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七章: 那五年
淩渝水一身白大褂，很有職業醫生的範，看到封雲霄疑惑的表情，她解釋到：“當時填的資料隻有這個人的資料，你要找的那個女孩子沒有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
封雲霄心底閃過千萬種想法，然後朝淩渝水溫柔的笑：“渝水，你這樣做可不好。”
淩渝水眼皮跳了下，話說得有點掙紮：“我……我做什麽了！”
封雲霄伸手撥了撥她的長睫毛，笑得溫柔：“你撒謊的時候總眨眼睛。”
這睫毛被這麽一撥，淩渝水的臉蹭地一下就紅了。她能感覺到自己臉紅了，所以微微垂下頭來，話說得磕磕絆絆：“誰撒謊了……”
封雲霄輕笑：“還是這麽受不了調戲啊。”然後又嚴肅正經道：“把電話給我吧。”他的目光定在診室內牆上的一張人體結構圖上，聲音有些失落：“那個女孩子，我欠她很多。”
看她還在想什麽，封雲霄就伸手從淩渝水白大褂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來。
淩渝水跳起來就要搶。
封雲霄展開來看，上麵是11個數字，應該就是這個號碼了。他用絕對身高優勢，輕輕拍了拍淩渝水的頭頂，好看的臉上蕩漾著溫柔，說了句：“乖。”
淩渝水被這一個乖字安撫得心下柔軟，很小女人地倚在診室門口看封雲霄離開的背影。直到小護士一句：“淩醫師，院長說你要是再在醫院公然和未婚夫打情罵俏他就要把你開除了。”
淩渝水轉頭看年紀不足20的漂亮小姑娘，嗔笑了下：“你不嚇我日子就不好過是吧。小心我跟護士長打你小報告。”
小護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斜睨了淩渝水一眼：“姐姐，你不知道護士長是我媽嘛？”
封雲霄看著對麵一言不發的安靜，感覺神經有點突突突地跳。
他特地定了家法國餐廳，檔次夠了，氛圍也還不錯，但是眼前這個人是怎麽回事？
封雲霄用手指在桌麵上叩了幾下。
安靜抬頭看他，表情不溫不火。
封雲霄被這幅表情搞得心情有點糟。但他從小到大都是假裝脾氣好的那款，所以你現在可以猜到他正一肚子火卻麵上溫柔地笑：“我不是給你名片
了嗎？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我們很久沒見了吧？”封雲霄想了想：“十幾年吧？”
安靜沒打算回答，隻是持著一雙眼睛看封雲霄。
封雲霄被這雙沉靜的眼睛搞得有點心虛。
他兀自鎮定了下，繼續演獨角戲：“怎麽不說話？心情不好？”他小小地猜測了下：“大姨媽來了？”
安靜噗的一下把口裏的水全部噴到封雲霄襯衣上。
“你——”封雲霄手忙腳亂地拿桌上的餐巾擦胸口，卻還是無法挽救。胸口處的襯衣被水噴得星星點點，有點貼在皮膚上。
好像有點失態。
封雲霄咳了一聲。
服務員此時送上了精致的紅酒燉牛肉，緊接著是奶油蘑菇湯。安靜看了兩眼，動都沒動。
封雲霄喝了一口湯，看到麵色不豫的安靜，頗有些戰戰兢兢地開口：“怎麽？不合胃口？”
安靜深深地看封雲霄，很久才說了個嗯字。
封雲霄頭痛，還真是一點也不給麵子，他有些無奈地說：“安靜……”
“我現在用沈橘橘這個名字。”
“沈橘橘？”封雲霄有點奇怪：“為什麽換名字？”
安靜沒打算回答，隻是微微垂頭看著眼前的蘑菇湯。
封雲霄實在太無力，他覺得自己已經詞窮了。想了想還是不甘心，老話重提：“上次見麵之後為什麽不約我出來？衝著小時候的交情，你也不能這樣吧。”
其實他的口氣裏完全沒有埋怨或者其他，隻是簡單地在詢問這件事。
而安靜聽完這話後，眉頭十分明顯地皺了下，把視線從蘑菇湯上移到封雲霄臉上。深刻的輪廓，成熟的氣質，和十幾年前完全是兩個樣子，一點也沒小時候調皮搗蛋的樣子。
但是又怎麽樣。
安靜靜靜地看著封雲霄，表情波瀾不驚地說：“你應該很清楚我並不想見到你。真的，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你。”
封雲霄被她的直白給嚇到了，好久沒說話。等服務生送上下一道菜的時候他才整理好心情，眼裏沒有顯示出愧疚，反而是安靜無聲的。
他說：“可是我想見你。”
安靜
歪過頭，看牆角的綠色盆栽。
有悠揚的大提琴聲傳來，她又回過頭看正在拉琴身著禮服長裙，麵色白淨的年輕女生。
是聖桑斯《天鵝》。
安靜以前很偶然聽過一次。
看她這無所謂的樣子，封雲霄心下索然，也不想再說什麽，隻是靜靜地吃東西。直到整個曲子拉完，封雲霄也吃得差不多，他站起來，拿上椅背上的外套，淡淡說了一聲：“走吧。”
安靜跟在後麵出了門。
兩人完全沒有對話地一直走到了學校附近的小吃街。
燈火輝煌的小吃街讓人心生溫暖。
安靜轉身麵對封雲霄：“我到了，你回去吧，再見。”然後徑直躥進人潮擁擠的街道裏。
這一刻封雲霄還沒反應過來。
約莫10來秒之後，他也迅速躥進人群中，朝著安靜離開的方向找去。
到處人來人往，封雲霄視力雖然好，但在大把人裏拎出一個大眾臉的安靜也是不簡單的。
他找了十來分鍾，發現完全無影蹤，泄氣地挽起襯衣袖子，站在一家醬香餅攤前，說：“要5塊錢。”
身材有些臃腫的老板娘看見封雲霄，笑了笑：“好嘞！”
旁邊有女學生走過，回頭看封雲霄。並且看了不夠，還走到醬香餅攤前嬌滴滴地朝老板娘說：“要小份的哦。”
在等的時候，兩個女學生中的一個比較大膽地看封雲霄，又和朋友低低說了兩句什麽後，朝封雲霄身邊靠近。
然後封雲霄聽見很小的聲音：“你……你是哪個學院的噯？”
最初封雲霄不認為對方是問自己就沒回答，直到老板娘把醬香餅遞給他的時候說：“人家小姑娘都這麽主動了你害羞什麽呀，給個電話唄。”他才意識到原來剛剛的話是對自己說的。
封雲霄一貫有禮貌，他對女學生笑道：“我不是學生。”
本來女學生也隻是隨便碰碰運氣，沒想到他笑了，還是很溫柔的那種，就心花怒放，接著問：“那……能不能留個聯係方式呢？”說完臉紅了下：“呃，你可能覺得有點唐突……但是……還是想要一下你的聯係方式，可以嗎？”
（本章完）