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不停試探
正是用早餐的時候，餐廳裏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感覺總有些不舒服。顧安然一向不喜歡這樣擁擠的場合，不覺皺了皺眉，說：“要不我們晚點再來吧。”
寧正熙揉揉肚子道：“晚點？再晚就沒得吃啦。”他四下裏看了看，輕輕拉了拉她的胳膊，說，“我看到有空位子了。”
順著他的目光，顧安然也看到了那處空位子，隻好說：“那好吧。”
兩人從人群中向著那處偏僻的空位子擠過去。大概是因為上麵還擺著上一波人吃剩下的餐盤，很多人不甘心替別人收拾桌子而放棄了這個位子。
寧正熙不覺撇了撇嘴：“看來‘非富即貴’的人群裏也有素質不高的呀。”
這裏早餐全是自助餐。餐廳要求客人們用完餐後自己將餐盤端到指定地方放好。想不到到哪兒都有不自覺的人。
顧安然坐下來，一邊收拾一邊說：“得了吧。要不是有這種人，咱們現在還站著呢。”
“嗬，那倒也是。你倒真是挺樂觀的。”寧正熙也跟著幫忙，很是殷勤地問，“你喜歡吃什麽，我去幫你拿。”
顧安然故意打趣道：“你什麽時候記起怎麽吃自助餐了？”
寧正熙答得理直氣壯：“他們怎麽做，我就照他們做好了。有什麽難的。”
顧安然滿是讚許地點點頭：“好呀，那你幫我拿點三明治，再加一杯橙汁。”
“就這些？”
“就這些。”
寧正熙很快端來了早餐。
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三明治，吃得又斯文又禮貌，好像教養很好的樣子，顧安然對他的好奇已是越來越強烈。
“誒，你以前是做什麽的，你還記得嗎？”她突然發問。
“以前？嗬！”寧正熙苦笑，“我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怎麽可能記得以前是做什麽的？”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卻不想那口水嗆到氣管裏，嗆得他直咳嗽，咳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顧安然起身攏到他跟前幫著拍打他的背部，幫他緩解窘境。她故意湊到他耳畔打趣道：“不至於問下你的工作就把你嚇成這樣吧！
”
寧正熙邊咳邊擺手：“哪有！我隻是……被嗆到！”
“是嘛！”顧安然一臉壞笑，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喂，你該不會是偷渡客吧？”
寧正熙擦了擦嘴，抬眼認真地看著她，說：“小姐，我失憶了誒。你要說我是偷渡客，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依我看，偷渡客應該上不了這艘船才對。”
“唔～～也對。”顧安然撇了撇嘴。
正如之前孫立偉曾說過，哥斯達號上的遊客，非富即貴，若真要偷渡，也登不上這艘豪華遊輪。
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個揭穿他“鬼把戲”的女人，於是提醒他道：“對了，之前有個自稱是你未婚妻的女人，也在這艘船上。不如我帶你去找她吧。把你交給她，也算是物歸原主。”
“未婚妻？”寧正熙眼中掠過一絲驚異，卻很快又笑起來，“你昨天晚上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有個未婚妻也在船上？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呀？”
顧安然一口橙汁含在嘴裏，差點噴出來。
她歪著腦袋指著他的額，沒好氣地說：“我真想不通你們這種人怎麽可以這麽大言不慚，這麽自我感覺良好。我昨晚上沒跟你提這件事，是因為你的那位未婚妻鬼鬼祟祟的，我一句話都沒說完她就跑掉了！跟你說了還不是白說！”
“那你現在又告訴我？”寧正熙滿眼戲謔，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她。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的說！
顧安然冷哼一聲，說：“因為我現在又看到她了。不如我現在就去喊她過來吧！”說罷，她竟當真揚了揚手，正要大喊，手腕處卻被他一把抓住。
“別喊！”他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調。
“為什麽？”這回輪到她看他的笑話了。
寧正熙壓低聲音說：“在我沒查清楚我是怎麽掉進海裏之前，我誰也不會見！”
“哦～～”聽他說得有理，顧安然隻好作罷。其實她根本沒看到何心妍，隻是嚇唬嚇唬他罷了。
麵對這樣無止境的試探和無止境的無結果，她也覺得有些厭倦了。她懶懶擺了擺手，說：“好吧，你的破事兒我不管了，快放手。”
寧正熙這才將手鬆開。
兩人吃到一半，寧正熙突然警惕起來：“小姐，我們快走吧。”
顧安然含糊不清地說：“我還沒吃完呢。”
寧正熙警惕地注視著她身後，低聲說：“我剛才看到一個男人正賊頭賊腦向我們這邊張望！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男人？什麽男人？”
顧安然正要回頭，卻被他喝止。
“別看！咱們要鎮定！”
見他一臉肅然，顧安然禁不住哈哈笑起來：“寧正熙，別大驚小怪的了。人家要真衝著你來的，他看見你了，你還能裝沒看見他？那不是學鴕鳥麽。一樣會完蛋！”
寧正熙怔住了。
顧安然已然轉過頭去。她很快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其實也談不上熟悉了，隻不過昨天才見過他，這張臉混在一堆陌生的麵孔之中，還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這不正是昨天晚上和寧正熙一起調戲她的那個男人嗎？
顧安然心中一動，已是計上心來：“喂，那個人是你的朋友！你的事他一定全都知道！快，快去找他，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了！哪，到時候你朋友把你認回去，你再慢慢回憶，就算失憶也不用害怕啦；最起碼也能搞清楚，你到底是寧正熙還是孫立偉，對吧？”
這不是明擺著要趕他走麽！
寧正熙拉長了臉，不樂意地嘟囔：“我不去！我怎麽知道昨天晚上害我墜海的是不是他！”
“嗬！試試他就知道了嘛！”顧安然向椅背靠過去，滿是不屑地說，“要真是他做的，他肯定作賊心虛呀。快去快去！”
寧正熙躑躅著不肯動身。
顧安然威脅道：“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去找他了啊！到時候不管他是不是那個要害你的人，總之你們是一起的，船上有記錄，到時候就算官司打到船長那裏，我也沒法救你！”
寧正熙生氣地道：“那要是他真的是害我的人，我現在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顧安然複又粲然一笑：“這個你放心，我會暗中保護你的！要是你沒有把握，可以找個借口開溜啊。我幫你斷後。”
寧正熙再找不到借口，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