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秘炫紋師(上)
方天縱冷笑一聲，不再顧及其餘三人的臉麵，帶著方天實向門外而去。
“不許走！'
李成絕的身影一晃，下一瞬，疾風血脈天賦發動下的他已然橫亙在方天縱之前。
“怎麽，想要動手？”方天縱冷冷的看著李成絕，又回過頭來看了梅念雪與楚無歸二人。
二人不約而同的別過頭。
“東西不扔下，今天別想出這個門，方天縱，你就算再厲害，對上我們三個會有勝算麽？”李成絕的聲音陰冷，一如他的目光。
方天縱卻仰頭一笑，說道：“李成絕，你好歹也比我大上個四歲，這麽大的人了，行事為什麽還如此衝動？”
李成絕頓時額頭青筋畢露，拳頭緊握。
方天縱無視他的反應，指著身後的梅念雪與楚無歸淡淡的說：“你看他們兩個就比你聰明多了，勝者有資格處理獲取的一切，四大王朝權貴間的約定向來是有效的，你我好歹也算白水四大家族的人，難不成敢違背這個約定，若是這樣，這東西你拿回去也是給你的家族丟臉。”
李成絕無話可說，隻是沉聲低吼：“方天縱，你不要逼人太甚。”
一旁的梅念雪也溫言相勸：“方天縱，你出的價格太離譜了，我們到底還是家族小輩，一時間哪裏能夠去籌備這麽多的銀子？”
“想還價？”方天縱忽然對著梅念雪莞爾一笑，他忽然將楚無歸的精鋼短弩取了出來，握在手中把玩，淡淡的說：“精鋼短弩，明寐軍隊製式武器，這東西市麵上買不到，如果我拿去賣給楚家之外的人，你覺得別人會不會出高價收購？”
楚無歸頓時微微變色，精鋼短弩這玩意有價無市，但重要的是，保命效果極佳，對楚無歸這樣謹小慎微的人而言，無疑是一件極好的防身殺敵利器。
至少在成為十階的大武士之前，精鋼短弩都很有效。
“方天縱，你狠！”楚無歸不敢想象失去這一把精鋼短弩後的下場，家族的資源正逐漸向楚無休身上傾斜，他必須自己為自己做些什麽。
楚無歸咬著牙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狠狠的摔在桌上，一把搶過方天縱手中的精鋼短弩，奪門而去。
方天縱撇了撇嘴，打了個響指，小胖子方天實頓時喜笑顏開的將銀票收攏好，仔細數著。
“老大，數目不錯。”小胖子數完之後不忘在方天縱耳邊嘟囔了一句。
方天縱又轉身看向李成絕，從藏納戒中取出一枚玉佩，搖晃著說：“如果有個年輕公子早年喪母，其母死前隻餘留下這一件玉佩，李公子，你會不惜代價將它贖回去麽？還是就這樣算了？”
李成絕的麵色數度轉變，最終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方天縱索要的銀票數目，扔在桌上。
“李公子果然性情中人。”方天縱雙手將玉佩奉上。
李成絕接過玉佩，深吸一口氣，深深的盯視了方天縱一樣，沉聲說道：“方天縱，你記著，風水輪流轉，這‘恩情’李某記得了。”
“我這個人記性不好，不過李公子若是願意奉還，隨時接著。”方天縱毫不怯懦。
李成絕一語不發，轉身大步離去。
此時，包廂內就隻剩下了方天縱與梅念雪以及小胖子方天實三人。
方天縱好整以暇的又坐了下來，給自己又續上了一杯蘭花茶，也不說話，隻是翹著二郎腿悠然自得的喝著。
片刻之後，梅念雪歎息一聲，說道：“方公子，能不能單獨聊兩句？”
“好，可以。”方天縱使了個眼色，小胖子方天實頓時屁顛屁顛的走了出去。
梅念雪這才說道：“那青木玄杖已然斷了，難以使用，不知方公子可否便宜一些？”
梅念雪是極美的少女，瓜子臉，長長的睫毛，眼眸如水，委婉時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風情。
但方天縱卻是摸著鼻子一笑，說：“梅小姐，有兩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第一，我看上去很像色狼麽，第二，若是這青木杖不值一提，梅小姐又怎會赴約？”
“不解風情！”梅念雪嫣然一笑，俏皮的吐了下舌頭，然後挪步坐到方天縱的對麵，給他續了杯茶，說道：“方公子，有什麽指教請明說吧。”
方天縱卻笑著問道：“不就是買賣麽，還能有什麽指教？”
梅念雪笑著微微搖頭：“方公子，你很聰明，這一點我不否認，但若是都當別人傻子，那就沒意思了。”
“哦，這話從何說起？”方天縱低下頭，飲了一口蘭花茶，麵容平靜。
梅念雪將垂落的發絲攏到耳後，淡淡的的說：“方公子之所以先找楚無歸買賣是因為他這個人重利益，精明但卻短視，精鋼短弩對他的重要性兩年內無可替代，從這一點而言，楚無歸是沒有談判的資本的，而一旦打開了楚無歸這個缺口，向來意氣用事的李成絕就成問題了。”
方天縱低頭喝著茶，始終沒有說話。
梅念雪卻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坐在桌邊喝茶的清秀少年一眼，心中不無感慨，握杖者之爭前，方天縱的名字在四大家族第三代的傳人中，是最邊緣化的存在，唯一的痕跡就是伴隨著他出生後的種種不幸，但握杖者之爭後，誰家少年的鋒芒的能抵得上方天縱萬一？
