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虛此行

可是當她看到背對著自己的楚浩軒抬起胳膊抹嘴的動作時,她的心瞬間沉了下來。

雖然背對著楚浩軒,但是憑著蘭心的聰明,還是猜測出楚浩軒此時的動作了,她興奮的心情隨之一落千丈,她清楚地知道,楚浩軒在嫌棄她。

有了這樣的認知,蘭心不覺在心裏自嘲了起來:“伊蘭心,你還有被愛的機會了嗎?一個失身的公主,即便再高貴,那也是被人踐踏過的,還怎能昂首做人?別說浩軒哥哥嫌他髒,就連她自己都嫌棄自己,你不該再癡心妄想了,該醒醒了!”

雖然心裏一再告誡自己,告誡自己不該再動情,可是蘭心的心裏還是埋著一絲不甘心的情意,沒有辦法,她無法斬草除根。

苦笑著收斂花癡的心神,蘭心默默轉身,走到了一旁。

楚浩軒調整好慌亂的心緒,側耳傾聽一番,當確認殿外沒有人的情況下,又開始翻找。

看到楚浩軒仔細認真的搜查,蘭心甚是好奇,浩軒哥哥到底在找什麽呢?

“你在找什麽?說說看,蘭心可以幫你。”蘭心終於沒有控製住自己,開口問道。

哪知蘭心的一番好意人家根本不理會,楚浩軒隻是冷哼一聲,並沒有回話。

如今,就算是有蛛絲馬跡,恐怕也會隱藏在不易發現的地方,即便跟這個丫頭說了,她也幫不上什麽忙。

見楚浩軒不待見自己,蘭心神色黯然,悄悄坐到了床上,呆呆地看著楚浩軒四處翻找。

周圍的一切,楚浩軒都經過了一番仔細的搜尋,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根本什麽也沒有找到,難不成這次就白來了?

想到此,楚浩軒深深提氣,煩躁地來到床邊,蹙眉看著蘭心,一把將她扯到了地上。

蘭心本是坐在床上的,沒有防備到楚浩軒突然的動作,被他用力地甩到了地上,雙眼氤氳著委屈的淚水,無力地倚靠在床邊。

將蘭心從床上弄下去以後,楚浩軒開始抖落被

子,希望能發現什麽。

蘭心身子向後縮了縮,促使脊背緊緊地靠著床,雙手隨意地拄到了床下的空隙裏,有些畏懼地看著楚浩軒。

楚浩軒頻頻蹙眉,屋子裏每個角落都翻遍了,一無所獲,若這裏還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那母後要是真的死於非命,她注定要沉冤難雪了。

想到這些,楚浩軒不禁有些黯然,他顧不上猶坐在地上委屈盯著他的蘭心,心煩意亂地查看著。

蘭心依靠在床邊,單薄的身子又往後縮了縮,雙手幾乎都伸到了床下麵,她就是害怕,害怕這樣的浩軒哥哥。

就在這時,蘭心的纖手似乎觸到了一個軟綿綿的小物件,她將手又往裏麵探了探,抓到了那個東西。

蘭心放到眼前看了看,原來是一個已經很舊了的香包,那相報上落著厚厚的一層積塵,已經看不出它本來的麵貌了。

端詳了很久,蘭心猛然抬頭,怯生生地問道:“浩軒哥哥,你要找的可是這個東西?”

安靜的屋子裏,蘭心的一句話雖然聲音不大,卻尤為突兀,足以引起楚浩軒的注意了。

楚浩軒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回眸狐疑地望著蘭心,心裏猶在猜疑,她會發現什麽呢?

當他的目光從蘭心的臉上下移,落到蘭心手裏的香包時,不覺定在了那裏。

伸手一把奪過蘭心手上的東西,楚浩軒急切地拍掉上麵的積塵,仔細端詳了起來。

這香包並非母後所有,那會是誰的呢?

突然,楚浩軒在香包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處,發現了玄機。

看到上麵的字,楚浩軒那有如冰山的臉,忽然牽起了難得的笑意。

原來,那香包的小角處繡著一個微小的“芸”字,就憑這香包,楚浩軒就敢斷定,馬芸一定與母後的死有關係。

多年前的一幕,出現在楚浩軒的眼前。

楚浩軒記得很清楚,那些日子,母後的身體一直不好,臥

病在床,很多太醫都來看過了,卻是毫無辦法。母後就這樣一天比一天嚴重,甚至水米不進。年幼的楚浩軒在母後的身邊,不知抹了多少眼淚。

那日,他被人帶到母後的寢宮時,馬芸與楚恒軒就已經在場了。聽人說,馬芸和楚恒軒是來探望皇後的,卻沒有想到皇後突然病危,乘鶴西去。馬芸在母後的寢宮裏,哭得淚人一般,就好似自己的親姐妹歸西了一樣。

眾人都圍在母後的床邊,摩肩接踵,步伐紛亂,楚浩軒費了好大的力氣,方才從眾人身邊擠了過去,見到了母後。

當時的母後,安靜地躺在床上,無聲無息,隻是那沒有閉嚴的眼睛,似乎還在告訴人們,她並不想死。

那時的楚浩軒還很小,他沒有明白母後想要告訴他的東西,後來再想一想,母後當時肯定不是自然死亡的,而是他殺!那沒有閉嚴的眼睛其實是在告訴自己人們,她是被害的,否則不會死不瞑目的。

看到手裏的香包,楚浩軒已經明白了,肯定是馬芸下的手,否則母後怎麽能這麽快就仙逝了呢?

可是單憑一個香包,並不足以說明馬芸就是凶手,而且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就算是馬芸,她也不會輕易承認的。

而更讓人擔心的便是,父皇對馬芸的寵愛。這麽多年,楚浩軒看到了馬芸在父皇心裏的位置。當年父皇剛剛把馬芸接回宮裏,就封了一個皇貴妃的名分給她,這對於出身貧賤的女子來說,是相當榮耀的,而且地位僅次於皇後。

雖然很多大臣反對,可是仍然沒有改變父皇的心意,何況父皇也有理由堵住了悠悠眾口。因為馬芸是帶著皇長子楚恒軒入宮的,這樣的封號對於她來說,一點也不過分。

所以,單憑一個香包就斷定馬芸是凶手的話,一定會招致父皇的偏袒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想起這些,楚浩軒剛剛湧起的興奮之情,瞬間又被澆滅,他無力地跌坐在床上,望著手裏的香包暗自發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