份外的圓。
【作者題外話】：今天是三八婦女節唉，不知道是不是該向讀我書的讀者妹子們道一聲節日快樂呢？嘿嘿，祝大家節日快樂吧，這一天，但凡是爺們都該向母親和妻子送上一句祝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