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秘炫紋師（下）
方天縱和小胖子方天實一路說說笑笑，二人又去買了不少牛肉包子，可就在他們轉過路口的時候，忽然狂風大作，刮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小胖子驚的直閉眼，可等他眼睛睜開時，忽然發現方天縱離奇消失了。
“天縱，天縱，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小胖子驚駭的大吼，但四周的房屋牆壁同時崩塌，掀起煙塵彌漫，斷了其出路。
路人紛紛側目，但無人敢上前一探究竟。
………………
荒郊野外，月滿中天。
方天縱是被一陣滲骨的涼意給驚醒的，他打了個噴嚏，然後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山穀中，四周隻有貧瘠的山石和野草。
“怎麽回事？我怎麽會在這裏？”方天縱微微一愣，接著極快的運行一遍真氣，運行無礙之後又察看了一下身體四肢是否有哪裏受傷了，最後才摸了摸指間的藏納戒，發現一切完好之後，心頭才一鬆。
沒有受傷的方天縱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這山穀他算不上陌生，左眼睜不開的十五年中，他幾乎玩遍了白水城附近的所有荒山野鄰。
“這不是藏風山穀麽！我怎麽會在這裏？”方天縱有些訝異，藏風山穀乃是白水城外最偏遠的一座山穀，因為地勢奇特，風聲會在其中曲折回蕩，才有藏風的雅稱，不過此時方天縱沒心情品味深夜中藏風山穀的奇特回音，站起身意欲離開。
“想走麽？”
突然之間，一個沙啞難聞的聲響在方天縱的耳畔猶如鬼魂般梟梟而起。
方天縱猛然一驚，轉身四顧，卻發現毫無人影。
“怎麽，你是在找老身麽？”
方天縱的身前忽然現出一個身穿黑袍的老嫗，她站在一顆巨石之上，眼神有若實質之刀，冷冷的逼視方天縱。
這眼神委實犀利，方天縱頓覺心頭一片寒涼，不敢稍作動彈。
“白水方家後輩見過前輩。”方天縱向來機靈，一看不對勁趕緊躬身作禮。
老嫗卻冷哼一聲：“哼，少套近乎，小子，老身問你，你那兩枚炫紋從而得來的？老實說，否則，區區一個白水方家這樣不入流的角色，老身翻掌便能讓其覆滅。”
方天縱聽聞此言卻是心頭一動，“不對勁，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老太婆詢問我炫紋的出處似乎有所指，我的炫紋得自通天路之中，若是告訴了她不是找死麽？”
但方天縱又不敢胡說八道，這老嫗神秘的很，能夠於悄然不覺中將自己帶走可見修為極高，萬一觸怒了對方下場定然很慘。
一時之間，方天縱不知如何回答。
可就在此時，他忽然靈機一動，躬身問道：“敢問前輩可是楚家請來的炫紋師？”
話剛出口，一股澎湃如海的大力臨空而降，恰如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方天縱的脖子，將他虛空抬起。
方天縱頓覺氣息短促，氣血凝滯，渾身難以動彈。
那老嫗這才冷笑著說：“小子，少說廢話，老身問你什麽就答什麽，休得扯皮，否則，老身有九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方天縱無法動彈，拚盡全力才能微微點頭。
老嫗這才一拂袖，那澎湃如海不可抗拒的力量頓時消失。
“咳……”，方天縱跌落在地，大聲咳嗽，剛才差一點就窒
息而亡。
“回稟前輩，這炫紋的來源不是不能說與你聽，隻是晚輩怕說出來之後會被人滅口。”方天縱坐在地上，故作猶豫的說道。
“滅口？”老嫗冷笑一聲，“你就不怕老身現在就把你滅了？”
方天縱聞言心頭一寒，抬頭一看，夜色雖然沉寂，但微弱的星光還是能夠映照出老嫗枯樹般的麵龐，以及一對似乎能照人魂魄的冷厲眼瞳。
方天縱趕緊低下頭，說道：“是李家的人交給我的。”
“胡說！”老嫗雙眼一緊，當即又是一股大力滾蕩而出，方天縱頓時又浮空而起，氣血上湧，臉色漲成了豬肝。
“白水四大家族之中，以李家最強，李家的人怎麽可能將兩枚炫紋交給對手，更何況兩枚炫紋對於你們這些破爛家族而言完全是無法承受的，方天縱，你莫不成真以為我不敢動手殺你不成！”
老嫗聲如斷鐵，殺氣四溢。
方天縱卻支吾著說道：“前輩，有……有隱情。”
老嫗眼中寒芒閃過，氣力頓消。
於是方天縱再度摔在地上，他一手摸著屁股，一手摸著喉嚨，表情痛苦且無辜的說：“前輩，李家的人獨霸白水城。”
老嫗卻皺眉問道：“李家的人想獨霸白水城和送你炫紋有什麽關係？小子，你莫不成在尋我開心？”
方天縱趕緊搖手說道：“豈敢豈敢，前輩你聽我仔細說來，李家的人想稱霸白水城，首先就要鏟除其餘三家，不過以目前的實力而言明顯做不到，因此他們才想了一條陰毒之計。”
“送你炫紋，助你方家增長實力？”老嫗冷笑一聲。
