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虛驚一場

正心猿意馬之際,門鎖突然被人扭響。不等寧正熙反應過來,大門推開,一對年輕男女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不知所措了。

那男的愣了愣神兒,立即反應過來,用英文對寧正熙厲聲質問道:“你是誰?”

他明明長著一張東方人的麵孔,遇到驚嚇時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英文。看來又是個在國外出生國外長大的東方人。

寧正熙用英文流利地回答:“我隻是個無名小卒,有人帶我來這兒,我就來囉。”

“有人?是誰?”男人滿臉狐疑,將同他一起進來的女人護在身後,警惕地盯著他,如臨大敵。

寧正熙隻是和善地笑了笑,沒有吭聲。這個男人明顯不夠友善——也難怪人家不友善——晚上高高興興帶著女友回家,突然看到家裏坐著一個陌生人,能友善得起來嘛!

遇到不夠友善的人,他的態度往往是保持沉默,以免說多錯多。再說,這地方是顧安然帶他來的,有什麽事,問她最清楚不過,他又何必白費唇舌。

男人卻自己先亂了陣腳:“你想要怎麽樣?”

寧正熙很是無奈:“我什麽都不想啊。”

他回答得越坦率,男人反而越緊張。在燈光的印照之下,他的額頭上已滲出點點汗珠。

“帶你來的人呢?”他冷眼環視著四周,似在探查屋裏是否設下了埋伏。

寧正熙不由笑了起來:“她在浴室裏呢。”

男人這才聽到了流水的聲音。他長長籲了口氣,緊張的神情一下子放鬆下來:“是安然帶你來的吧?”雖然是發問,但那語氣聽來,卻是十二分的肯定。聽他陡然報出這個名字,寧正熙不覺一怔。

他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年輕的男人,對他和顧安然之間的關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明明正值盛夏,這個男人倒一絲不苟地穿著黑色的西裝,身邊的女伴也穿著禮服長裙,他們應該是去參加了什麽麽PARTY回來的。

男人麵容清秀,是屬於那種溫雅型的,卻有著一臉桀驁不馴的表情,他的西裝裏麵配的那件白色的襯衫上方恣意地揭開了兩個扣子,雙手斜插在褲子口袋裏,透出一番隨意的個性,頗有點“藝術家”的

感覺。

他是誰?安然安然叫得這麽親熱,是她的男友,哦不,前男友嗎?

唔,一個女人在走投無路之下來找前男友尋求幫助,也很自然啊……

見他沒有回答,男人上前幾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臉色驟變:“你不是跟安然一起來的?”

有話好好說嘛,幹什麽這麽喜歡動手動腳的!

寧正熙微微一笑,男人不覺一滯。

他這鎮定自若的氣勢倒叫對方著實糊塗了。

趁那男人愣神之際,寧正熙突然抬手反攻,又準又狠地捏住了他的手腕,男人吃痛,呲牙裂嘴地慘叫一聲,鬆開了他的衣領。

“你到底是誰?!”男人掙紮著,眼中的恐懼越來越深。

寧正熙緊握著他的手腕不放,霍地站起身來就勢用力,他疼得一個趔趄倒在了沙發上。

“家齊!”跟他一道進來的女子見狀,禁不住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呼喚,“你怎麽樣?”

這個叫家齊的男人咬著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女人急忙道:“我們報警吧!”

“不要~~!”家齊立即喝止。

女人急得大哭起來:“那現在怎麽辦?”

恰在這時,顧安然換了一件摸胸裙走了出來。

溫漉漉的長發隨意斜堆在胸前,鮮豔的裙像團火簇擁著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沐浴過後的她,宛如一株出水芙蓉,清冽,冷傲,又不失柔美。

屋內的另一個女人眼裏露出了一絲嫉恨。

寧正熙不由看得呆了,手上跟著鬆了勁。家齊趁機掙脫他的束縛,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著顧安然大聲嚷嚷道:“你這算怎麽回事嘛!招呼不打一聲就跑來,還帶了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來!你不覺得這樣太過份了嗎?!”

顧安然微微一笑:“他是我的保鏢。”

“保鏢?”家齊很是不屑。

“保鏢?”寧正熙亦是一愣,“難道不是司機嗎?”

沒等他糾正,家齊突然向他偷襲,一拳迎麵擊來。就在這一瞬間,寧正熙幾乎是下意識地偏了偏腦袋,順勢抬起了手。

家齊的拳頭來不及改變方向,貼著他的臉揮過去,卻很快被他的大手包住,緊緊攥在了手心。家齊拚命想抽出手來,卻被他緊緊扣住,動彈不得。

嗬,想不到自己會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真不知要等到他恢複記憶後,他會是何等優秀的人才呀!

寧正熙心中很是得意了一陣,抿著薄唇微微一笑,滿是挑釁地問:“怎麽樣?還想再試試嗎?”

家齊冷哼一聲,明知自己不是對手,卻仍是死要麵子:“我沒那閑功夫!”

顧安然忍俊不禁,又怕讓人看到,隻好掩住嘴偷偷笑。

她早已領教過寧正熙的“高招”,這個看似草包的男人原來竟是深藏不露的;嗬,給家齊一個教訓也好,叫他以後不敢再以貌取人。她在對麵的沙發坐了下來,故意拿捏著女主人的架勢,對寧正熙說:“你可以鬆手啦。”

寧正熙很是配合地放開家齊,好像對這位女主人果真服服貼貼。

家齊有些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他像警察盯著慣偷一樣盯著寧正熙,犀利的目光在他臉上身上掃來掃去,那感覺,就像有兩隻毛毛蟲在臉上肆無忌憚地爬行,隻看得人心煩意亂。

寧正熙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回望著他,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顧安然看了看他身旁那位目瞪口呆的女人,放緩了語氣,問:“你還沒介紹這位小姐是誰呢。”

那女人條件反射般地回答:“我叫妮娜。”

家齊卻大聲喝止:“不要你管!”

女人立即噤聲,顧安然卻嗬嗬笑起來。

“妮娜,你好。”她向妮娜伸出手來,溫和地對她說,“真不好意思,讓你上家裏來,家裏卻這麽亂七八糟的。家齊也真是,這麽大了東西還到處亂扔。”說著,她竟像女主人一樣開始收拾房間。

家齊生氣地問:“你到底怎麽進來的?”

“這還用問?”顧安然已是麵露得意,“你的備用鑰匙總是藏在門外的花盆下。這麽多年了,這習慣還是改不了。”

“那又怎麽樣!”家齊已是氣急敗壞,索性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來,一把打掉了顧安然手中的雜誌,翻著白眼說,“我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