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看不懂她
“您突然叫我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張主管一落座,便急忙問他。
“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就是問問你,今早她來麵試的情況。”
“哦?她今早麵試很順利,我不是已經當著所有來應聘的人宣布她已經被錄用,隨時都可以來上班了嗎?”張主管看著包廂裏的幾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追隨李紹光多年,與其說他們是上下屬的關係,不如說更是一起共患難的朋友,於是便半開玩笑地說:“我可沒有看在天宇的份兒上徇私啊!這位小姐的水平的確是足以勝任的!”
李紹光聽了,點了點頭,沉吟著沒再多說什麽。他當然是信任老張的,何況看這樣子,老張到現在還壓根兒不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女兒。
“要是沒什麽別的事兒,我就走了!”老張笑嗬嗬地站了起來。
“來都來了,和我們一起吃飯吧!”李紹光笑道。
“不行!今天不行!我閨女從外地回來了,這還是她生了孩子之後頭一次把我那大胖外孫帶回來,要不是半路上接到電話,我這會兒可都是在含飴弄孫了!”老張一麵笑著,一麵就出了包間。趙天宇起身相送。
李紹光也不好再挽留,隻能隨他去,一眼瞥道自己女兒李楚歌臉上閃過的一絲黯然,再看看她最近消瘦了不少的身體,想起她才失去的那個孩子,心裏也有些難受。
“你要出來做事,和明修商量過沒有?還有他父母,一直等著抱孫子,你這樣做他們會不會有什麽想法?”
李楚歌聽他語氣緩和了許多,心裏一動:“醫生說按照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半年內都不再適合要孩子。”
“那你更應該好好在家休息。”李紹光歎了口氣。
“爸,我身體也沒什麽病,出來做點事,散散心反而更好!”
李紹光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等趙天宇進來之後就吩咐服務員上菜。李楚歌卻在心裏暗喜,這大概就是同意了!她壓抑不住自己喜悅的心情,臉上的笑容怎麽都停不下
來。
隻是沒想到,吃完飯後,李紹光直接讓趙天宇把李楚歌和自己一路送回家,當著父親的麵,李楚歌不好與趙天宇多說,隻是在下車時對他投以感激的微笑。
“我已經給明修打了電話,待會兒他會來接你。”李紹光回到家裏,直接讓李楚歌坐在沙發上等著。
李楚歌微微垂下頭,卻也沒有辦法辯駁。
“楚歌回來了?要不要我給你做點飯吃?”張嫻雅見這父女二人一同回來,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和不滿,臉上卻是討好的笑容。
“不用了,我們剛剛一起在外麵吃過。”李紹光擺了擺手:“怎麽沒見可媛?”
“那孩子心眼兒實在,這不!見你這傷好的慢,心裏一直擔心!也是心急亂投醫,不知道聽誰說的,那宏源寺的菩薩靈,就約了幾個同學進香去了!要明天才能回來!”
“這孩子!”李紹光的語氣全是寵溺。
李楚歌笑笑,沒有說話。進香?恐怕隻是跑到那邊的景區去玩兒了吧?不過聽到“宏源寺”這個名字,再算算時間,李楚歌突然想起前世鬧得沸沸揚揚的一件事,便抬頭看了看張嫻雅:“妹妹真有心。不過我聽說那邊才開發出來一個景區,叫什麽朱玉森林公園的,他們一路的同學會不會跑過去玩兒?”
“這怎麽可能!可媛說了,她是去進香的,隻是路遠,我就讓她晚上別趕著回來!”
“那就好。因為我之前聽說那個新景區好多設施還不完備,有些擔心他們的安全。隻要他們不會去,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說話間,王明修就進了房門。
“爸,我來接楚歌回家。”王明修一進門,就很自然地坐在李楚歌邊上,和嶽父打了招呼之後,很親昵地拉起了李楚歌的手:“手怎麽這麽涼?也不知道加件外套!”
他的語氣隨意而關切,好像兩人之間從未發生過半點不愉快。
李楚歌不動聲色地把手抽了回來。
“明修啊,楚歌有事要跟你
商量。”李紹光看向自己的女兒。
李楚歌皺眉,這顯然是要自己當麵爭得王明修的同意,然後父親才會允許自己去廠裏上班。可是,她分明知道,王明修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的!
“哦?楚楚,什麽事?”王明修微笑著看著妻子,語氣溫柔,完全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李楚歌十指相絞,王明修這幅樣子,隻會讓爸爸覺得他對自己很好,很縱容,於是他的反對就更能襯托自己的任性。
“對啊,到底什麽事?讓楚歌這麽為難!”張嫻雅也一臉擔憂,“說出來,我們或許也能幫上點兒忙!”
李紹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見此情景,馬上就明白了李楚歌的一切作為都是瞞著王明修這個女婿的。
“楚歌,那件事我不能答應你。”李紹光終於下了結論,“你跟明修早點回家去吧!”
“等等!爸!”李楚歌心裏一凜,“他會同意的,不過我必須要跟他單獨說幾句話!”
李紹光皺了皺眉,看了看這小夫妻二人,半晌之後點了點頭。
“你跟我來!”李楚歌叫王明修。
“不用這麽麻煩!你們談、你們談,我回房裏就好!”張嫻雅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急切之間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灑了不少在她身上,更顯得她狼狽又可憐。
“我有話要跟他單獨說,並不是不能當著您說!”李楚歌冷眼看看隨時不忘擺出一副委屈而小心的繼母,直接上了樓。
王明修看了兩位老人一眼,也跟了上去。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楚歌這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是不是又讓我惹生氣了?”張嫻雅可憐巴巴地看著李紹光,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瞧我這張笨嘴!說什麽錯什麽,老是這樣惹得楚歌不高興……”
可惜,李紹光心有所思,並未如往常那般因為她的“委曲求全”遷怒於女兒,隻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擺了擺手:“你多心了!隻不過,楚歌這孩子……我也有些看不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