方天縱卻歎息著說：“唉，前輩你是有所不知啊，我自小孤苦，父母雙亡，也不受家族待見，還是個半瞎，李家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找上我，替我私下請名醫治好左眼，然後又贈我炫紋，便是希望我能夠在方家崛起，從而進入家族上層，作為內應。”
方天縱說的話半真半假，一時間倒讓人難以分辨。
老嫗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就這樣出賣你的家族？”
方天縱忽然抬頭，高聲說道：“方家待我如貓狗，我若是不答應李家，一樣會被滅口，與其如此，倒不如奮力一搏。”
此時方天縱直覺認為這老嫗必然是傳聞中楚家的那一位神秘炫紋師，因此先將禍水東引，牽扯上李家再說。
畢竟，李成絕也擁有一枚黑鐵武紋，從這一點衍生出去，編造的故事不算離譜。
“區區一個白水李家能有如此財力，接連購買三枚炫紋？”老嫗冷聲問道，直指關鍵所在。
好在方天縱腦子轉的極快，早就有了對策，又是搖頭說道：“前輩，你是知不道啊，這白水李家極有可能是噬魂門的分支，據他們說，噬魂門要重回中原，以噬魂門的實力區區三枚炫紋又算得了什麽。”
“這樣……。”老嫗若有所思。
方天縱見老嫗的神色似乎有所聳動，趕緊說道：“前輩，晚輩是無辜的，真心無辜，望前輩放在下一條生路。”
老嫗皺眉，嫌棄的說道：“你這麽怕死，真是枉為男兒。”
方天縱卻苦笑著說：“前輩，活著才是男兒，死了就是男屍了。”
老嫗一時竟無言以對。
但接下來，老嫗的口風忽然一轉：“小子，你說的倒也有趣，不過，既然你的秘密被老嫗撞破了，你除了死就隻有投靠老嫗這一條出路。”
方天縱頓時大義凜然的說道：“晚輩願意投靠前輩。”
老嫗點頭說道：“很好，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方天縱趕緊大拍馬屁：“前輩你乃是堂堂的炫紋師，修為又如此高深，相比之下，脅迫我出賣家族的李家人不及您萬一，我若是再不識趣，那就是天下間一等一的蠢貨了。”
方天縱說話之餘又瞅了下老嫗的臉色，發現對方的臉色似乎有所鬆動，又接著說道：“前輩，晚輩修為淺薄，現在跟隨了前輩必然會和李家翻臉，不過早晚的事而已，前輩您看為了增長晚輩的實力，您是不是給點……”
老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小子真是打蛇隨棍上，還沒熟絡就想要好處，當下沒好氣的喝斥：“做你的夢，這就想要撈好處，老身炫紋沒有，一記耳光你要是不要？”
方天縱也不惱怒，隻是訕訕一笑，摸著頭說道“晚輩說說而已，說說而已，前輩莫怪。”
老嫗聽聞方天縱的話，又看了一眼這個麵容清秀的少年，心頭卻是生氣不起來，揮手說道：“罷了，你這小子倒也有趣，好處老嫗現在給不了你，不過有句話倒是能送你。”
“什麽？”方天縱頓時打起十二分的認真。
“你走的法武同修的路子，你的心法很高明，不過，法武同修是世上最難修行的一條路，自古以來，法武同修者鮮少有人能夠成為二十階以上的傳奇強者，這條路，起初看似很強，但越走路卻是越窄的，你如今要做的是積累真氣，盡早形成‘氣漩’，否則的話，一場消耗戰就足以讓你真氣枯竭，束手就擒。”老嫗一反最初的冷厲，語重心長的點評道。
“多謝前輩賜教。”方天縱回味對方的指點，多少有些領悟。
“去吧，再不回去方家的人就要傾巢出動找你了。”
老嫗一拂袖，方天縱頓覺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倒飛而出，瞬間飄出數十丈開外，落下時卻是雙腳穩穩落地。
方天縱心頭大為敬佩對方的修為，可抬頭看時，遠處哪裏還有老嫗的半分蹤影。
“這老太婆果然厲害，我還是先回去再說。”方天縱略一沉吟，發力就向山腳下狂奔而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之後，老嫗才從陰影中現出身形。
“這小子，滿口胡說八道，也虧得他這麽短的時間內能編出一個圓滿的故事來，若不是本小姐對他手腕上的朱雀印生出感應，還真能被他給蒙騙了。”老嫗望著方天縱遠去的方向，不由狠狠一咬銀牙。
老嫗不是旁人，正是昔日在無名山穀搜尋遠古重寶的少女，本來易容藏在楚家，後來聽聞“握杖者之爭”中爆出了噬魂門的人，她順藤摸瓜，先是抓了李家的人審訊一二，未有結果，卻得知了方天縱這匹黑馬的古怪，因此，才趁著他外出時將其擄獲審問。
誰曉得方天縱膽大包天，出口就是故事，好在她也不急著揭穿，看這小子如何演下去。
“不過看來‘星髓’寶貝的下落多半落在這小子的身上，本小姐且細細查來，不可打草驚蛇。”
少女暗自下了決定，身軀一縱，頓時化作一道烏痕消失無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