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深夜的公事
麵對女婿的解釋，李紹光雖然沒有說什麽，臉色卻是緩和了些。
張嫻雅也適時地笑道：“楚歌，你可別慪氣。大家可都是為了你好。明修說的我們都能理解，但是你別忘了，你公婆可是還一心等著抱孫子呢，所以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調養好身體……”
大概是事先得了母親的囑咐，李可媛一直難得的保持著沉默，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姐夫又不是不能賺錢養家，何必還要我姐找什麽工作？姐姐，你也是，享享清福不好嗎？何必要去找什麽工作嘛！再說你大學學的那專業，跟爸的工廠可是一點邊兒都不挨！爸現在身體又不好，已經夠辛苦的了，何必讓他多為你操心呢？”
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都透著對李楚歌的關心似的，看似是在苦口婆心地勸她，但卻是話裏話外都在說李楚歌分不清輕重、拎不清自己的分量。
“楚歌，最近我工作太忙。不過已經告一個段落了，我會安排一下，陪你出去散散心。你就安心在家調養身體吧。”王明修看了她們母女一眼，起身站到了李楚歌身邊，輕輕摟住了她。
李楚歌朝旁邊邁了一步，避開他的懷抱，微微垂下眼瞼，看來，今天自己是沒有辦法如願以償了。
“男人自然是要以事業為重的，你爸爸不也是這樣忙的？楚歌，你可要多理解，何況你看明修對你還是很好的！你就別再鬧小孩脾氣了，啊？”張嫻雅的語氣完全就是一副擔心卻又不敢把話說重了的為難不已的感覺。
“行了！這事兒就這樣定了！你們都回家去吧！”李紹光看了低著頭的大女兒一眼。
李楚歌心知今天是談不出什麽結果來了，有這麽多的人在這裏守著，很多話她也沒有辦法對父親說，隻好離開。張嫻雅母女也跟著一同離開。
“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該做什麽都不知道！”一出病房門，李可媛就撇嘴。語氣裏再也沒了半點在病房裏的客氣，全是不屑。
“好了，咱們早點回去吧。家裏還一大攤子事兒，沒
有一樣兒省心的，唉！”張嫻雅歎了口氣，帶著自己女兒從李楚歌身邊越過。
李楚歌在心裏冷笑，家裏能有什麽事兒？家務事有保姆打理，賺錢養家有父親，她要操心的就是怎麽對付自己這個多餘的人吧？心裏這樣想著，李楚歌自然不願和她們同乘一部電梯，便放緩了腳步。
“你為什麽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這件事？我是你丈夫！可是居然事先一點都不知道！”等別人都離開，站在電梯門口，王明修壓製不住心裏的怒意了。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同意。”李楚歌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那你既然明知我不會同意，為什麽還要這樣做？”王明修氣的實在不輕，加上這些天李楚歌對他的冷淡，令他簡直到了暴走的邊緣。
“你不同意的事，我便不可以做嗎？”李楚歌的唇邊突然綻放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我……”王明修被她的笑容鎮住，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恰在這時，電梯門開了，李楚歌正準備進去，卻看到趙天宇迎麵走了出來。
“你怎麽過來了？”李楚歌一愣。
“準備回去了？”趙天宇卻沒回答，隻是掃了一眼麵色陰沉的王明修。“這麽晚了，廠裏還有事兒？”李楚歌琢磨著，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楚歌，廠裏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爸剛才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嗎？”王明修看了趙天宇一眼，側身站在李楚歌身邊，“咱們先回家再說。”
李楚歌一時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略帶尷尬地朝趙天宇點了點頭，便上了電梯。
趙天宇並未急著離開，目送著他們離開。電梯門緩緩合上的那一瞬，看到趙天宇清澈的目光，李楚歌突然想到，是趙天宇帶著自己去了工廠的，現在這麽晚了被父親叫來，會不會也是因為這件事受了牽連？
“你跟他什麽時候這麽熟了？”王明修連著問了兩聲，也不見李楚歌回答，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你說什麽？”李楚歌
回過神兒來，茫然地看著他。
王明修幾乎就要發火兒，偏偏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王總，我這兒有一份兒明天早上就要投標的標書，是下邊的人剛剛趕出來的，您看您能不能過來簽個字兒？這樣的話我好把它封存，免得明早趕不及！”
寂靜的電梯裏，白子涵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就算是站在一旁的李楚歌，也在不經意之間聽得清清楚楚。
“知道了。”
王明修掛斷電話，壓了壓心裏的火氣，對李楚歌說：“我先送你回去。”
李楚歌抬眼與他對視：“現在回去我也睡不著，不如陪你一起去吧。”
“這……”王明修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提議，顯得很意外。
“不方便嗎？我以為隻是簽個字而已。要是實在不方便，就算了。”李楚歌笑笑。
“沒什麽不方便的。隻是怕你累。”王明修正了正神色。
“走吧。”李楚歌直接上了車。
王明修的眼神在她身後凝視了幾秒，想到白子涵一向有分寸，便也不再阻攔，直接發動了汽車朝公司駛去。
一路上他幾次試圖挑起話題，卻發現李楚歌一直側著臉若有所思的看著車窗外，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加上自己似乎也想不出什麽好講的，兩人便一路沉默著來到了公司樓下。
“你在哪兒？”抬頭看了看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一片黑暗，王明修坐在車上沒動，而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白子涵的電話。
“她在那兒。”李楚歌指了指車的側前方。
王明修暗自鬆了口氣，笑道：“白秘書倒還挺細心的，大概是想替我節約點時間，讓我早點回家陪老婆。”
李楚歌不置可否地笑笑，看著王明修下了車朝白子涵走去。
兩人低低交談了幾句，白子涵抬頭朝車裏張望了一眼，遞給王明修一個文件袋。
大概是光線太暗，王明修朝路燈下走了兩步，而白子涵卻是朝花壇的陰影下挪動了幾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