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章: 別人家的醫生
沈橘橘坐在椅子上，覺得所有技藝高超的英俊帥氣醫生都是傳說中，別人家的醫生。她朝門口低低喊：“皎言。”
此刻的皎言正看著迎麵走過來的方延輒花癡，直到方延輒站在她麵前，說了什麽，她才有點從花癡世界裏滾出來：“唉？”
方延輒克製說話不說兩次的煩躁感，再次說：“沈橘橘在這裏嗎？”
沈橘橘？他倆認識？
皎言已點頭。
方延輒把手裏的卷子遞給皎言，皎言呆呆地接過：“這個……”
方延輒轉身走幾步，想到什麽又回頭：“對了，我有句話想告訴她，她的作文寫得很一般，太過死板生硬了，完全沒有靈氣，建議她看看汪曾祺的小說，語言值得借鑒。”
皎言完全摸不著頭腦，直到方延輒消失了身影，她才急匆匆地跑回醫務室，也沒問沈橘橘的膝蓋有什麽大問題，就逼問：“你和方大帥哥認識？居然瞞著我偷偷來往！快說！”
沈橘橘被膝蓋上的痛搞得心煩意亂，皺著眉問：“你說誰？”
“方大帥哥啊！高三那個宇宙無敵英俊成績無敵的方延輒啊！”
沈橘橘想了想，回答：“嗯，見過幾次。”一次是去辦公室的路上，一次是偷挖爬山虎的時候，還有一次是在書店。沈橘橘並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她倒是知道一點關於方延輒的事，比如這人考試總拿年紀第一期，作文寫得很好，數學和理綜分數可以拿滿分，聽說還被保送大學了。
隱隱約約的羨慕，好像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如果不是這份隱約的羨慕和一絲絲崇拜，在書店那次她根本不會把自己的愛書借給他。
皎言呀呀叫起來：“見過幾次！天哪！你居然沒告訴我！到底是不是朋友啊你！”
沈橘橘不懂皎言為什麽會這麽亢奮，她現在也繼續轉移疼痛感，所以不介意說一說這些毫無營養的話題：“你怎麽知道我們見過。”
皎言這才記起要把卷子給沈橘橘。
沈橘橘接過，看著老師說找不大了的語文卷子，覺得奇怪：“怎麽在你這裏？”
“剛剛方帥哥給我的。他讓我告訴你……”皎言猶豫了下，還是說：“方大帥哥說你的作文
寫得一般，有點死板生硬，說可以看看汪曾祺的小說。”
聽到這些，一向以語文成績自豪的沈橘橘不生氣才怪，但她忍著。這是一向擅長的。她隻是低低垂下眼，說了聲：“是麽。”
蘇皖西覺得這個女生真的好好玩。
他看著沈橘橘，很明顯感受到她的心情並不好。他笑了笑，打破她倆的對話，轉移了話題：“喂，你還記得我昨天去問你借書的事吧？”
小帥哥正在給他的膝蓋塗消毒液，蘇皖西臉一下子就青了：“大哥，能緩緩麽？”
小帥哥白了蘇皖西一眼，把棉簽扔進垃圾桶，表情不屑：“一個大男人還怕痛，像什麽樣子！你知不知道我當年騎摩托車在冰上滑行，結果摔了個狗吃屎，在床上養了半年都沒露出半點你這種慫樣……”
……等等，大哥，這是值得拿出來炫耀的事兒嗎？
蘇皖西隻好繼續找沈橘橘搭訕：“你不會忘了吧？”
“沒忘。帶了，你過會兒去我們班找我拿。”
聽到這兒，蘇皖西有點想得寸進尺：“能不能和你商量個事？你把那本書賣我怎麽樣？十倍的價格。”
站在一旁的皎言聽不下去了，她憋出了有史以來最能體現文學素養的一句話：“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啊？君子不奪人所愛沒聽過嗎？”
蘇皖西被噎到，沒有再說下去。
沈橘橘也沒生氣，隻是淡淡說：“我還挺喜歡這本書的。隻借不賣。”
看她這麽堅決，他也不強求。其實他買這書不是自己要的，是送人的。蘇皖西有個青梅竹馬，叫蘇盈盈，很喜歡阿加莎的小說。中文版和英文版都買了，就差endlessnight這本英文版就聚齊了。剛好她生日快到了，蘇皖西想，把這個當成生日禮物送她好了。
但現在看來，沒可能了。
蘇皖西笑了笑：“那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他轉念一想，畢竟開口說要借書了，那就借來看看好了：“那第二節課下課之後我去找你拿。”
沈橘橘簡單嗯了一聲之後便趴在皎言背上。皎言站起來，把沈橘橘往上托。
蘇皖西被這情景嚇了一跳，急急道：“你行嗎？要不要我幫忙
？”
皎言白了他一眼。沈橘橘也回頭看了他一眼，禮貌致謝：“不用的，謝謝你。”
蘇皖西被這道謝囧了又囧，反複思索了下，在皎言背著沈橘橘快要出門的時候，又說了一次：“要不讓我來背吧？一個女孩子畢竟力氣有限。”他看了看自己的膝蓋：“哈哈，我的膝蓋隻是破了點皮而已，沒什麽大事。”
正巧這時小帥哥也幫他消毒好了，蘇皖西就走過來，半蹲下身，示意皎言把沈橘橘放到他背上。皎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你覺得怎麽樣？”
這話是問沈橘橘的。
沈橘橘思考了一小會兒，語氣不生硬也不柔軟，緩緩道：“謝謝你，我想還是不用了。”
皎言聽到這話，背了沈橘橘就走。
徒留在原地的蘇皖西，有些尷尬。很快地，蘇皖西向醫務室小帥哥道了謝，走到外頭來。正巧張斌過來，看他眼神有點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蘇皖西打掉張斌的手，若有所思：“想不想賭一把？”
背著沈橘橘爬樓梯的皎言完全沒有大喘氣，而且毫無壓力地大聲說話：“那個人挺不錯的。我說剛剛那個人。”
沈橘橘一直到教室都沒有說話。半個小時之後，第二節課下課了，蘇皖西如約來到教室門口，皎言把書拿給他。蘇皖西交給皎言一個塑料袋子，拿了書就離開了。
一個塑料袋憑空出現在桌子上。沈橘橘看向皎言。
“蘇皖西給的，說牛奶比較有營養。”她扒拉了下袋子：“哇，居然還有德芙巧克力，哇還是我最愛吃的榛子味的！”皎言討好地看向沈橘橘：“女王大人，看在奴婢那麽辛苦背您的份上，賞奴婢一個巧克力吧！”
沈橘橘笑出聲：“準了。”
皎言一邊吃巧克力一邊問：“果然是個上道的人。怎麽樣，你有沒有興趣？可以考慮看看。長得雖然沒有方大帥哥帥，但也過得去，聽說家裏挺有錢的。這不就是女生想要找的對象嗎？你看，我們念了那麽多念書，最後也就是找個過得去的工作，領不夠買一件名牌衣服的薪水，然後結婚生小孩，萬一嫁了個窮鬼，還得半生勞碌命。所以你現在快抓緊優質男啊，以後就不用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