他就仿若橫空出世的流星，光華萬丈。
最可怕的是，在其如同彗星般崛起的修為之後，還藏著一刻深沉智慧的心。
想到這裏，梅念雪又自嘲的一笑：“其實從你進來宣布贖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成功分化我們了，楚無歸和李成絕已然不再相信我，從這一點而言，我們這個同盟輕易便被你瓦解。”
“梅小姐，你的眉毛很好看，皮膚也很好，難怪你向來有白水第一美人的讚譽。”方天縱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梅念雪卻不無沮喪的說道：“別奉承了，說吧，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不虧是玲瓏心的傳承，就是高明。”方天縱豎起大拇指，然後說：“青木杖賣給梅小姐的價格絕對便宜，這一點，是沒什麽好讓的了，若是梅小姐執意想不花銀子贖回，倒也有一個辦法。”
“我本人願意購買一萬兩紋銀的金創藥，內服和外敷皆可的那一種，希望梅小姐能夠促成這一筆買賣，我希望至少是七五折。”
“你要這麽多金創藥幹嘛？方家有大動作？”梅念雪吃驚的問道。
“不，和方家沒關係，純粹是我個人的緣故。”方天縱擺擺手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原因不方便講，但我想做這一筆買賣，就看梅小姐有沒有興趣了。”
四大家族各有產業生意，其中梅家以藥莊起家，財大氣粗，藥源最廣。
梅念雪沉吟一番，以手輕敲桌麵，最後說道：“這麽大一筆金創藥，七五折我做不了主，不過八五折問題不大。”
“可以，不過我希望能在三日內先替我湊齊兩千兩的數目。”方天縱點頭應道，八五折算是一個很公道的價格，市麵上能打到九五折就算不錯了。
“問題不大。”梅念雪點了點頭。
“那好，今天的見麵很開心，梅小姐，希望你我能夠長期合作下去。”方天縱從懷中取出那兩截斷裂的青木玄杖，遞給了梅念雪。
梅念雪接過玄杖，忽然抬頭問道：“你這家夥，是不是故意離間我梅家與楚、李兩家的關係？”
這麽大一筆藥物的流動，其餘兩家絕無可能察覺不到的。
方天縱卻撇嘴說道：“我說不是，梅小姐會信麽？”
梅念雪微微一愣。
但旋即方天縱卻笑著說：“記得，這是屬於你我兩人的秘密哦。”
說完，笑著轉身離去，但在離開包廂之前，他忽然又轉過身說道：“梅小姐，最後離開的人買單哦。”
然後，消失不見。
梅念雪先是錯愕，接著領悟過來，沒好氣的嬌叱：“小氣鬼，摳門，方天縱，你真好意思開的了口。”
………………
蘭桂坊外，小胖子方天實早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手中拎了一大包東西。
方天縱便走便問：“喂，讓你買的東西買了沒？”
小胖子口中還塞著半塊蘭花酥，不迭的點頭，咽著說：“恩，買了，三包蘭花茶，十包蘭花酥。”
“都掛的梅念雪的賬麽？”方天縱其實關切的是這個問題。
“恩，聽老大你的，都掛的那丫頭的賬。”
“很好，這樣才劃算。”方天縱拍了下小胖子的肩膀，哈哈一笑。
“喏，這是一千兩紋銀，吃的咱兩也平分，拿去吧。”方天縱倒是很講義氣。
一千兩銀票對小胖子方天實而言，絕對算是一筆橫財，不過他還是替方天縱著想的問道：“老大，我有兩個問題不明白。”
“放。”方天縱拆開一個荷包，取出一塊蘭花酥扔進口裏。
“第一，梅家那妞很標致啊，為啥你不泡呢？還讓人家花錢。”小胖子顯然很八卦。
“你懂什麽，漂亮能當飯吃麽？對付那樣的妞，強大才是王道，你風度再多都是沒用的東西，何況我現在也沒時間去泡妞。”方天縱白了小胖子一眼。
小胖子“哦”了一聲，神態卻頗為可惜，然後又問道：“可是還有一個吊墜呢？那好想是楚無休的，這小子沒來啊，東西沒脫手啊。”
方天縱卻敲了他一記暴栗，“天下好事你想都占盡麽？賺這麽多銀子知足吧，他不來是他的損失。”
“損失？我不懂，不該是我們的損失麽？”小胖子摸著頭，一臉費解。
“本少什麽時候做過虧本買賣？”方天縱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四大家族子弟中誰和楚無休的關係最差？誰和他的關係最差就把這東西賣給誰，讓他去惡心死楚無休。”
小胖子恍然大悟，連豎大拇指：“厲害，老大，果然厲害。”
方天縱和小胖子一路有說有笑，殊不知就在二人身後的一處高樓之巔，一個詭異的人影正屹立其上，目光掃過二人，最終固定在方天縱的身上。
“哼，小家夥，終於逮到你了。”
聲音沙啞難聞，如同鈍鐵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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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