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甜蜜的年終獎

尹諾天看司甜甜進來見閻王了，對正嚎啕大哭的Amy努努嘴，示意她先出去，哭紅眼的Amy在跟司甜甜撞麵的時候，司甜甜不自覺地暗暗默哀了會兒，旋即又昂首挺胸做討伐狀先聲奪人：“尹諾天！”

“司甜甜！”他大吼道。

“幹……幹嘛？”顯然想先發製人的司甜甜臨陣吃了個回馬槍，試圖掩蓋偷換電腦的罪行已被識破，轉而又突然想起來今天的來意：“你……你就算是我的上司，也沒……沒有權利對他的西裝實施非法破壞！更沒有權利離間我們的關係？”她是在理，可道理在她那兒就變成了舌頭打結的產物。

“你們兩的關係？”尹諾天踢開靠椅，一步步走到她跟前，貓腰與她平視：“你倒說說是什麽了不起的關係讓你一大清早就來自己上司辦公室裏大吼大叫？”

司甜甜咽了咽唾沫，尹諾天的眼神像淬了火的毒鞭，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可明明做錯事的是他！不是應該歉疚懺悔痛徹心扉死不足惜的嗎？！此刻，司甜甜腦裏用來詆毀尹諾天的詞匯庫已匱乏到不忍直視的地步，以至她正在迅速腦補把眼前這個混蛋罵個狗血淋頭的場景，是先打左臉還是先打右臉？是先問候他本人還是問候他全家？好，本姑娘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九品芝麻官！

經過漫長的思想鬥爭，司甜甜終於沉沉歎出一口惡氣，降至丹田後再猛力呼出：

“尹諾天你！”

還沒來及發射吐槽導彈就被殘酷攔截爆破。

“年終獎是不想要了？”尹諾天怒目而視，小妮子醞釀了那麽久要罵什麽他大概也猜得到，但是很遺憾，他尹諾天什麽虧都吃得就吃不得麵子虧，誰損了他的麵子就是在拿自己生命在譜寫戰歌。

司甜甜一個重心不穩，本能地退了退，剛才她聽到了什麽，出現了！年終獎啊！好洋氣的金融學術詞匯！每次她跟景姌提起的時候，景姌都是一副你要逼死我才甘心的尋死樣，導致她入行多年都

沒奢望過年終獎，現在終於實現了，還是從這個混蛋嘴裏脫口而出，她現在該怎麽辦，是選擇高大上的清高，還是選擇刷新無下限的節操？

“哎呀！尹總瞧您氣得，俗話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說話不把門，您老別往心裏去啊哈哈哈哈哈。”她立馬笑開了嘴，眼前尹諾天這張放大的俊臉正以等比例的趨勢幻化成紅色毛爺爺。

有毛爺爺多好，要什麽節操啊，年終獎什麽的節操可以換來嗎？

很顯然司甜甜幾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無限刷新底線，多年後尹諾天曾經為了她出賣肉體拯救髒襪子的行徑提出質疑，問她是依靠怎樣的行為準則道德標準堅持走到今天，司甜甜腆著臉納納看了他一眼：“節操？可以吃嗎？”這當然不是一句玩笑話，起初司甜甜所在的那家孤兒院條件有限，十幾二十個孩子擠在一間房間裏，有人得了結核不能得到及時的隔離，很多兄弟姐妹都提早離世，要不是比她大兩歲的景姌拉扯她，她還不定能活到今天，所以司甜甜最早接觸到的生存觀並不是什麽道德底線，而是對生存最原始的渴望。

所以在早幾年還沒畢業的時候，如果有人問她誰是她的偶像，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達爾文爺爺！”

為什麽呢？

她笑笑：“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啊！”

尹諾天眯著眼睛，小妮子跟爺鬥，把柄還在爺手裏呢：“知錯了？”

“知錯了。”個頭！最後兩個字在心裏小小呐喊了一下下，司甜甜即便表麵妥協了，畢竟根性在那裏，服服帖帖是不可能了，但這點程度的示弱她還是辦得到的，隻要咬咬牙說聲，我忍！咬牙切齒地忍！就可以做到。

“親一個。”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自打第一次見她，她的吻就沒在他腦海停歇過。

她嘴角下垂，不要。

“年終獎？！”他怒了。

司甜甜搖搖頭：“不要了。”

“還挺清高的。

”他不冷不熱地笑了笑，眼中一片複雜。遺憾自己得不到她的吻，又被她死守“底線”的舉動深深感動，如果她是個隨便揮揮手就可以撲過來的女人，他還不敢要，現在好了，原來他遇到的是一個有自尊有自我自愛的好女人。

司甜甜疑惑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拒絕接吻當然不是觸動了司甜甜的良心，第一次吻他那是為了報社的存亡，現在卻是為了年終獎，她倒不覺得兩者有什麽質的區別，隻是覺得這麽做虧了，有點掉價，如果尹總肯再加點補助，興許她還會考慮考慮，可是尹總好像沒注意到她的眼色，一臉驚悚地看著她，殊不知在尹諾天眼裏，她早就被刻在了新時代貞潔烈女的豐碑上，倍感肅穆。

“你沒事吧？”她試探地收回手，被他一把握住。

“別扯話題，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麽？”尹諾天仰頭深呼吸。

“做了什麽？”司甜甜歪腦袋看他。

“你居然把自己的病毒機與Amy的主機換過來，今天人家一大早開機就立馬電腦就崩盤了。”他試著讓自己的語調緩和點，但說到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是忍不住加重崩盤兩個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司甜甜像定在那裏一樣，一動不動，連尹諾天也看不下去，你倒是說話啊！

“那件事……”司甜甜眨巴眨巴眼睛，“明明是昨天晚上回公司幹的，不是今早幹的。”

“……你到底有沒有弄清楚事件的重點！”他的怒火徹底被司甜甜引爆了，“我是說你為什麽要把人家主機換了！”今早一進公司就聽見不和諧的啪啪聲，他本來還存有疑慮，原本以為隻是司甜甜還沒來得及處理後患，卻不想是Amy的主機壞了，原以為是巧合，低頭一看昨天他不小心弄在司甜甜主機上的煙頭讓他倍感無力，這不是司甜甜幹的好事又是誰幹的？

司甜甜這下不樂意，昂首挺胸做董存瑞狀：“明明是你自己叫我去換的！”

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